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看一眼朱梅,在最后的日子里,跟曾经的青春做个告别。
躺在床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烟灰缸里插满了烟蒂。脑海里似乎有条生着无尽叶子的枝条:去、不去、去、不去……
眼前时而出现一身白色连衣裙,巧笑嫣然的朱梅,转眼又看见鬓角生华发,身批围裙端着菜盘走来的赵丽。
杂念横生,头晕目眩。
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怔怔地盯着雪白的墙面,半晌才醒过神来,自嘲的笑着摇摇头,人都特么快死了,还有心思琢磨这些。
翻身起床,向外看去,天边泛起鱼肚白。索性给小孙宇留了张纸条,出了宾馆。
信步走在熟悉的街道,两边已经有摊贩支起了炉灶。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拼搏着,努力着。
“一碗豆腐脑,微辣,四根油条。”
“好嘞!哥,你先坐会儿,马上就好。”
摊主是对小夫妻,丈夫炸油条,妻子蒯豆腐脑。二十三四岁的脸庞上过早的爬上了风霜。
两张折叠桌,七八张塑料凳,一辆改装三轮车,架着油锅面案,外加一个嘎石罐,便是两人谋生的全部家当。
“大哥,你的豆腐脑。”裹着粉色头巾的老板娘脸上挂着像藏民高原红一样的红色斑块,捧着豆腐脑的手像常年在地里干活的老农的手,指节粗大,颇多裂口。
“谢谢。”
接过豆腐脑,放点韭菜花,加点辣椒末,搅和搅和舀了一匙,味道还不错。
耳边传来小夫妻的轻笑声,抬头看去,丈夫钳起油条放在沥油筐里,侧身对着妻子说笑,而妻子嗔笑着轻锤了下自己的丈夫,惹得男人哈哈大笑。
莫名地,有点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