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仪没学过怎么自我发光发热,毕竟在之前的珠生中这种事情并不由他控制。
反正,赞美太阳,就完事了。
不明觉厉的朱子仪将犹如实质的光芒洒落在女童身上,甚至他还有余力控制着女童悬浮起身子飞落到干燥的海滩上。
“咚!”
女童的心开始跃动,朱子仪觉得自己的义务已经完成了,想要飞回大青蚌当自己的瘫痪珠。
使劲!咦?
飞不出两米就被一股无形的距离拉扯回女童头顶三尺。
你玩我?
朱子仪觉得大橘不妙。
而且是大大的不妙!
女童呛出几口水,咳嗽的坐起身子来,迷惑的望向海水,那只大青蚌里空空如也。
僵硬迟缓的侧起小脑袋,只见一颗大得需她双手抱住的透明珠子正静静悬在空中。
迷惑的小脸逐渐狰狞,啊,不,转变为异常的喜悦。
不过在朱子仪看来,这喜悦的小脸称不上半点可爱。
女童急忙立起身子,想要去抓头上的珠子,不过朱子仪没好气的远离一分。
女童一跳,朱子仪也相应的一跳。
女童一蹦,朱子仪也同样一蹦。
女童又蹦又跳,朱子仪干脆停在了离地两米处,看着身下的如同饿了三天三夜的狗子一样。
气鼓鼓的女童瞪着双眼,她不明白这取了的珠子怎么还能这么蹦跶,不是应该如臂指使吗?
不过见自己的珠子不会飞离,女童也停下了无谓的动作,而且她发现姑姑和她的同伴不见了身影,这让她焦急起来。
冲上小丘,看着还残留的脚印,女童的小脸煞白。
若不是姑姑随她们一起过来,将风雪压制到她们所能承受的极限,她们可能连几里路也走不远。
即便她们取珠之后有了助力,但又能强到何处,抵不过多出几里路来。
且这白茫茫雪原,她连回去的方向也是一无所知。
朱子仪也看出了女童面临的窘境,走失儿童怎么办?
鬼知道怎么办!不,怕是这地连个鬼都没有。
感觉自己在摊上一个大烂摊子之后,生存难度还被调成了地狱级别,朱子仪感觉心好累,蚌妈快来关我紧闭。
而此时的珍珠滩上,所有未被取珠的珠蚌开始将自己的珍珠倾吐到珍珠滩上,清脆的珍珠碰撞声不绝于耳,大珠小珠落玉盘也比不过此时胜景。
女童也被这一幕吸引全身注意力,呆呆得望着延绵不知道几里的珍珠滩上的珍珠雨。
而倾吐之后的珠蚌们也纷纷潜入海中,朱子仪也看到那大青蚌也毫不留念的转身入海,刹那间没了踪迹。
朱子仪……
你好狠心。
然后又恶狠狠得将之归罪到珠子下的女童身上。
你欠我一只大青蚌,懂不?
丝毫不知晓自己背上债务的女童失落转向雪原,而被束缚住的朱子仪来不及想就被那股莫名的巨力扯着往前飞去。
朱子仪跟在女童身后,这时候他才知道珍珠滩后也并不全是珍珠,一条分明的珍珠和冰雪线就在不远处。
而一旦踏过这条风雪线,朱子仪就感受到一股暴躁的大雪风狠狠砸在了珠子上,甚至他还能感受到久违的寒意。
这股寒意让朱子仪浑身一哆嗦,看向女童的眼神不由又悲了几分。
碰上一位头铁的,珠子心里苦啊,你就不能做些准备再行动吗?
海滩上这么多蚌,你捞一个上来当乌龟壳顶风用不成吗?
嘀咕着的朱子仪飞到女童面前,上下飞舞着,想要示意女童返回海滩。
不过词不达意的举动,让女童惊讶不已,她可从来没见识过这么,呃,灵性的珠子,仿佛有了灵智一般。
小手往前一抓,抓空。
女童……
朱子仪……农要做啥子捏?
“你听得懂我说话?!”
“往左飞。”
“往右飞!”
朱子仪看着女童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脸上的喜悦逐渐消失。
女童说了很多话,却得不到相应的回应,不由有些失望。
一望无际的雪原,女童带着珠子顷刻间就被风雪吞噬了身影。
朱子仪发现自己的虽然还能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野将四面八方纳入眼底,那时与在大青蚌之中时,那种入眼之处便毫末可分的观察力却正在逐步萎缩。
二十里,十里,一里,最后堪堪停留在二十尺之内,甚至朱子仪还隐隐约约感知到这种能力还在以微乎其微的速度衰减着。
女童这时候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莽撞,会引起什么样的恐怖后果,可是此时的她回身望去,身后同样也是白茫茫一片。
风雪正一刻不停得带走女孩身上的热量,贪婪且没有半丝怜悯。
朱子仪看出了女童的柔弱,虽然还有点闷气,但是总归还是不忍自己刚救回来的女童倒下,便只好时刻不停的洒下光辉,将风雪阻挡在外。
感受到寒冷的离去,女孩抬头便看到了正微微散逸光芒的珠子,甜甜的一笑。
就算你装可爱,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对,就是这样。
虽然辨识不了方向,但是朱子仪还是能够分辨日夜的转变。
第三天,朱子仪看到女孩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有些菜色的小脸紧皱着秀眉,即便捂着肚子强撑着,一阵咕噜噜的动静还是让朱子仪知道。
这家伙饿了。
可是朱子仪能够保温保暖,也没办法填饱肚子。
总不能让她吃了自己,真吃了恐怕就是胃结石了。
头疼的朱子仪停在了女孩的身前,示意她停下来。
几日来,女孩终于确信了自己取得的珠子果真有灵智,虽然时常假装没动静,但是极为聪慧。
一日前女孩差点踩进雪原下的冰缝中,要不是珠子及时止住了自己前进,怕是便要被整个吞进冰缝中。
不过让女孩苦恼的是这珠子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自己只不过假寐想要摸一把珠子,却被砸了个脑瓜崩,到现在还微微痛着。
朱子仪止住了女孩,便指引着女孩前往左侧几米外。
女孩跟随着珠子前往空无一物的雪地,还没等她靠近,只见一道雪白影子从雪地中蹦出,想要逃离。
出乎朱子仪意料的是,女孩眨眼间便原地暴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便刹那间追上了雪影,左堂腿一扫,将那雪硬横向踢飞二十余尺。
朱子仪还能清晰的听到那雪影发出的临终哀鸣和清脆的骨折声。
一只雪兔在雪地上滑出一道痕迹,抽搐了几下后腿便登了极乐。
脑子没转过弯的朱子仪表示这不是他预料的。
发现雪兔后,朱子仪本想自己砸晕那藏身的雪兔,只不过限于不能远离女童,只好指引她靠近。
不过,好在结果还是一样的,甚至远远超出朱子仪的预期。
看来女童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这身手可不是一位平凡女童能轻易做到的。
看着女童熟练的炮制雪兔,朱子仪大松了一口气,本来他还纠结要怎么行为艺术指导女童克服心理障碍,现在估计别人的心理素质远比自己这颗珠子还强健的很多。
朱子仪还特意用珠光将兔肉加熟,反正这种不科学的能量体系怎么用都是由着他来,就算有人不服,也没什么网线让对面暴躁的家伙追杀过来。
女童见此,双目更是放亮了几分。
朱子仪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