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窒息
而现在……他为什么又那样盼求时间可以停住？
他究竟是怎么了……
直到放学，冰又也没发现张老师和妖物的关系。
她无聊地摇晃着风又的手，走到门口，回望了一眼校园：“风哥哥，这都一天了，根本就没有妖物的影子嘛！”
风又沉默一会儿，忽然开口：“你不要这么急，已经清除了两只妖物，你也知道，它们能是那样容易就出来的？”
冰又歪头想想，风哥哥说的也对，便不再着急。
出了校门，她忽然看见有个男生在向他们招手。那男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
他先做了自我介绍：“你就是上次救我的冰又同学吧？我是李宏。”
李宏？冰又回忆了一下，他不是……上次被宋莎追杀的那个男生吗？
冰又笑了笑，又看他四处张望，便问：“李宏，你在干吗呢？”
李宏没有看她，边望边答：“在等人。”
“等谁？”
李宏见没有等到人，就转过头来看着冰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她：“我约了一个女生，她到现在还没有来，我正等着呢！”
冰又一愣：“你不是……爱着宋莎的吗？”
李宏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下，却还是缓缓地说：“别提她了，她都已经让你们杀死了。”
一直在一旁听的风又突然推开冰又，抓住李宏的手，紧张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杀的她？”
李宏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猜的……不过，我谁都没告诉……”
风又听到回答才舒了口气，慢慢放开他，命令道：“听着，以后你要彻底忘了宋莎这个人，忘了那天的事，否则……你明白了吗？”
李宏频频点头……
后面的话冰又完全没有听到，只是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宋莎死了，宋莎的前男友却在约另一个女生……
她为什么觉得这件事这么不可理喻？
风又猜到了她的心思，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叹了口气。
这，要怎么才能给她解释清楚呢？
“你们几个干吗都站在这里呀？”
头顶上忽然传来了这个声音，冰又和风又有些错愕。
她只好说：“张老师，我们在等人。”
张老师听了，便站到他们旁边：“真巧，我也在等人。”
冰又有些莫名，今天是张老师生日，她不回家，怎么还在外面等人？
风又忙拉起她，躲到旁边：“那老师等吧，我们就先走了。”
冰又被他拽着，虽然还想再看一会儿，却不得不躲开。
他淡淡地说：“走吧，我们回家。”
冰又惊讶：“现在就回家？我们不看看张老师和妖物的关系了？”
风又摇摇头：“不看了，走吧。”
她可不依，跑到校门后面，望着那里的两个人。
他们时而左顾右盼，时而看看手表，眼神中除了期盼，还有焦急，却无一丝不耐烦。
想起上午看到的那个心型盒子，冰又不禁奇怪，难道张老师等的也是心上人？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哎呀，冰又，你在想什么呢？张老师在等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风又看见她的样子，便拉过她，往家里走去。
“他们今天，怕是要等到半夜了。”
夜深了，秋风卷起飘落的树叶，簌簌作响，说不出的萧瑟冷清。
江枫在不久前离去了。他没有等到要等的人，所以离去了。
只有她还在这里等着，不愿放弃。
天越来越凉，她的心也渐渐变得像外界的温度一样冰冷。
那个送她巧克力的人，真的不会来了吗？
虽然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她三十出头的年龄，做这月湾学校班主任的工作，也算是收入稳定了。可从中学到现在，却不曾有过男友。看着自己教的孩子们都已经成双成对，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今天，她的生日，意外地有人送了她一盒巧克力，还约她放学后在校门口见面，她不禁紧张起来。
她猜测那个人会是谁，学校里未婚的男老师不多，她认识的就只有……体育王老师。
王老师虽然体态臃肿了一点，人品还是不错的。送的这巧克力有些老套，却能显示出他的朴实。
难道，这就是她命中的另一半吗？
可这几个小时的等待，已将她最初的兴奋磨灭尽。
既然约了她，又为什么不来见她？
风乍起，夜色更浓，寒意彻骨。
她缩了一下脖子，无奈地叹口气。他不会来了吧？
看看手表，已是深夜，明天还要上课……
清脆的高跟鞋声在只有秋风吼叫的夜里显得突兀，她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落叶翻卷之中。
看守校门的保安以为，今夜可以在这里看到两对鸳鸯卿卿我我，现在，他不免有些失望。
冰又想了一夜，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李宏和张老师怎么会那么巧，竟然都在等人？
可就算弄不明白，学还是要上的。
她打着哈欠爬起来，风又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即使和妖物有关系，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半梦半醒地到了教室，冰又发现张老师的眼圈也有些发黑。她一样没睡好吗？
甚至连她上的课，都是无精打采的。
冰又也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老师讲的东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在反复思考着心中的问题。
风又很少见她如此专注的样子，不禁看得有些失神。
忽然间，教室里出现了一个除张老师之外的声音：“这纸条写的什么……放学约你在月湾见面？是给我的？不对……是让我传给谁的？”
这是小美的声音，冰又抬头，看见小美正拿着一张粉红色的纸条，不知所措。
似乎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在上课的时候发出这样的疑问，她慌忙闭上了嘴。
可张老师听到她的话，身子微微一颤，便走到她面前：“把纸条拿来给我。”
小美不知道纸条是给谁的，自然就把它交到了张老师手里。
张老师边往讲台上走边拿纸条看着，脚步却突然一顿。
这分明……就是昨天给自己送巧克力那人的字迹！
不知他本来是想要怎样送给她纸条的？又怎会到了小美的手里？
她已不去想这些疑惑，脸上浮现了一丝幸福的笑。
王老师，是你吗？你昨天没有守约，我不怪你，只要你今天能让我满意……
若不是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声，张老师还不知道自已已陶醉了这么久。
她轻咳两声，走到讲台上站好：“同学们，我们继续讲课……”
冰又看着这一切，更加不明白了。
纸条很可能是李宏送的，可小美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见过那张纸条一样。
难道昨天李宏的纸条送丢了，所以才没有等到她？
一下课，冰又就拉住了风又。
还没等她开口，风又便嘴角微微一扬，说出了对策：“放学之后，我们也去月湾。”
冰又愣了愣，去干吗？棒打鸳鸯？
风又猜出了她的疑惑：“去找妖物。”
冰又又是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风哥哥说过，那些人的约会是和妖物有关的。
她用力地点点头，可表情却忽然僵住。
月湾……那个湖，那个女子……
风又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真的有勇气去面对今后的一切吗？
可就算没有，又如何能逃避呢？
夕阳把湖水映得晕红，没有月亮的湖面，就像没有了生机一样。
冰又不知道真的是那样，还是仅不过自己的错觉。
坐在石块上，仿佛还能看到她的血迹，飘逸出尘的身姿上，殷红的花朵。
她拼命摇着头，拼命地告诉自己，那些都已是过去，再想也没有任何用处。
可是，心中的罪恶感却没有办法散去。
她实在不想，看着那样的美丽，在自己手中消逝……
风又拍了拍失神的她，低声道：“快看，有人来了。”
冰又慌忙敛去刚才的情绪，直直望着前方。
看见来人是李宏，她便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打了一个招呼。
风又则亲切地问：“李宏，你来等小美？”
李宏点点头，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风又没有回答。
李宏也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问道：“那你们呢，你们在等谁？”
“我们在等……”冰又本来想说在等妖怪，又忽然明白自己这句话是多么可笑，才收住了话音。
李宏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也不问了。
不一会儿，小美如约而至，看到李宏和他们两个，倒是有些惊讶。
李宏笑着向她招手：“小美，纸条是我给你写的！”
“是你……”小美听了他的话，不知所措起来。
风又忙拉起冰又，离开了月湾，回头对他们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有什么话慢慢说。”
走出不远，冰又便甩开他的手问：“风哥哥，你做什么？我们不是找妖怪吗？”
风又站住脚步，思考着什么。
“看来，我们是找错了。”
冰又听了，懊恼地大叹口气。现在双生花不给他们任何的线索，仅靠风哥哥，难度也太大了吧！
风又微闭着双眼，好像思考得很费力。
他徐徐开口：“妖物似乎和张老师有关，而我们却一直锁定了李宏和小美，自然找不到它。”
张老师？冰又回想起上课的时候，张老师拿着小美的纸条，有不短时间的恍惚。
所以，有关张老师的，就必然是有关李宏和小美的！
放了学，张老师收拾好东西，便急匆匆地赶到了月湾。
让她吃惊的是，坐在湖边的，竟是她的学生小美，和另一个班的李宏！
这块宝地已经被占了，她总不能去打扰吧？
张老师想了想，就在靠近月湾的一棵树下站住了。
眼前闪过王老师的脸，她不禁甜甜地一笑。
她往后迈几步，靠上低矮的树丛，脑海中幻想着见面时的情景。
“啊！”这个声音忽然从树丛里传了出来。
她讶异地拨开树的枝叶，发现下面蹲了一个女孩，正表情痛苦地揉着脑袋。
这个女孩，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才记起来她是昨天教室里那个，破坏同学们生日惊喜的女孩。
她不禁好奇地问：“你在这里蹲着干吗？”
蝶儿没好气地回答：“我听冰又说放学要来这里，就先等着了，还想吓她一跳呢！我正睡觉，你怎么靠在我身上？”
张老师明白过来，这个女孩好像认识冰又的样子。可冰又……她为什么要来月湾？
张老师不去想，远离了树丛几步，继续等待着。
蝶儿打了个哈欠，躲回树丛里，也打算看看冰又来月湾想干什么。
风又拉着冰又抄近道回到教室，同学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也根本没有张老师的踪影。
他们又跑到办公室门口，却见屋门紧锁，屋里听不到任何动静。
冰又呆呆地望着风又：“风哥哥，这可怎么办？张老师走了，我们更没处找那妖怪了……”
风又皱着眉说：“或许她还没有走，我们找找看吧。”
冰又点点头，这也算是一个办法。
既然要找人，那必然就要到全校最高的地方……露台上去。教学楼总共四层，这露台却在第五层，所以才格外高，能看清整个校园。
而他们一气喘吁吁地爬上去，就后悔了。
从露台上往下看，能看到靠近月湾的矮树丛前，站着张老师，神情有些怪异。
而张老师对面的那个人不正是……蝶儿！
直觉告诉她，他们最好赶快到下面去！
风又也意识到了这点，和冰又一起冲向了楼梯。
再从五层跑下去，冰又有点吃不消，可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便什么疲惫都忘记了。
张老师一脸迷茫地愣站着，虽然穿着高跟鞋，却看上去站得很稳。
她对面的蝶儿，正双掌立在胸前，很用力的样子。
一旁，还有李宏和小美，表情复杂冰又惊讶地问蝶儿：“蝶儿，你怎么在这里？”
蝶儿努努嘴：“我听你在教室说放学之后会来月湾，就想到这里等你。结果一睁眼就看见的这个女人，她本来好好的，却突然变成妖怪了！”
妖怪？她说的是……张老师？
可张老师的样子，却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妖怪。
蝶儿知道冰又怀疑，继续说道：“你不是说，只有愤怒才会变成妖怪吗？这个人刚刚可是很愤怒的！”
冰又望向张老师，她刚才很愤怒？可现在明明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风又没有打算再追问才来二十一世纪不久的蝶儿，而是转过身对着李宏、小美二人：“你们看到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蝶儿灿然地笑了笑：“至少要出校门吧。”
冰又吓了一跳：“为什么离开那么远？你不过是用气流杀人而已。”
蝶儿解释道：“她站得那么稳，不是一般的气流能推倒的。我用的是很特别的方法，要是不离远点的话，可能会伤害到你们。”
冰又听完，又有些担心地望了望正在向外走的一些同学：“你不会伤害到其他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