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银凤被救脱险
几番折腾,一天两夜过去了,人命暂时保住了,银凤的眼睛慢慢睁开了,医生嘱咐还得再观察休养。?
没想到梁子的母亲知道了,和阿权的母亲一起也来到医院里,梁子母亲哭得一行鼻涕两行泪:“凤啊!你为啥这么傻啊!有啥难处你可以跟娘说说,你干嘛这样,在这大年下的,吓得我心脏都要坏了!你别想不开,梁子没事的,这几天一定会回来的!都已经联系到了,他今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你不接他电话算了,你躺下休息好,注意身体!”?
阿权的母亲拉着梁子母亲的说:“嫂子,你别伤心,银凤会好起来的,医生都说了,休养几天就好了!”然后又低声对梁子妈说,“这好歹银凤抢救过来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人家娘家人不来闹你们才怪呢!梁子必须赶快回来,要不还会出事的!”?
“昨晚都给梁子打通电话,他鳖娃现在就是不争气,成天让我操心。这银凤也是小心眼,成天疑神疑鬼的,两个人怄气很长时间了,谁也没法!我现在老了真不想打听他们的事,我心脏不好,见不得生气!”梁子母亲一边抹眼泪,一边唉声叹气的。?
窗外,冬雪纷纷落下,透过窗子向外看去,医院地面像铺了一层白色的毛毯,扇子树,广玉兰,夹竹桃上像开满了密密麻麻的梨花。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留下了斑斑驳驳的带雪花的脚印,清洁工阿姨正忙绿地用拖把拖着地板。?
玲子从昨天都现在都没有再回店里买糕点了,梁子没到家,她这个做妹妹的就得认真陪护嫂子。玲子从昨天都现在一直没有合眼,她趁母亲和姑姑谈话之际,走出病房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歇歇,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走廊里有人在问护士站的值班人员:?
“请问,昨天送来的那个喝药自杀的女子住在那个病房?”?
玲子猛的睁眼看见走廊东头出现了一男一女,他们都是身穿黑色的长羽绒袄子,带着口罩,手里提着东西。玲子站起来一看,原来是茜子和阿权也来了。?
玲子赶紧走过去,接过茜子手中的水果,牛奶,就说:“我嫂子现在稳定了,昨天可把我吓坏了!”然后又急切地问阿权,“权哥,你昨晚给我哥联系了,他到底咋说的?他现在就是不像话,他就是个谜团,连我和我妈都搞不清楚他成年在外面跑,挣钱,挣的钱在哪儿,我二嫂又没有见到钱,连生活都成了问题,你说人家咋能不生气呢!叫我才生气呢!”?
“你二嫂现在只要稳定了就好,现在尽量不要在你二嫂面前讨论你二哥过多。我昨晚打电话了,我也批评他了,他一听就说赶紧回来,坐不上车和飞机,他雇车也要回来,估计明天都能到家。你二哥只要一回来,你二嫂啥事都没有了,我知道你二嫂有心病,这女人嘛就是这样!”?
茜子赶紧说:“我们女人怎么啦,女人不该爱自己男人吗?不该心细吗?”?
阿权摇摇头不再说话,说完就走进病房看银凤。银凤微微睁开眼睛,她看见茜子和阿权进来,眼睛一动不动,然后眼角又流下了泪水。?
阿权走近银凤说:“银凤,自己的生命自己要珍惜,你两个孩子就是你的支柱,有什么心事尽量想方法缓解,调整,不能忘死胡同里想。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平时玲子、大嫂、舅妈,他们对你都不错,有什么事可以对她们说说,都能帮忙解决。至于你和梁子的冷战,可以理解,不过那只是个误会,梁子肯定是爱你的,这一点你必须肯定。”?
茜子帮银凤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阿权继续说着:“梁子明早就能到家,回来了你们好好沟通沟通,梁子作为男人,他有难处,尤其是出门在外,你应该多关心他一点,多问候他,给他精神上的鼓励。即便是梁子做错了什么事,你也应该帮助他共同解决,不能一味埋怨。梁子不是坏男人,有时候可能他善良被人利用了,或者一时糊涂。回来了你们两口子好好沟通,这日子必须好好过,两个孩子正上学需要钱,梁子他能不操心吗?他是男人,他肯定会操心,只不过有苦衷吧!请你相信梁子,我也相信你们都是相爱的!”?
梁子的母亲坐在床头一个劲儿地抹眼泪,低头无语。大家都在听阿权对银凤的劝说。阿权的话句句在理,银凤始终只是听着,没有做声,也许她在反思自己的冲动,也许在期盼梁子回来对她的关爱弥补,总之银凤没有再流泪了。?
窗外,雪花在飞舞,树尖上“梨花”又开得更大了,病房内空调开着,灯光很柔和。玲子给二嫂端来一碗热汤,一勺一勺往二嫂口里送……
雪花拍打着的玻璃窗,一片一片在窗户玻璃上砌成了精美的图案,那图案独一无二。
从医院回来,茜子来到窗子前用手擦拭了一下玻璃,雪花慢慢融化,图案慢慢消失。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作为女人她很理解银凤的心情,只不过她对于银凤喝药自杀的做法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不珍爱自己生命,不考虑孩子的感受呢?难道你就是为这个男人而活?这种做法太极端了。
阳台上格外空旷,一个冬季,一切都是那么沉静老实的模样。晾晒几天的衣服还是那么的硬冷皱巴巴的。茜子逐一把衣服拽了拽,平整一下。阳台右边的几盆花快冻死了,一个冬天都没有管它,伸出护窗外的吊兰和蔷薇被雪花压得更弯了。
茜子一盆一盆又把它移动到阳台里面,一阵风从窗户口扑来,然后又赶紧走进客厅,拉上了门。
“这大冷的天快过年了,银凤来弄个这事儿,哎!这姑娘真是傻,拿生命开玩笑,心路太窄了,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这么不冷静,都不想想两个孩子!”茜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阿权说,“权儿,我问你一个问题,假设银凤这次喝药真的死了,你内疚吗?”
阿权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愣了一下严肃地说:“关我什么事!真要是活不过来,那说明她傻,命短,梁子回来等着挨他大舅子的揍吧!”
“我说的是你内疚吗?你想想,你和梁子一块儿去的边疆,梁子在那里的行踪你竟然没注意,也没有多提醒他。人家银凤一再求你给梁子打电话,尽力说服他回来,你倒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梁子回来不,然后就不想深入劝说。导致梁子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茜子干脆把一摞衣服抱到客厅里来整理叠放。
“我已经问了梁子了,梁子也说春节回来啊!谁会想到他梁子心口不一,他不回来。”阿权一边玩手机一边说着。
“你当时给梁子打电话时就应该对梁子说严重点儿,就说银凤心事重重,最近很瘦像是有病了,你要是今年春节不回来,估计银凤对你的误会更深。这女人的心思很稠,男人尽量呵护她,别让她担心,早早回来,孩子们也会开开心心过年的!”茜子干脆直接埋怨起阿权的粗心大意,和对梁子劝说的轻描淡写。
“行了行了,哪有男人那么多心思去揣摩别人,我们只管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别人的心思用不着咱们去揣摩。人各有志,梁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我相信,梁子绝对不会抛弃银凤的,他肯定是爱银凤的。银凤有点太过激了!说白了就是吃饱撑着没事干!”阿权不想再提他们的事了,他摆摆手说,“算了算了!关于他们的事,咱们都不要随意下评论,梁子回来一切都会好的,他们两口子自然会解决好的!这算是给梁子过年最好的礼物!唉!”
“好的!不提他们啦,我去做饭,等孩子们回来吃饭!”茜子抱着一叠衣服走向里屋。
客厅里的墙角处放着洛亚和江硕拿回来的大行李箱,阿权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目光盯住那两个行李箱很久很久,满脸忧虑的表情。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走到厨房里去拎茶壶出来,茜子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阿权语气极其低沉,带着担忧疑虑说:“别人的事咱们没法管也管不好,咱们还是说说亚亚的事吧!他现在谈的这个男朋友,我总觉得他太老实,不适合去边疆干警察,况且还是个辅警,混着很难啊!我害怕这孩子要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事处理不好。”
茜子也担忧着说:“你闺女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碰几鼻子灰是不罢休的,她非得头撞到南墙上,头破血流才肯回头!我前天啥话都给她说了,我气得流眼泪,她也流眼泪,说我不理解,不鼓励她。算了吧!暂且别理她。”
“阿克斯距离沙田将近两千公里,反正沙田地方很贫穷,两百多万人,汉人较少,文盲多,属于金疆的南端。沙田地区属干旱荒漠性气候,典型的内陆干旱区,以盛产和田玉而闻名,是著名的玉石之乡和瓜果之乡……”阿权说的这些话,茜子根本就没有听见,她在厨房里叮叮咣咣的忙碌着。
外面的雪下得慢慢小了,但是路面很滑,茜子担忧着孩子们路上的安全。洛亚今天让洛克开车和她一起城南一个朋友家去,朋友开了个广告婚庆公司,刚开业,洛亚非要去看看玩玩。到那里不耽误多时间,中午返回来吃饭。茜子拿起手机给亚亚打了电话:
“亚亚,你们中午回来吃饭吗?……到哪儿了?路面滑你们小心一点哦!”茜子一听说孩子们快到家了就放心了。
正当茜子准备去阳台上观望时,洛亚和洛克可进屋了,洛克大步跨进厨房:“妈,我们回来了!饭好了吗?”
“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呢!你们今天去庆贺人家开业,怎么不管饭?”茜子一边往外端菜,一边开玩笑地问洛亚。
“其实他们开业几天了,一直很忙很忙,哪有时间去请你吃饭,要是真请我们吃饭也会过两天找个时间啊!朋友的婚庆公司规格挺高的,光投资就二十多万,他们是一对夫妻,刚结婚,他们不想去单位上班,只想自己创业。哎!也挺不容易的,挺操心的啊!”洛亚边吃饭边说。
“就是啊!在家里创业也可以,哪像你们偏偏要跑到边远地带去工作,工资比在家里上班高不了多少,还让父母担忧着!”茜子又借题发挥了。
“妈!你能不能别说了,我都对你们讲了,我在那里干上三年,如果我和江硕一直稳定不了,工资都没有保障,我们再回来工作也不晚。况且现在咱们家乡,像我们这些毕业生,考个工作太难了,分数也越来越高,招的人数又少,非要都去过那座独木桥。我有许多同学可在家里考试,到现在还没有考上个像样的工作。”洛亚还是在为自己的想法坚守着,极力说服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