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坏蛋斯文
男子露出了不知是嘲讽还是无谓的笑,道:“这么说,你不是启昭国的人?”
“嗯。”我点点头。
“原野知道吗?”
“原野?”我凝起眉毛,“那是什么?人名,还是地名?”
丫的狐狸,我在心里骂道,妈的我早就说金不换那事没这么简单丫还不信,现在好啦,听人这语气,估计你祖宗十八代的家底都让人给撬翻了,还大言不惭的说没人跟踪,我去你妹的话。
斯文男听后没甚反应,表情淡淡道:“你们去过聚丰银号?”
不好的预感延上心头,“是。”
“做什么?”
“我们去……”
“我没问你。”斯文男抬手制止道:“你说。”他指的是我边上的一人,是他的人。
心里顿时一寒。
“是。”那人点了点头,低声道:“他们去那儿找南宫封阳。”
“南宫封阳?”男子玩味的念着南宫封阳的名字。
我咬了咬唇,没说话。
“我是说要你回答我的问题。”男子自座上站了起来,“但我没说你可以撒谎。”
“我没有……啊!”
话未说完,下一刻我已经捂着胸口缩在地上打滚了。
男子放下脚,于我面前蹲下道:“还有一条就是,在我没有允许你说话之前,你最好闭嘴。”
“咳咳……”一股腥甜自口中吐了出来。
不是人,我在心里骂道。
“进去!”外面俩黑衣服突然扔进个满身是血人来。
我皱眉,心想这人到底受了多重的刑罚,他只凭着惯性往前踉跄了两步便摔在了地上,发丝凌乱,鞭痕遍布,衣成血色,不知死活。
正琢磨着他们怎么会把这人带上来。
“你认得他?”
“不。”我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斯文男冷笑了声,到那人面前嫌恶的用脚尖挑起了那人的下巴。
我倒吸一口冷气,“狐狸?”虽然他脸上被划了好多伤痕,但还是被我认出来了,只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抓了,亏我刚还一门心思的指望着他来救我脱离苦海呢,但凭现在看来谁救谁还说不定。
“狐狸!”我又叫了声,没反应,什么反应都没。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艰难的挪到狐狸身边撞开斯文男的质问道。
“狐狸!”怎么办,他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我不晓得该从怎么下手碰他,只能在边上叫他,“喂,狐狸,狐狸,醒醒,喂,醒醒啊你!”
大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要出事了谁带我回宁州啊。******该死的挽月楼主,你丫要见就见,不见就算,好歹也是南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搞起来有意思吗?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很简单。”斯文男无所谓道:“想听你说实话而已,否则……”他话锋一转,看着地上的狐狸继续道:“否则,我先取他的命,再要你的。”
闻言,我眼前一亮,他说他要狐狸的命,那言下之意岂不是狐狸没死。
不动声色的将狐狸挡在身后,仰面道:“你想听什么实话?”
“好。”他满意的绕到石台之后,抓起一个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出叮叮当当的堆了一堆,定睛一看,被我包装过的黑玉梦令和龙家信物以及用剩下的细碎银子零落珠宝全在里面。难怪我总觉着身上少了些什么东西,原来是被他们给收罗走了,不过还好我早有准备把重要的东西都经过修饰改装了,比如黑玉梦令不是黑的而是白的,龙家的白玉龙纹簪不是白的也不是龙纹的而是碧玉的荷花钗,因为是找的玉器名手,所以那精致到完美无瑕的做工除非是知道到内情的人,否则任谁都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稍微松了口气,只要他不将那些东西摔了,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这个”他从那堆物件中拈起那片金叶,问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弄的?”
我咽了口吐沫,认真道:“老实说,那是捡来的。”
男子阴谋得逞的勾了勾唇角,“捡来的?你确定不是从凌王府上偷来的吗?”
“非也,我并没说那不是我从凌王府上得来的。”既然话说在了前面,现在推翻未必显得太过做作,且会让接下来的话可信度降低,与其那样还不如将错就错的好,我就给他点真实信息,让这话亦真亦假的难辨真假。主意打定,我立即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的意思是那是别人捡来的,后又被我偷的。”
斯文男眯起眼睛,显然是对我这话拿捏不定的表现。
不待他问,我自觉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接着,我将龙宇清是如何得到这片金叶的经过稍加引用,暗中转换主角,简明扼要叙述了一遍。末了,则是:蓝圣羽机缘巧合得罪证,心疑梦家余孽作怪,南疆劫走梦家大管家欲东山再起犯上作乱。
最后,我结尾道:“喏,事情就是这样了,因为查了很久都不晓得这片金叶的用途,这事便被耽误了下来,直到后来我把这东西偷走,无意间从挽月楼掌柜嘴里知晓了它真正的用途。”
话一扯到蓝圣羽气氛就诡异了不少,斯文男蹙眉,“对于这个,他果真一无所知?”
我想了下,摇头道:“他好像知道了这出自于南州聚丰银号,且对于丢失的那人十分重要,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到聚丰银号找南宫封阳核对,怕错拿了什么东西,谁知那丫一口咬定对这玩意儿一无所知,还跟我说这种叶子在南州常见的很,所以我就放心的将它带在身上了,没想到会惹这么大麻烦。”
“一无所知?呵,好笑。”
好笑个毛线,我在心里骂道:“喂,你问的我都说了,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再者,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皆无从考证。”
我恨,老谋深算,“那总该找人救治下他吧。”我指指地上的狐狸,“好歹也是你们把人家打成这个样子的。”
“来人。”斯文男冲外面喊了一声,一声令下,俩表情木讷的垂首进来。
“把他架上去,继续施刑,直到她肯说出真话为止。”
“是。”二人一得令便粗鲁的将狐狸从地上扯了起来往一边的刑架上拖,可能是被搽到了伤口,狐狸痛苦的闷哼了声,我的心立马被揪到了嗓子眼上。
“狐狸!”
带血的眉毛蹙了蹙,算是回应。
“你还好吗?”我急急问道。
我看见他费力的试着睁开眼睛,“月……”
虽然他的吐字很是模糊,但我却听清楚了,这样就已经够了,至少知道了他并没性命危险。可是,可是,那俩人像拍肉似的狠狠的将狐狸拍在了刑架上,狐狸不堪忍受的咳了一声,死死的抿着唇不出任何声音,一丝血迹顺着他嘴角流了出来。
“你们……”想让他们动手轻点,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话,于是我将头转向斯文男,吼道:“那已经是实话了。”
斯文男轻笑,“未必!”
狐狸身上被绕了铁链,一圈一圈的就像缠在我的心上,连呼吸都觉着困难,若不是因为我一门心思的要见到挽月楼主,若不是我不计后果制定下这么烂的计划……
于是我急了,“爱信不信,人你给我放了,剩下我跟你慢慢算。”
“算得清吗?放他?你开玩笑吗?金不换可卷走了我们整座赌坊,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
狐狸的手脚都被铁索固定在了架上。
“我呸,那明明是场阴谋,你当我不知道不是?”
“哼,要不是楼主一直爱惜人才,你以为我会让金不换活到见到你们那个时候吗?”
说话间,一人已经提来了一桶滚烫的松油,另一人则提了条长鞭浸了进去。
“是你的就是你的,再怎么都跑不掉,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再强求也得不来。”
鞭子还滴着松油,那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就往狐狸身上甩过去了,“啪”的一声,鞭子落处,皮开肉绽,狐狸却一声没吭。
看着鞭上沾着的皮肉,我咬了咬牙,拖着绳子挪了过去。
“有种你冲着来。”我挡在持便鞭的那人身前,一滴松油落在我的手臂上,我条件反射似的缩回手臂,可依旧被烫的龇牙咧嘴,试想,受伤尚且如此,何况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斯文男冷着脸,极其不耻的说了一句,“我从不打女人。”
人的脸皮到底可以达到多厚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敢情刚一脚踹在我心口上的那人不是他吗。
说实话,我还真他妈佩服这种众目睽睽下说瞎话,且面不改色的人种。
我狠狠的瞪了斯文男一眼,问狐狸道:“狐狸,你怎样?”
狐狸扯开嘴角笑了,“咳……笨蛋……我能怎样,我……我……好……好得很,倒是你,……在……在地上……爬来爬去真的……真的……很……咳……很狼狈。”
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血争先恐后的从他嘴里往外涌着,可他却像是不自觉般,笑言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