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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独坐观众席

“家属你好,今天的检查结果显示,患者已经符合出院条件了,现在收拾一下东西,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谢谢医生,这些天辛苦了。”

“这是我的使命所在,祝小妹妹早日康复。”

单人病房内,穿着病号服的秦葭葭靠在窗边嘟哝着嘴,午后的阳光洒在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

“妈,我好无聊啊,我好想回去上课,开学快一个月了,我一节课都没上过,还不知道高中的课是怎样的。”

“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落下的课找你堂哥补上。”

秦葭葭扑进妈妈怀里假哭:“我的青春啊,就这样被白白浪费了,呜呜呜!”

母亲摸摸她的头,微笑道:“你这孩子,不如以后当个演员吧。”

“好像也可以,我长得也不丑,说不定还能当个大明星。”

“你当了大明星的话,爸妈就不用那么辛苦咯。”

母女俩正在病房内聊天,这时门开了,父亲面带喜色地冲进来。

“老婆,小妹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个消息,母亲马上站了起来,和父亲拥抱在一起。

秦葭葭抹掉眼角的泪花,笑着说:“我才是主角,所以我也要抱抱,嘿嘿。”

秦葭葭即将出院,母亲收拾着病房内女儿的物品,秦葭葭将身上的病号服脱下,换成了云城中学的校服。

母亲问:“小妹,你打算直接回学校吗?”

“是啊,现在回学校说不定能赶上体育课。”

“和你的班主任商量了,你可以不上体育课,在教室自习就行,体育的期中期末你只需要笔试。”

秦葭葭的表情凝固了:“啊?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学校怕你再出事呀,你这次还不是因为剧烈运动进来的。”

“那能不能折中一下,让我去上体育课,不做剧烈运动就行了,做做广播体操应该没问题吧?”

母亲拿不定主意,就问了旁边刚与单位通完电话的父亲。

父亲眉头皱成一团:“其实吧,适量运动也是应该的,我再跟花老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折中折中。”

秦葭葭抓住父亲的手臂:“爸爸,非常拜托您。”

父亲拗不过她:“行行行,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住院可不便宜。”

秦葭葭把头点得跟捣蒜一样,额头的刘海上下飞舞。

办理出院手续后,父母开车将秦葭葭送到了学校门口,母亲吩咐说:“小妹啊,你一定要经常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呀。”

秦葭葭埋怨道:“学校里那种老古董的刷卡电话还不如手机呢。”

“有得打电话就行,拿手机耽误学习怎么办?”

“行行行,不给买就不给买,我走了。”

看着蹦蹦跳跳走进学校的女儿,夫妻俩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学生公寓2栋,秦葭葭想进去里面放行李,却被宿管阿姨拦了下来。

“小姑娘,你哪个班的?上课时间不给进。”

秦葭葭怯怯地回答:“阿姨,我刚从学校外面回来,我要回去放衣服。”

“那也得放学了才能进去,回去上课吧。”

“我住了那么多天院,您就通融通融呗。”

舍管阿姨摆摆手:“不行不行,不管你怎样都要严格遵守校规。”

秦葭葭遭到三连拒,心里有点恼火,囔囔道:“哼,不给进就不给进,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舍管阿姨放下手中的保温杯:“遵规守距就是道理,你还年轻,不要太气盛。”

秦葭葭背着包、提着袋子,气呼呼地走了,她的裙摆左右晃动,每个步伐都重重踩踏地面。

“呼呼呼!累死了。”

踏着沉重的步伐,她从楼梯走上高一教学楼的四楼,四楼十分的安静,与其他三层楼的老师讲课声形成鲜明对比。

“估计是上体育课去了吧……啊!好痛!……你走路不长……”

在经过20班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男生闪电般冲出,两人撞在一起,同时倒在地上哀嚎。

她本要骂出口,在看清楚对方之后,及时停止了后面的几个字。

秦葭葭瘫坐地上,双手捂着头,眼泪流了下来:“呜呜呜,痛死我了,玄皓你干嘛呀?”

凌玄皓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下巴,脸上的五官拧成一团,发出“嘶嘶嘶”的痛苦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葭葭,对不起,我快迟到了!诶?你出院了?”

秦葭葭镇定了下来:“那你别管我了,我没事,你赶紧去上课。”

“好,作为道歉,放学请你吃东西。”

凌玄皓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秦葭葭也撑着站起来,走到自己的教室。

教室几乎每张桌子都放了书,秦葭葭不知道该坐哪里,她只知道自己的储物柜在哪里,于是用校园卡刷开自己的柜子,将衣服放进去。

她背着包走出教室,打算去操场看看,却看见凌玄皓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带着一副着急的模样。

秦葭葭问:“你怎么回来了?”

凌玄皓挠挠头:“我没换运动服。”

“哈哈,那你赶紧,等下一起去操场,我等你。”

被漂亮女生所等,凌玄皓更加紧张了,他飞快地拿出运动服,冲到旁边的更衣室,飞快地穿上,将制服锁回柜子后,终于松了口气,他拿起瓶子喝了口水,然后走到秦葭葭身边。

“嘿,穿好了,我们走吧。”

扶着栏杆看校园的秦葭葭回过神,赶紧跟上了他,前往操场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并排走着,默默无言。

凌玄皓不敢直接去看她,而是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去瞄,他觉得她憔悴了许多,比军训时的神采奕奕完全相反,可能还需要调养调养身体吧。

到了操场,还好老师还在点名,秦鸣骏看到舍友来了,刚想调侃一番,却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妹妹,他无法压抑喜悦之情,放在凌玄皓肩膀上的双手便使出了力。

“你的手放开,疼死了。”

秦鸣骏更加使劲了:“葭葭回来了,你为啥不跟我说?”

凌玄皓转了个身,扯开了那双手:“我也刚见到,现在跟你说都可以用马上来形容了。”

“这样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回你这个宠妹狂魔又得高兴了吧?”

“那是当然,那必须的。”

秦葭葭看到自己的班就在20班旁边的跑道上课,她没有过去,反正她不用上体育课,于是她走上观众席,坐在20班前面的最高处,她想看看自己的堂哥上体育课的场景。

操场上有好几个班在上课,无一例外的,学生们都穿着清一色的运动服,这场景与军训的时候有几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氛围轻松了许多。

秦葭葭是唯一一个穿着制服的学生,虽然她坐的地方算得上偏僻,但是在下面一众运动服的对比下,她还是显得很突出,时不时有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四处观察,发现主席台旁边的角落没有阳光照射,那个阴影刚好可以让她隐藏起来,至少没那么明显,她走过去坐下,确定没人继续盯着自己后,才放松下来。

新位置在她自己班的上方,同学们散开着队形做准备运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她在队列里寻找着自己的三个舍友,开学这么久,自己的班她只认识了这三个人。

秦葭葭无聊地换着花样消遣时间,这时一个同学看了上来,然后他对体育老师说了几句话,体育老师转身看向后方,吩咐同学们继续做准备运动后就走了上去。

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老师,秦葭葭慌了,难道自己违反了什么校规?她赶紧站起来,准备接受训斥。

老师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秦葭葭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你是秦葭葭同学吧?”

秦葭葭微微抬头,看见体育老师带着笑容的国字脸。

“我,我,我是。”

“级长和你们班主任已经交代过我了,你暂时不用上体育课,不过,点名还是要的,以后你体育课第一节课上课前要来点一次名,第二节课放学前也要来点一次名,中间你可以回教室自习。”

秦葭葭双手抓着裙子,嘴唇紧咬,心中忐忑不安,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

“老,老师,这是不是太繁琐了?”

“学校这是为了确保你安全在校。”

“那能不能让我来上体育课,不做剧烈运动就行?”

“这恐怕不行,即使我允许学校也不允许呀,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好不情愿,他们还说让我当体育委员的。”

“我听说过你军训的事,你本来是个体育的好苗子,但是现在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忍忍吧,你还可以多点时间学习文化课,等你彻底康复了,再来当这个班干部也不迟,我要去上课了,今天你不用点名,自由活动吧,学校外不要去。”

“行吧,老师,那您慢走。”

原本平整的百褶裙在一番谈话之后,已经被秦葭葭的双手弄得皱巴巴,她觉得自己比同龄人少了很多乐趣,不能上体育课,只能上文化课,那肯定是非常的乏味。

秦葭葭郁闷地坐着,然后又躺了下去,仰望着天空变幻的云,在不知不觉中,远处的教室响起了铃声,同学们开始下课休息。

她闭上眼睛,感受微风的吹拂,头上的马尾有点硌脑袋,她解开橡皮筋,将头发散开。

刚下课,秦鸣骏就跑上观众席去找妹妹,凌玄皓和艾均宏也跟了过去。

在靠近秦葭葭的时候,几个人脚步都轻轻的,害怕吵醒秦葭葭,秦鸣骏看到躺在观众席上的妹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秦葭葭并没有睡着,她正闭目养神,旁边的各种声音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忽然觉得,阳光貌似没那么强了,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结果看见了三个男生的头。

“啊!”她吓了一大跳,身体蜷缩进旁边的角落。

秦鸣骏挠挠头,觉得很不好意思:“葭葭,是我呀。”

秦葭葭双手捂着胸口,身体微微颤抖,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靠,你们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呀!”

“我错了,小……不,葭葭。”

“我去,你已经不只一次吓到我了,我的小心脏啊,快受不了了,你迟早会失去我的。”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等下请你吃东西。”

秦葭葭听到吃的马上放松下来,她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慢慢地说:“刚才凌玄皓也说要请我,不然你们一起请吧,嘿嘿。”

凌玄皓吐槽道:“分开请不是能多吃一顿吗?”

秦葭葭嘿嘿一笑:“肯定没那么简单啦,我要吃大顿!”

秦鸣骏爽快地回答:“行,星期五傍晚我带你们去我家店里吃。”

“不不不,今天就想吃,我刚出院,想庆祝一下。”

凌玄皓皱着眉头说:“今晚还要晚修,那只能学校附近吃了啊,貌似附近没有什么美食。”

这是艾均宏弱弱地说了一句:“有家山城麻辣烫,我吃过几次了,很好吃。”

秦鸣骏笑了:“大哥,麻辣烫哪里是大顿?”

艾均宏声音小了:“说的也是。”

“麻辣烫?麻辣烫!麻辣烫!我要吃我要吃!”

听到麻辣烫这三个字,秦葭葭却兴奋异常,强烈表达了自己想吃的想法。

秦鸣骏拍了拍堂妹的肩膀:“小傻瓜,咱们先吃大餐去,麻辣烫随时都可以吃的,今天也可以去我家店里吃大餐,我们几个晚修一起请假就行了。”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我现在不想吃大顿,只想吃麻辣烫,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这东西,因为爸妈是强烈反对我吃这个的,说不干不净,吃了会拉肚子。”

艾均宏调侃道:“不干不净,吃了增强免疫力。”

秦鸣骏说:“那行吧,反正你这病的忌口也不多,应该没关系,放学我们就带你去,你不要乱跑啊。”

秦葭葭高兴地点点头:“嗯嗯,谢谢哥哥。”

远处的铃声又响了,秦鸣骏三人告别秦葭葭,回到队列里。

又剩下了秦葭葭一个人,她躺回了地上,双腿荡呀荡。

“班花同学,你走光了。”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秦葭葭急忙捂住自己的裙子。

“骗你的啦!”

秦葭葭坐了起来,发现来者是舍友徐采薇。

“哇,原来是小薇啊,我还以为真走光了,你不用上课吗?”

“老师还没出现,不急,话说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刚刚出院,我叫爸妈送我回学校,但是宿舍不给进。”

徐采薇打了一个响指:“放学一起去吃吧,我们帮你接风洗尘。”

秦葭葭两只食指互点,一脸歉意地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了。”

“嘿嘿,是帮你搬行李的那两个男生吗?”

“是啊。”

“他们挺照顾你的嘛,加油!我回去上课了,下次再一起吃。”

说完徐采薇一蹦一跳地跑下了观众席,秦葭葭忽感疑惑:“加油?加油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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