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山深处。
这日公羊先生看着各地传来的信息,这个师叔这次手笔还算不小。匈奴内乱纷争四起,从现下情况来看,这次的兵变也是非常成功的,不得不佩服师叔的大略。匈奴各地纷纷自立,分成五大股势力,各据一方自封单于。
这时,下人上报,琴魔的弟子求见,公羊先生示意快快有请。对于这个自大自傲的师弟,自己犯不着多说什么,总有天会自己长大的。
银面人走进来,向着公羊一拱手:“师兄,小弟前来辞行,师傅传讯,赶赴阴山胡氏,另有要事。”
公羊先生说道:“师叔虚怀若谷,运筹帷幄,在下非常叹服,马上安排给师弟践行!”
深夜,天绝城外,从茫茫夜色中飞身而来一名高大的黑衣人,身形疾行如风,身后紧紧跟着两名身穿夜行衣的人。
他们来到高大的城墙之下,领头的那个冲后面的两人一点头,身后两个人来到高墙下,前后二人身形微蹲,两手紧紧相握,扎紧马步。那个高大的领头人后退几步,深深吸一口气,飞身而来,挑起一脚踏上两人相握的手上。两个黑衣人猛地向上一送,那名高大的黑衣人借势而上,在力量将衰之时,猛地提气,脚尖一踩高大城墙砖壁,向上飞去。一探手,紧紧抓住城墙砖垛,飞身跳上了城头。
城下二人,眼神明亮,露出崇敬之意。一会儿,一条绳索顺墙悄然而下。二人手抓绳索飞身上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绝城内的夏侯府。
朦胧的夜色中,几个夜行人扑向夏侯府。只见领头模样的人,把手放到嘴角,发出了一种微弱铁知鸟的叫声,过了少卿大门轻微的响了一下,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把握好的时机并不容易,因为时机都是对方留给自己的!
显然杀向将军府的人,都是善于把握住时机的人。因为现在正是将军府最薄弱的时机,最关键的是夏侯霸不在家。没有夏侯霸,当然更没人能调得动黑骑,所以黑骑也不在家。
夏侯徽老将军现在还休息,从今天天刚刚擦黑开始,老将军便感觉到一切都已经不太正常了。家里夫人和儿媳吃过晚饭后就觉得提不起精神,早早便睡下了。
不正常的还有府里的下人们,都在饭后感到疲乏倦怠,浑身无力,提不起来劲。
在书房的夏侯徽也听到了那声铁知鸟的叫声,不免心中微动。这个时间里,铁知鸟真的会有吗?拜托,就算夏侯霸不在家,来闯将军府的人不能尊重老夫一下,专业点认真点不可以吗?就连混进府里,隐藏在下人们之间的探子都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院子里突然响起了打斗的声音,夏侯徽无奈的叹口气,站起身,拿起跟随自己多年的长刀,正要推门向外走。老管家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老爷,赶快避一避吧,外面的歹徒太凶了,延吉和延庆快抵挡不住了,老爷快走!”
夏侯老将军叹了口气:“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现在再逃避已经迟了,更何况一家老小和全城百姓怎能舍弃!罢!罢!罢!就让老夫去见识一下诸位手段吧!”说完,提着长刀向院外走去。
院子里,延庆、延吉二人被几个黑衣人围着竭力厮杀,身上斑斑血迹。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受伤的人。一旁还站着几个黑衣蒙面人,为首的黑衣人抱臂站在一旁冷眼观看。
夏侯老将军看着院子里的局势,已完全被黑衣人控制,长叹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延庆、延吉横刀挺立,为首的黑衣人摆了摆手,围着的黑衣人撤回到一旁。
夏侯老将军冷眼看着夹杂在黑衣人中间的下人,毫无疑问都是混进府里的奸细。让人出乎意料的看守门房的,是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人了,没想到却是内应。
为首的黑衣人,冲着夏侯老将军一抱拳:“夏侯老将军,鄙人非常敬仰将军,郅支单于也是一再交代,让小可万不得为难老将军,只要老将军交出小亲王挛涂邪,决不相难。”
“亲王早已离去,不在府内,就算老朽有心但却是无力啊!”夏侯徽说道。
此时,延吉和延庆二人护在老将军身前,面容凝重,以防敌人突然发难。
领头的黑衣人嘿嘿冷笑:“世人皆知,亲王挛涂邪被夏侯霸将军迎回天绝城,老将军莫要自欺欺人,让人也无法信服。”
然后话锋一转:“郅支单于非常仰慕老将军,老将军三世忠良,为世人所知。现如今将军要识得大局,郅支单于胸怀大略,定能带领我等成就一统大业。”
夏侯徽微笑道:“老夫粗人武夫,无求什么功名身,老朽只愿保得这一方百姓不再遭受战乱流离,不做他想。”
“哈哈哈!好!好!好!那就烦劳将军将人交出,否则休怪在下无礼!”黑衣人气说道。
夏侯徽看着院子里倒在地上的人,目光炯炯如炬:“从阁下进门,也没见得到阁下如何有礼,有何手段一并使出,老朽接下了!”
说着手中长刀向下一顿,横立身前。
延吉、延庆二人,提起手里单刀,挺身向前一步,守护在夏侯徽的身前。
突然听的身后老将军暴喝一声:“竖子,敢尔。”紧接着“噗通”一声,延吉急忙回头,只见夏侯徽翻倒在地。立在最后面的老管家,阴冷的站在一旁,夏侯徽的大穴被封,动弹不得。
延庆、延吉二人慌忙撤身,“唰唰!”两刀劈向那个老管家,把老管家逼退几步。延庆虎视眈眈的盯着老管家和众人,延吉俯身察看夏侯徽的情况。
为首的黑衣人大笑,一摆手,黑衣人慢慢逼近延庆、延吉和夏侯徽。这时延吉站起身,大喝一声:“杀!”
话音刚落,一道刀光在那名为首的黑衣人身旁亮起,为首的黑衣人身形暴退,垂下的右臂,鲜血渗出,一股鲜血顺着垂下的手指滴下。回头四顾,就见刀光剑影间,一大半黑衣人瞬间倒在血泊里。
延吉、延庆二人揉身而上,扑向那个还在惊愕中的老管家。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向自己出手黑衣人,心中惊疑不定。感受着那股还留在自己体内的刀气,对方身手定不在自己之下。当下也不搭话,一声长啸,更让自己想不到的是,外面跟随自己三百多名高手,却无任何动静。
只见对面的那个黑衣人,顺手摘除脸上的黑巾,让为首的黑衣人,心中升起一种绝望之感:“夏侯霸!”话音未落,顺手一扬,三支飞镖毫不犹豫打出,同时身形向外逃去。刚上到墙头,一支箭飞来,正中后背,一头栽倒在墙外。
只见那名老管家荡开延庆、延吉二人的兵器,然后收手停下跳到一旁:“夏侯将军,俗话说成王败寇,能败在将军之手,小人口服心服!”言毕,反转手里的兵器,一下子刺入心口,倒地而亡。
府门外,黑色的骑兵整齐划一,站在将军府外。
夏侯霸将军来到那个为首黑衣人中箭的墙外,在墙根下只发现了一支断头的箭疾,人却踪迹不见。
能在黑骑的包围之下,能安然身退的,不能不让人佩服,更何况还身受重伤。夏侯霸的眼神在月光下又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