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依然传来让人慌乱的声音,周痒越跑越快,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值得,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那是妈妈给自己做的盒子,那是自己多年搜集珍藏的工具。
是,工具可以重做,人命只有一条,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样冲了过去,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指引自己。
在洞的深处,一个身穿褴褛黑袍,带着一副无表情面具的人站在一张壁画前,这个洞室和之前的完全不同,绝对是有人特意修葺过的,才会有这种整齐洁净的质感。他的位置并不那么高,大概只有2层楼的量,可在一层的位置,倒下了一片,唯独那个叫硕鼠的青年依旧站着,提着刀。
“步法不错啊,再走几步看看。”说着,那个黑袍人丢出了几块很明显的石头,石头突然在半道上裂成了好几块,顺着不同的位置打在了硕鼠的身上。
硕鼠自然躲不过,但是还是绞尽一切方法远离了已经脱战晕倒的队友们。
“老鼠,别管我们了,走!”队长向硕鼠叫着,可是硕鼠依旧挥起自己的短刀,用身体挡下飞来的石子。
这些石子说来也怪击中硕鼠之后却没有一颗散开。
“小伙子,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是老老实实躺那的好。”黑袍人一声奸笑,他又砸出了一块如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朝队长扔了过去。队长此刻将自己的战刀提了出来,准备将这个石头一刀劈开。
只见石头与自己越来越近,就在自己准备挥刀前的那一刻,石头突然碎成了四段朝自己打来。队长不愧是队长,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大刀挡在了自己要害上。
可是这不够啊,一把刀只能挡两段攻击,剩余的两段根本不是那么短的时间能化解的。队长应声而倒,手中的大刀也被击打成了三段,刀柄飞了出去,一段坠地,中间的一段直接插在了胸口。他没有倒下,准确地说,他还活着。
“有点本事,练硬气功的吧,一般人根本挡不下来这一招。”黑袍人对他赞许有加。
“还是睡会儿吧”一枚小石子从黑袍人手中弹射出来,直击队长的眉心。挡不住了,也躲不掉了。队长似乎有点后悔自己的深入。他跪在那里,眼里悠久充满着懊悔和不甘。
家里的黄脸婆还在等自己呢,虽然她难看了点,彪悍了点,洒了点,不过对自己挺好的,总比那些优柔得小娘子好得多,好想再吃一碗她做的油渣饭呢。
.....
“哈哈哈,好,好啊,好久没有见到这种步法了,丫头,你和三四门挺有渊源的么。“听着黑袍人的笑声,队长应声倒下,丫头?三四门?这些好像都和眼前的硕鼠有关,不过算了,现在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队长终于倒下,而那个硕鼠将自己手里攥满血的石子扔在了地上。那几乎是一个挪移,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普通人身上的神技。硕鼠是这个人代号,并不是她的名字,对了,她是一个女人,只不过......女性的特质不是那么明显,脸还有点黑黑的。
“我等了那么多年,试了那么多次,就是解不开,没想到终于等到了一个和‘那玩意儿’有关的人了。”黑袍没有继续笑,而是表示一种欣慰。他的面具上留下了一行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希望我们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没问题,我答应你了”顿时地面发出了一轮新的震动,石厅里的地板竟成了泥浆,将地板上的那四队友全都牢牢地黏住,随后风干,将四人变成了类似雕塑的东西,却还剩下一口气。
“先把你的刀收起来。”黑袍人慢慢说着,此刻他的后面,硕鼠拿着刀顶在他的后腰。
“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起码现在不会,你的步法让我太震撼了,我第一次知道三方步可以挪移那么精巧,要不是你年纪轻轻,我都要以为你是三四门的长老级了。”
“我没听说过什么三四门。”
“不重要,就算是三四门,也是源自于那个地方的。”黑袍解释说,“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黑袍人轻轻地捏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硕鼠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条细小的红色血丝。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个人周围都是这样的细丝。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子规’,他们喜欢称呼我为老大。”黑袍人很有礼貌,他没有放下自己的面具,也没有放下束缚着硕鼠的隐线。
“你要我做什么?”
“欣赏画作,喝喝茶,聊聊天。”子规笑着说道,他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一种好客和含蓄。
“放了他们,我听你的便是。”
“你当我傻呀,那你们不就跑了吗?”子规一本正经地说。
子规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但一听也能觉得他上了年纪。
“不过你真的从来没有听过三四门这个名字么?”
“没有,哪会有门派的名字那么随便?”
“你确实没听过,不过你自己也有怀疑,看来事情是这样的,教你功夫,带你上路的那个人也没有告诉你过是不是?”
硕鼠没有说话。子规发现他是对的。
“抱歉,可能要给你做个小测试了。”子规一步步走到了她跟前,用两只中指抵着她的太阳穴,轻轻地念着什么。
此刻的洞内继续地动山摇。子规很享受地感受着什么,他观察着硕鼠背后的壁画,出现了一连串新的改变。
“不够,还要更多,更多”子规并没有抽取什么,而是调动更多的洞内灵气冲进了硕鼠的身躯,她体内的灵气正在疯狂地增长。
“更多!!!”
突然一把断刀砸在了子规身上,他猝不及防,而硕鼠也因为这一下,飞身离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子规回头,因为面具的遮挡,没有人能看清楚他脸上的变化,他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男人,浑身肮脏,还有血渍的男人。
“是你,前几天被高胖他们抓回来的那个......”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子规没有说话,但是他收了收自己的戒备的动作,哼了一声:“小子,口气不小啊。上个跟老夫那么说话的人,就在你脚底下一丈深。”
周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是来一报还一报的。
硕鼠反应过来,他应该指的是那个小盒子,可是,这个盒子无论如何周痒现在是拿不到的,因为队长已经半截身子埋到地下,那个盒子就刚好在泥浆里头呢。
于是硕鼠指了指他队长的方向,周痒一看,马上便心领神会。
“麻烦你把他放了。”周痒说了句,应该算没过脑子。
“小子诶,英雄出少年啊,这还开始管闲事了。”子规此刻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他双手手心向上,肉眼可见的两个气团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其中的一个变成了一只蛇形长手,直接向周痒扑来,周痒压根就没躲,直接就被击中了。
子规一下子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好好地观察着:
“跟平常人也没什么两样啊,除了修为低点,人难看点,没有任何特别的。”
“那是什么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敢挑衅我呢?”
紧接着相似的一幕发生了,子规调动着山洞里的灵气,灌注在了周痒的身上,并且细细感受着。
此刻的周痒如肉在砧板,却能够感受到眼前如同魔王般的人正在吞食自己的一丝丝气息。他是在分析,自己俨然成了一个一丝不挂的人被绑在市口让人叫卖。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啊,难怪敢跟我叫板,你的精神力不错,很不错,可惜啊,学而不得其法,思而不得其道啊,哈哈哈。”子规笑着,但是他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至于硕鼠她压根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子规的另一只蛇手一直在紧追其后。
“杀....”周痒的嘴里冒出一个字,
“你想杀我,还是让我杀了你?如果是后面的我成全你,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幸福,据说精神力强大的人死的时候会思考得特别多,不知道你死的时候会想一些什么?”
“破...”
“破?什么破?”
“.....狼。”周痒嘴里吐出最后一个字。也是因为这最后一个字让子规有了那么一刻的停手。
破狼?
杀破狼!!!
子规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快被自己捏死的人说了什么,于是立刻回头看到了周痒所指,果然壁画的布局又进行了以此改变。上面俨然出现了一个新的排布,三方四正之杀破狼。
突然,子规停手,他触摸着壁画,而自己的手却被“破军”的字样吸引了过去。
硕鼠赶紧上前来扶住周痒,而周痒咳嗽得厉害。
“居然是这样......哈哈哈,居然,是这样,丫头,把你的手给我。”还没等硕鼠反应过来,她就被子规摁在了壁画上,同时“七杀”字样的星宿闪烁不已,看得子规好是感动。
没想到自己等了多年,追寻了多年的答案就在眼前。而他自然看向了最后的那个星宿,还有那个先前被自己摁住的青年。
“小弟弟,到你了。”
子规看向了他,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