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给你选择
你说什么？模糊中听到蓝凌轩这样问我。
蓝圣羽，我低声呢喃，你这个混蛋，无意识的在虚空中挥了一把，像是要赶走什么讨厌的东西。
你爱的，是他，蓝凌轩苦笑着的在我眼上落下轻若蝶翼般的吻，然后离开。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原本毫无焦距的眼忽然就恢复了清明的样子，我揉了揉脑袋，无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
因为担心我会出事，花姨一直都守在门外，我知道只要我答应乖乖呆在房里，她就会对我有求必应，所以跟她要了许多许多的酒，然后闭门谢客，任谁都不见。
他们都以为我会将自己灌的死醉，但实际上却是，那些酒全都被我倒进了湖里，至于那些醉言醉语以及不断摔碎酒坛破口大骂的举动，除了水瑶跟鹤晓得那是我事先安排在计划内的外，其他人都被蒙在了鼓里，以为我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否则花姨也不会那么火急火燎的再次喊人将蓝凌轩请来了。
而这场赌局在他第一次应下花姨的请求到花满楼里来看我时他便已经输了，他果然帮我叫来了蓝圣羽。
谁想得到呢？极好攀爬的三楼，刚好没关的窗子，散落满地的碎酒坛子，房间里充斥的浓烈的酒味儿，恰到好处的被风一吹便会翻面的纸片，甚至哭红的双眼，止不住的大滴大滴的泪，听起来十分任性却又委屈至极的埋怨的话语，脖子上的一记划痕，包括唇上的迷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你卑鄙！”红绡怒骂道。
“我卑鄙？”我冷笑了声，一字一顿道：“辰楼的事也有你的一份吧？”
闻言，蓝圣羽手上的链子忽被牵动的一响。
“什么辰楼？”红绡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就装吧。”妖魄不知从哪儿给我弄来一张椅子，水瑶扶我坐了下来，我敛了衣袖，用右手撑住扶手托住下巴，继续道：“那天要出去王府不过是我临时起意之举，除了蓝圣羽，苍云外就只剩你一个知道了，而作为刺杀主使的灵兮公主那时还在宫里跟华妃一起，试想，一个深居宫中的小小公主是怎么晓得我要在那天的那个时候出去的呢，而且这更让人叫绝的是，那些人好像知道我们就只有三个人似的，先是派人缠住苍云，然后再设计引开蓝圣羽，最后剩下一个用来对付我……”说到这里，我忽然顿住看向她道：“除非有人通风报信，不然他们绝不会有那种天时地利之机！”
“你怀疑我？”红绡难以置信道。
“你说呢？”我不答反问，淡然的从袖中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来，但信封的右上角却被血诡异划了一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哼。”红绡没不理会我。
“算了，就当你是不知道吧。”将手里的信封举起来对着墙上的夜明珠试图窥探里面的信件，“反正我也不介意给你上上一节有关辰楼的常识课，这个，是用来联系辰楼标记函，想让辰楼帮你杀人首先你得要找到辰楼的人，你知道要怎么找么？就像这样。”捏着信封一角在她眼前晃了两晃，道：“首先，先买个信封，然后割破手指在信封右上角划上这么一道，再随便找个时候将它丢到城北方向的乱葬岗上去，就这样，时隔一天后你再去丢信封的地方找，若原来的那个普通的信封被换成了像我手上的这种由狼皮做成的信封的话，就算是辰楼的人已经接手你的生意了，而这个时候只要你收了那个信封，他们便会找到你。”
我拍了额头，“瞧我，说了这么多也没告诉你这信封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呵，你以为我有在听你说么？”红绡傲慢道。
我突然就火了，用力将信封甩在她脸上，站了起来，“你他妈给我闭嘴！告诉你，这里面装的******都是灵兮跟那些人的交易记录，包括但不限于她所写的亲笔信件，不要怀疑我是怎么弄到手的，我的势力是你所想也想不到的，知道她在里面提到了谁么！你做的好事！”
红绡懵了。
我不给她反驳的机会，逼问道：“证据都在这儿了，你还要狡辩么！”
“我……”红绡急道。
“你什么你！”我不耐的打断她道：“你就该庆幸那些人没能拿我怎样？否则你现在连全尸都没，倒是蓝圣羽差点被你害死……”
一提到蓝圣羽红绡就慌了神了，有些口不择言道：“我没有，我，我只是被她逼的，她跟我保证过她不会让羽出事的，我没想到……”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红绡蓦地张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蓝圣羽，朱唇微启，想解释，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呵！”我冷笑道：“本以为你会再坚持一会儿的。”转头看向蓝圣羽，“喂，你看中的人也不过如此嘛。”
蓝圣羽淡然的阖了眸子，无视。
回眸间，被壁上挂着的什么东西闪了眼睛，举目看去，却是一把古铜色的匕首，心，怦然而动。
该说有缘还是无缘呢，居然又让我遇到它了。
“寒雪！”
“寒雪！”我眯了眼睛，着魔般向它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的像是在跨进地狱。
“楼主……”妖魄欲言又止，最终被水瑶的一个眼色制止住了。
纤细五指做波浪起伏逐个的握住刀柄，有蚀骨的寒意直冲全体，只听“噌”的一声，雪亮的刀身带着刺眼的光亮被我抽出刀鞘，不知怎的，一见到寒雪尖锐的刀尖和锋利的刃，原本沉寂的心突然就变得狂躁的按耐不住了，对血有种几近迫切的欲望。
“是你？”蓝圣羽忽然讲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两字是他被我囚禁了以来所说的第一句话，只没想到这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的没有水准。
“怎么就不是我了？”我翻了个白眼，讽刺道：“这么久没听你说话还以为你变哑了，不过，既然你已经说了……”说着，我一个转身，用刀尖抵住了红绡的脖子，继续道：“那就不妨多说几句，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她死，可她毕竟是你的女人，所以我给你个选择，就选她的死法，虽然我不一定会采纳，但这只是个过程，希望你能理解。”
我一本正经的将话说完，若有其事的等着蓝圣羽发话。
不料，红绡的身子忽的一颤，刀尖顿时就刺破了她颈上的肌肤没进了肉里，过了许久血才迟缓的顺着刀与肉之间的缝隙渗了出来，感觉到痛红绡不敢再乱动了，只得僵硬着脖子泪眼盈眶的望着蓝圣羽，急切的在心里念着，你不可以选，你决不能选……
然，蓝圣羽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我手上的那把刀上，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估计连我的话都没听进去。
想着，我用刀片拍着红绡的脸蛋，深刻教诲道：“看到了吧，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就算你怀着他的孩子又怎样，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会被什么而打动，就算是你为他死了，他也不会看上你一眼。”
孩子！
蓝圣羽像是对这两个字特别过敏，“什么孩子？”
“羽……”红绡咬着唇，泪雨点似的落了下来，“我……我……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蓝圣羽先是震惊，而后转为愤恨，再来变成隐忍，最后归为淡然。
我知道，他这是妥协了。那么绝不许女人私自为他怀胎的铁血规定，就这么被红绡给破了么？
不由得有些挫败感。
“怎么？太子爷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我故作疑问道。
知道他不会回答，于是惋惜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好吧，既然太子爷也不喜欢这个孩子，那我就帮忙将他除掉好了，刚好试试我新研制的药。”
不！
红绡惊叫道：“你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孩子的父亲都不要他了。”说着，我看了蓝圣羽一眼，见他没甚反应，只好耸了耸肩，无辜道：“你看，他都不说话耶，哎，谁叫我天生乐于助人呢，最见不得自己讨厌的人不高兴了，就当是以前你们那么热情的待我的回报吧，我一向很知恩图报的，嗯？”
一番颠三倒四的言论说完，我眉眼含笑的拍了拍红绡的肿脸，你看她那愤恨的眼神，真像是恨不能将我生吃活吞了似的。
玩笑开完，我立即换了一副冷冰冰的脸色叫来水瑶，让她把药给我。
水瑶在小荷包里一阵翻搅后将一只墨色的小瓶子挑了出来，“终于找到了。”
红绡惊恐的摇着头，“不要，不要……”
我邪肆一笑，挑开瓶盖，一缕淡墨色的青烟自瓶口冒了出来。
红绡更加怕了，流着泪向蓝圣羽求救，“羽！求你，救我，羽，救我，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面对红绡撕心裂肺的喊声，蓝圣羽只闭着眼做漠然处之。一时间我也拿不准他在想些什么了，是在意呢，还是不在意？若是在意，又怎会表现的如此冷漠；若不在意，为什么又止不住闭着的睫毛微微发颤。
水瑶捂住耳朵，嫌恶的站的离她远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