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暗室被审
一股突如其来的冷意充斥头脑,我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撑开了眼睛,浑浊的水顺着额前的发呈丝线状往下流淌,我皱起眉头,紧抿着嘴巴,鬼晓得这水是不是刷过马桶或洗过臭鞋什么的。不耐的甩掉粘在睫毛上的水珠儿,眨巴了两下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此刻,我貌似是处在一非常宽敞的暗室里面,周围有几盆炭火,墙壁粗糙且没有光泽,距离地面两米高的墙上每隔三米便插着一束火把,照的整个不知是地洞还是密室的地方亮如白昼。
面前的是一俊秀的斯文男子,黑衣,身子削瘦,弱弱的略带些书卷气息,脸色苍白,神色冷清,右手提一只崭新的滴着水的木桶,左手持一漆黑长鞭。男子身侧略靠后点的位置分别垂首立着三四个同是黑衣打扮的人,他们大概是这男子的手下吧,脸上皆是副敬畏惧怕的模样。男子身后有三排刑架,架子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我敢说只有你想不到的,绝没有这儿没有的。
丫的挽月楼主竟敢私设刑房,这也太目无王法了不是!
“你是什么人。”斯文的黑衣帅哥问道。
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脏水,淡淡道:“地球人。”
帅哥皱眉,露出茫然的表情,我想了想,又道:“女人。”
“啪”的一声,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一直垂着脑袋的人扬手照着我脸上就是一巴掌,那瘦弱男人没出声。
******,我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将嘴里的血吐了出来,“我要见你们……”
话还没说完,“啪”,又是一个嘴巴,不过这次是站在我另一边的人打的,瞄了眼瘦弱男人,他还是没出声。我Cao,******这是怎么做人大哥的,怎么连做手下擅自出手都不管教的。不过我算是栽了,遇到的这群人连手下都这么猖狂,那就更别说他们的头了。
我忍着两边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在见到你们老大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话落,又是一巴掌。那黑衣男依旧装着大牌,屁话不发的在旁阴恻恻盯着我看。
丫的,没听过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吗!我眯了眼睛,“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啊,让你们背后那人出来!否则……”
“啪!”剩下的话直接被扇了回去。
我咬了咬牙,挣扎着想还手,可全身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正在我纠结该不该跟那人一腿时,一个冷清的声音自暗室的另一边传来,“如果你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
循声望去,却是一清秀男子,斜依着门,手持长剑,眼色有点复杂。
“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这话是对我说的。
“你是?”我疑惑着张口,感觉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来这做什么?”一直没开口说话斯文男子终于冒出句话来了。
“正好路过。”清秀男子答。
斯文男子冷哼了声,“风痕,你管得太多了。”
“不敢。”被叫做风痕的男子淡淡道。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说着,完全把我冷落在边上了。不得不说,这挽月楼主太会享受了,选的属下个个都是美男,而且还都是身怀绝技的美男。
“这样最好。”斯文男子道:“往往顾忌太多便会让人分心,而一旦分心,就会失败,你的伤,不要紧了吧。”
这话好像戳到了风痕的痛处,只见他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劳烦萧主挂念,风痕已无大碍,告辞。”言罢,一个转身人已消失不见了。
他们说伤?
伤?
伤?
哈,我想起来,他就是我在挽月楼的布庄外遇到的那个挟持我又被我救了的那人,难怪会觉得眼熟。
好小子,还挺知恩图报的。
我笑了笑,其实自己何尝不晓得一直被打的原因,不过是我还拿捏不准眼前这人的在挽月楼里的身份地位以及他跟挽月楼主的关系而不敢说话罢了,天晓得我要是不小心触了他们什么忌讳会遭到怎样的待遇,很可能在没见着挽月楼主之前就被这丫给结果了,况且狐狸那边还没消息,万一他也被这些人抓了,而他跟我的说辞又对应不上的话,那岂不是自掘坟墓外加害人害己吗?
不过刚听风痕叫这人萧主,好像地位很不一般的样子,只要哄好了他,再想见到挽月楼主就应该不难了吧,想着,我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
“英!雄!啊!”我扯开嗓门哭丧似的匍匐在那人脚下。
众人被我这一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脑袋整整有三秒钟的时间暂停于短路状态。当然,老大就是老大,在IQ、EQ等什么方面自然而然的要比当小弟的高出一截,斯文男人目光淡淡的将注意力从风痕转到我的身上,大概是摸不准我突然转坏蛋度的目的,他依然采取按兵不动战略,稳如泰山般站在原地的冷眼看着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往他裤腿上蹭。
“英!雄!啊!”我继续狼嚎,“英雄!饶命!千万不要再打我了,我还要靠这张脸吃饭呢。”使劲挤了挤眼,两滴豆大的泪水极其无辜的滚了出来,我蹭,顺便擤了一大啪鼻涕,我再蹭。
斯文男子微皱起眉头,却没做声。
一旁站着的人看不下去了,上来一脚把我踹开,并恶狠狠道:“大胆,萧主岂是你这等****妇人接近得的。”
我伏在地上,暗自握起被擦破皮的手掌,抬起头,做出一副畏惧的样子道:“是,小女子艺名可姬,真名炽月,一个月前随启昭太子蓝圣羽自赤雪国去到了宁州,在花满楼里卖艺。”
斯文男子在听到启昭太子蓝圣羽七个字时眼里忽然有股杀意浮现。
“本来一切都很好,很平静,可是……可是……”我一连说了两个“可是”后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说。”斯文男子转身在后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是。”我假意抹了两下根本不存在的泪痕,继续道:“可是,谁知道蓝圣羽那个畜生竟然利用我拉拢他跟朝廷要员间的关系,他给我下药,还逼我卖身,而小女子却是赤雪国人,我曾在真神前发过誓,此生虽沦落风尘,但绝不买身,除非得窝清白的人是我的夫婿或是我决定一生跟随的人,真神在赤雪国是最高圣神的存在,是不容人们亵渎的,所以,我就是死也不能违背自己在真神面前所立下的誓言,可姬虽是赤雪王赠给蓝圣羽的人,然,即使他贵为启昭太子也并非我决心要追随的人,因此,无论他如何要求,我一直都跟他保持着表面上的主仆关系,过分的是他竟然要求我去做那种事情,去做诸多男人的床上玩物,试问那中肮脏的事怎能让人承受得来……因为不甘摆布,我便逃了出来。”
鉴于本来就跟蓝圣羽有仇的关系,这段波折被我声泪俱下编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偷偷瞄了眼座上的斯文男子,只见他手上青筋直冒,那椅上的扶手都险些被他捏碎。
这人绝对跟蓝圣羽有仇。
斯文男子不动声色的将手掩入袖中,问道:“金叶是怎么回事?”
“金叶?”我想了想道:“金叶是我从凌王府里偷拿出来当盘缠用的,先开始我还以为那只是片普通的金子,后来才晓得那竟然是挽月楼楼主随身带着的信物,然后我,我,我就利欲熏心的做出了冒充楼主大人到处招摇撞骗到处捞好处这种罪该万死的举动,我知道是我该死,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打住。”男人不耐烦的挥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那个跟你同行的男人是谁?”
我咬了咬唇,心想这******就难编了,因为金不换那事,狐狸老早的就跟挽月楼结下了梁子,而那骚包又不知收敛的在来南州的路上一路招摇,现恐怕挽月楼上上下下没几个人不晓得他狐狸的样子了吧。
“嗯?”斯文男子很不斯文的催道。
我刚想说话,“啪”,一个巴掌先我开口之前招呼到了我的脸上。
欺人太甚。不过,人在屋檐下,我忍!
“他叫狐狸,是我在宁州花满楼时遇到了一个客人,因他曾助我逃离蓝圣羽,而他又恰好要来南州的缘故,我便一直都跟他在一起,而且,而且他是我决心追随的男人,所以……”
谎话编到此处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信口胡诌的功力了,这真是太他妈完美了,简直无懈可击。
正得意中,听男子问道:“你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吗?”
我即刻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难道他不叫狐狸?”
对于狐狸,我虽知道他的真名,但却对他的过去一片空白,所以这里并不是我装糊涂装的高明,我是真的不知道。
“呵!”斯文男子阴笑了一声。
我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还跟他那么暗昧的混在一起做那种令人不齿的事情。”
我无辜的眨了眨眼道:“他是我决心要一生跟随的男人,我跟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或是他别的什么,我为什么要在意,还有,跟爱的人在一起做爱的事情怎么会令人不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