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怜儿的呼噜声吵得莫莫基本上就没怎么睡得着。她没想到,这怜儿看起来文文弱弱,可打起呼噜来一点儿都不输那些糙汉子们。
莫莫早早起来出门买了饼,刚到客栈门口就碰见从客栈出来的房梢。一看怜儿不在房梢的旁边,她猜想怜儿还是在打呼噜呢吧。
莫莫大步走向房梢的面前,说“没想到,发烧你也起的这么早,该不会…是来寻我的吧。”莫莫笑着说将手中的一张饼递给房梢。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房梢冷言道并接过莫莫递给她的那张饼。
莫莫被房梢的这一怼倒是一惊,转眼一看,怜儿也从客栈出来。
“怜儿,昨晚睡得怎么样啊?”莫莫吃着手里的饼问。
“还好”怜儿道。
莫莫本想将昨晚怜儿打呼噜的事情告诉怜儿,好让她改改,毕竟后面这还有好几日呢。可是又一想人家也是女孩子,当面说出来也不好,所以就在没有提这事。
“发烧你睡得怎么样啊?”莫莫问旁边吃饼的房梢。
房梢不语吃着手里的饼。
莫莫对房梢这种爱答不理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可这种只要别人不说话尴尬地就是她,像这样的事还是得自己化解,她咬了一口饼细细品尝道“嗯…,这饼真不错,下次来我还要吃他们家的。”
怜儿在一旁微笑着也称赞道“确实不错。”
吃过早点后三人要离开云翼镇了,可是这马只有黑风和绝影,也没有多出来的。
“发烧,我们三个人,两匹马,我要不再去买一匹。”莫莫说。
还没等房梢开口回复,怜儿低声说“我不会骑马。”
“你可以学啊,一开始我也不会的。”莫莫安慰道。
“没那么多时间了。”房梢道。
“那要不你带着怜儿吧,你那绝影跑的快。”莫莫说着摸了摸黑风,心想道“我可不想把我的马儿给累死。”
“你这好事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也不多这一次。”房梢说完一跃而起骑上绝影。
“我…”莫莫被怼的不知说什么好,可也总不能把怜儿丢在这儿吧。
她转身拍了拍黑风的脖子低声说“靠你了。”
“好吧好吧,我就扮演一次男朋友的角色。哎…怎么就没有人带我呢?”莫莫无奈地感叹道。
话说三人行,必有一人被冷落。
“哎,怜儿,你是哪里的人啊?父母都是做什么的?”莫莫问。
“我也不记得我是哪里的人了,从我记事起我就不知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我只记得我是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带到云翼镇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怜儿道。
“那你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莫莫追问。
“不记得了,那人带我来的时候是蒙着脸的,他跟我说是带我来找我爹娘。”怜儿说着说着眼里便有了泪花。
“不好意思啊。”莫莫听见怜儿在身后低声啜泣的声音便立即安慰道。
“没事的。”怜儿擦了一下流出来的眼泪。
“怜儿,你多大啊?”莫莫一转话题问怜儿。
“我十六。”怜儿道。
“我十七,比你大一岁。发烧你多大啊?”莫莫问旁边从云翼镇出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的房梢。
“一样”房梢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像她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
“和谁一样?”
“你”
“那你是几月的?”
“三月”
“那我比你大,我是二月的。”莫莫得意的说。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明明是四月生的。
“那又怎样?”房梢不屑地说。
“以后我可以罩着你啊。”
“不用,你别连累我就行。”
“那怎么能叫连累呢,那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是不是怜儿。”莫莫问。
“是”怜儿不禁被她们之间的对话逗笑了。
“你看,怜儿都说是。”莫莫说话的语气仿佛就像找到了证人一样。
房梢不语,策马扬鞭,绝影便向前奔跑而去。
“你等等我们。”莫莫的身后还坐着怜儿,不好扬鞭,再说她也舍不得打黑风。
她拍了拍黑风地脖颈,说“黑风,你得加油了。”
这马儿好像听得懂莫莫的话,经莫莫这么一加油,确实快了起来。
夏家
“老爷,南三小姐已经出发了,还有房将军。”管家报道。
夏松听到后便示意管家退下。
“果然不出我所料。”夏松一脸得意的样子说。
“看来进圈的是她俩啊,可惜了。”李奇待管家走后出来阴笑着说。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夏松不明道。
“她们可都是女的啊。”李奇道。
“女的又怎么样,谁要是挡我的路我就让谁死。”夏松道。
李奇一听这话笑着说“夏老爷,还真是有魄力。”
三人行了许久,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茅草搭的简陋的小屋,屋外放着两三张桌子,这屋檐上插着一面旗,这旗经过风吹日晒早已破的不成样子,更别说看得清上面的字。
莫莫往里走了走想看看有没有人,没见着里面有人却听见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客官要点儿什么?”这声音说完后又不停地咳嗽。
莫莫判断这人肯定有支气管炎,因为之前去姥爷家,姥爷就有支气管炎动不动就咳嗽,在姥爷家给姥爷冲泡蜂蜜水也就成了她的任务。
莫莫还是被这个声音吓到了,她不由地往门口退了退。又看了看离门口近十米处的房梢,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心里嘀咕道“南老爷可是嘱咐过她的,要是真有啥,她应该不会那么无情吧。”
她又看向屋内张望着四周,可也没见有人啊,莫莫越发的好奇这声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那您这儿有什么?”莫莫小心地问。
“我这儿…咳咳咳(不停地咳嗽)只有茶水。”随着那苍老的声音破旧的柜台上慢慢地冒出来一个老人。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莫莫一看是个人,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
“哈哈哈,你们先到屋外坐。”老人笑着说。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小伙子出来了,比起那个老头他这精神劲儿可足了。
“几位,要点儿什么?”小伙问。
“来三杯茶。”莫莫道。
“姑娘,我们这儿的茶不是用杯而是用碗的。”小伙说。
“那就三碗。”莫莫道。
“得嘞,三碗茶。”小伙又重复了一遍后跑去拿茶。
莫莫看见老人拿着棍子拄着站在一旁,不坐也不说话,她看了看这店面,打探道“老爷,您这店开了也有一些年头了吧。”
“是有一些年了。”老人附和着。
“幸好有这个小伙子陪着你,不然那得多闷啊!”莫莫打趣着说。
老人将手中的棍子轻轻地在地上画了几下,却未曾回答莫莫的话。
莫莫见老人不愿谈论刚刚地话题,便另问道“老爷,您这旗上写的什么字儿啊?”
“茶水庄”老人回答道,比起刚才的态度严肃了很多,但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框在眼眶里却不见转动的眼珠子。
“这方圆几十里好像就你们一家店,怎么叫茶水庄呢?”莫莫疑问。
“我说叫茶水庄就叫茶水庄。”老人略显生气地把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使劲戳了戳后转身又进了屋。
见老人这般样子莫莫也没有再接着往下问,只是看向了房梢,她觉得这地方好像有问题。
“来,三位,你们的茶。我们店家啊眼神不好,脾气有点儿急,别介意啊。”小伙端着茶水上来就解释道。
“哦,没事,人老了都这样。”莫莫缓解道。
怜儿听到莫莫这个回答差点儿将喝进口的茶水喷了出来。
“那你们慢慢喝,有事再叫我。”小伙道。
“好”莫莫点了点头。
小伙走后,莫莫问怜儿与房梢“我刚回答的有问题吗?”
房梢不语,怜儿急忙摇头肯定。
“南姑娘,我…我想去方便一下。”怜儿道。
“去吧,快去快回,小心有土匪啊。”莫莫开玩笑道。
房梢看了一眼又在开玩笑的莫莫。
“发烧,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店有问题?还有那个怜儿?”待怜儿走远后莫莫凑近房梢小声的说。
“没觉得。”房梢道。
“从那晚她就非要跟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路上我好几次想套话又套不出来,这人心思还真是缜密。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姓南的呢?”莫莫小声分析道。
“还有这个店,开到这种荒僻的地方就算了,明明是个店非得叫庄,还有这个小伙计,处处可疑。不得不防,不得不防。”莫莫又说。
“你说说怎么防?”房梢道。
“这难道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吗?我都说了这么多。”莫莫压低声音假装生气的说,她知道房梢肯定也是看出来了些什么还故意这么问。
“走一步看一步。”房梢道。
莫莫嘟着嘴赞成的点了点头。
“你说,怜儿该不会是夏老头派来的吧。”莫莫猜疑道。
“应该不是,夏松他不会这么明着跟着我们。”房梢道。
“我知道了。”莫莫突然说。
房梢看着莫莫还以为她真想到了些什么。
“她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莫莫笑着开玩笑。
房梢瞪了莫莫一眼。
“姑娘,你们在说什么呀说的这么开心。”怜儿走过来问。
“我在说…怜儿你怎么生的这么好看,这家店家的伙计长的也好看,你们俩啊是郎才女貌。”莫莫笑着说将双手的食指并拢到了一起。
怜儿低下了头,面露不悦之色。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玩笑。”莫莫拍着怜儿的肩膀解释道。
“喝好了吗?喝好了就上路。”房梢道。
“走喽。”莫莫放下茶杯,拿起包袱。
莫莫骑上黑风伸手正准备去拉怜儿。
“你坐我后面。”房梢突然冲着怜儿说。
莫莫听到这话后拉怜儿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抿着嘴笑。她没想到房梢这么快就打自己的脸了。
“我…我…”怜儿吞吞吐吐的说。这一路上对于这个冷冰冰地女人她本就是有些害怕的,现在要坐在她的后面那岂不是更紧张了。
“快点儿。”房梢厉声道。
“黑风啊,这次你可得谢谢房将军了。”莫莫摸着黑风的头说。
伙计出门见三人都骑上马,问道“三位是要走了吗?”
“嗯”莫莫点头应道。
“那…三位路上小心。”伙计道。
“谢了啊。”莫莫道。
黑风走了几步后她又叫停,似乎想起了一件事转头朝着伙计,喊道“记得给你们家老爷子每天早晚冲泡一碗蜂蜜水,对他的咳嗽有好处。”
“知道了,多谢姑娘。”伙计回道。
老人听见马蹄声走远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伙计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莫莫她们走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