“你要武器干什么？”
牛老爹道；“我一个人搬不动你，想去找人帮忙，需要武器防身，你把匕首先借给我吧。”
“不好吧，我也需要防身。”薛管家说道。
“那你留着吧。”牛老爹说完，四下看了看，向一边走去。
“你去哪？”薛管家问道。
牛老爹不答，片刻之间，又转身回来了，双手抱着一块大石头，足有西瓜大小。
薛管家哭了，泪流满面；“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牛兄弟，不要这样……”
牛老爹停在两步外，看着薛管家的脸；“姓薛的，我家大郎在什么地方？死了没有？”
薛管家哭泣着；“没有，他和我们一起回来了，跑到庄里去了。”
“你为何要诬陷他？”牛老爹问道。
“是庄主老爷看上了花寡妇，跟我没关系。”薛管家哭诉道。
牛老爹慢慢举起大石块。
薛管家吓得面容抽搐，哭喊起来；“牛兄弟，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牛老爹盯着他的脸；“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你？”
薛管家吓慌了，只是哭泣着求饶；“不要杀我，牛兄弟，不要杀我，我还有父母妻儿，不要杀我啊……”
牛老爹不理他，自顾自说道；“当年衙门摊派徭役，本该是你小舅子去修河堤，你仗势欺人，逼我替他去。俺娃因为无人看管，溺水坏了脑子……二十年了，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今天要砸坏你的脑子，一报还一报！”
“不要啊！……”薛管家呼喊着，想要闪躲，可是肥胖的身躯根本没有力量移动。
牛老爹不管不顾，猛地砸出大石块！
薛管家大惊，急忙晃动脑袋。
啪！大石块砸在脑门上，薛管家哼唧一声，摔躺在地上，抽搐起来。
“你还敢躲！”牛老爹气极，不顾一切冲上去，对准薛管家的大脸蛋子，一顿猛踩。
啪！啪！啪！薛管家已经不会闪躲，被踩得鼻子塌陷，满脸血污，只是抽搐着。
“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牛老爹大骂着，不断用力踩他的大脸，近乎疯狂。
薛管家的脑袋血肉模糊，慢慢停止抽搐，没了动静。
牛老爹一脚踩歪，摔坐在地上。他喘息着，看着死去的薛管家，渐渐平静下来。
乌云过后，皎洁月光飘洒下来。
牛老爹仰头望天，感觉这个世界平和了，自己似乎可以坦然面对了。
牛老爹蹲起身来，右手按在薛管家心口。
薛管家已经没有心跳，死透了。
牛老爹扯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摸了摸，身上找了找，并没有匕首。
牛老爹气恨，站起来狠踢薛管家；“王八蛋！你还敢骗我……”
“爹？”后面忽然传来牛大傻的呼喊。
牛老爹身子一抖，愣住了。他有些胆怯，慢慢转身一看，正是牛大傻。
牛大傻看见牛老爹的正脸，觉得有点凶恶，说道；“爹，你干啥呢？咋在这里？”
“哦……”牛老爹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牛大傻走过去，看见血肉模糊的薛管家，吓了一跳。
牛老爹道；“薛管家被山匪打死了，我想在他身上找钱，结果一个小钱都没有。爹生气，踢他几脚。”
“他是薛管家？”牛大傻吃惊地问道。
“你没认出来嘛，是薛管家的衣服，应该是他吧。”牛老爹道。
牛大傻有些可惜似的；“薛管家竟然死了，他还说要请我吃饭呢。有烧鸡，烤鸭，咸鸭蛋，蒸鲈鱼……”
咕噜噜噜噜噜，牛大傻的肚子叫唤起来。
牛老爹高兴笑了；“娃饿了吧，你回来爹就放心了，薛家庄那边咋样了？”
牛大傻道；“都让山匪们抢光了，死了好些人呢。”
“娃不怕，咱们扒几件衣服，马上回家。”牛老爹心情大好，薛管家死了，牛大傻卷款潜逃的事情，就说不清了。现在薛家庄大乱，应该没人会为难他们父子了。
牛老爹说完，去扒旁边一个尸体的衣服。
牛大傻心有不忍；“爹，别扒了，他们都死了，怪可怜的。”
牛老爹停下来，看向牛大傻；“你和小妹都缺衣服穿，现在家里钱都花光了，咋办？”
牛大傻想了想，说道；“俺身上不是有新衣服嘛，不用其他的了。小妹的衣服，可以用俺的旧衣服改改。”
牛老爹放弃尸体，说道；“罢了，俺娃要成亲了，不要死人的衣服，免得晦气。咱们快走吧，一会薛家庄来人收尸，看见咱们就不好了。”
牛大傻答应了，两人带着土黄狗，返回李家村方向。
回到岔道口，那几辆大小推车还在。牛老爹和牛大傻各推了一辆大车，又捡了几个破麻袋，继续赶路。
一边走着，牛老爹问牛大傻事情经过，牛大傻断断续续说了。
牛老爹听得惊心动魄，猜出了大概情况。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出二三里。土黄狗忽然停下来，望向一旁土坡。
旺！旺旺旺！土黄狗大叫起来。
牛老爹停下来，望向那片土坡。
高密的草丛随风轻摆，看不到什么情况。
牛大傻跟着停下来，向上面寻望。
旺旺旺！土黄狗看向两人，大叫几声，忽然转身冲进草丛，向上面奔去。
“大黄！”牛老爹呼喊一声，却没能阻止土黄狗。
“俺去追牠！”牛大傻说完，冲入草丛，追上去。
“小心点！”牛老爹四下看了看，将自己的大推车扣在草丛里藏起来，急忙跟着追上去。
牛大傻紧追土黄狗，速度很快，没被土黄狗落下。
片刻之间，一狗一人上了土坡，进入草丛深处。
前面的土黄狗速度变慢，渐渐停下来。
旺旺旺！牠又叫起来。
牛大傻追到近前，已经看见了。土黄狗头前的草丛间，躺着一个男人。
牛大傻视力极佳，即使天黑草密，他也看清了男人的脸，满脸的大麻子，全身污血，有些恐怖骇人。
张麻子一动不动，脸上都是痛苦不甘的神色，已经死了。
“大郎！大郎！”牛老爹追上来，呼喊着。
“爹！俺在这里！”牛大傻呼喊着。他悄悄走近些，停在张麻子身前两丈外，大喝；“喂！你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