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所料不错,老鸨很快就找来了。只是老鸨来的用意,无非是想息事宁人加上隐隐警告再加劝她接客。
木槿正在涂唇脂,这老鸨十分亲热地坐在她旁边,循循善诱:“木槿啊,自从你前两日一舞,这些客官们可就再也忘不掉了,天天巴巴儿地问我这木槿何时出来,我知道你想吊他们胃口,可是你又不接客,就怕他们会因此心生怨恼。”
木槿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眨眨眼,水润柔软的薄唇上沾了一抹殷红,脸上是脂粉未涂,可铜镜中的她更添几分妖冶美艳。
她左右照了照,满意地放下脂粉盒,“妈妈,明晚,我去堂下敬酒。”
老鸨精明的眼珠子里终于迸发出惊喜,兴奋地站了起来,“诶,好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这才对嘛!”
老鸨欣喜不已,木槿又道:“可是妈妈,此后,我便不能常露面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她星眸里闪过一丝算计。
老鸨若有所思,只得先应下。
“这是自然,你是天上人间的宝贝,自然不能轻易把你送出去,这一点妈妈还是知道的。”
木槿抚了抚指甲,“那妈妈,绿意那里。”
“绿意她难免娇气了些,毕竟属意花魁之位好久了,妈妈我心里是向着你的,但也不能太护着你了不是,今日你权当受了委屈,妈妈往后不会亏待了你的。”
这番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像老鸨这种以钱财利益谋生的人,又怎会真如她所言,向着木槿几分。不过是两边都不得罪罢了,毕竟都是摇钱树。
送走了老鸨,她耳根子清净不少。
她这处雅间是顶楼最好的一间房,不仅宽敞明亮,还配置奢华。
这天上人间傍湖而建。从她窗户望下去就是一片宽阔深邃的镜湖,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湖绝对是上好的奇景。
屋内有江山屏风将用膳入睡的地方与洗浴的浴池格挡住,这曾是离歌的房间。
入夜,窗外掀起一股凉意,木槿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关窗。
不去看也知道,此刻一楼大堂和二楼嫖客最爱流连忘返的地方定是一派娇奢萎/靡之景。
三楼向来僻静,除了她和苓兰的卧房,便是几个空置清幽的雅间,为满足各类客官的需求。
闲来无事,木槿就喜欢看看闲书打发时间。
她懒洋洋地斜倚在床榻上,翻了几页,颇有困意,打了个呵欠。
忽而瞥见书页上现出一滴鲜红欲滴的血珠,血珠渗进书页,很快浸染了文字,她心下一惊,握着书页的手微微一滞。
她佯作疲惫地用手抚了抚后颈,脑袋微微左右摇晃,然后起身,走到桌前,吹熄了蜡烛。
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她有轻功在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门边。
谁料正欲打开门的下一刻,她腰上突然抵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