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一条悠长山道上,一个安可正一边抱怨,一边拄着腿喘气,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快她两步的小姐妹夏白回头冲她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拉她。看的出来她也有些气喘,但没到那么累的程度。
两个女孩皆是二十左右,长发飘飘,一个茶色微卷,一个柔顺黑直,青春活泼,容貌靓丽。
“快走吧,没多远了。”夏白拉着安可的手腕带着她往上爬。
“累死我了。”安可拽着夏白,慢慢悠悠往上走。这看着也普普通通的台阶,怎么就这么累人呢。
夏白忍不住笑:“谁让你发神经忽然要来拜什么佛。”
“我跟你说,”安可一边喘着气一边说,“要不是我爸说这家可灵验了,我才不来呢。”
“灵验你就多拜几下。”夏白敷衍道,她也累得不行了。
安可虽然累,嘴上也不饶人,骂道:“神经。”
夏白笑笑,没有再说话。安可累得也够呛,两人就默默的爬山路。
终于见到庙门,红漆的木门,算不得高大,就像最普通的寺庙,上面挂着牌匾,写着“西山寺”三个字。
“到了,到了。”安可激动的大喘气。
“终于到了。”夏白也感叹了一句。
两人进去,发现里面有一些香客,但人不多,很安静。大家都在顺着路走,没人大声说话。虽然只稀稀拉拉一些人,连队伍都连不上,但很有秩序。来上香的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或是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她们这一进来,像飞进草丛的花蝴蝶,让人眼前一亮。
安可和夏白也顺着人流走,安可小声在夏白耳边讲:“平时人可多了,你看见我爸上星期发的朋友圈没,那人挤的,咱们今天来真是来对了。”
“下雨是没啥人。”夏白附和道。
“你一会许什么愿啊?”安可又问。
夏白也小声回答她:“我呀,就毕业能找个好工作,吃喝不愁就行了。”
安可作势打她一下:“不行,你还想去哪呀?你就跟着我去我的小公司,哪都别想跑。”
夏白笑一下,并不做声。
安可也没有继续,两人跟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很快也就走到里面了。
外面潮湿清冷,里面却烟气缭绕的,颇有几分神秘庄严的味道。香客们领了香,排着队往前走。
安可看了眼旁边的付款二维码,忍不住嘲讽一笑,但还是拿出手机扫了码,付了香火钱。接过师傅拿上来的香,递给夏白,又给自己拿了。
夏白和安可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有近二十年的交情,不是亲姐妹也胜似亲姐妹了。夏白的父亲,原是安可父亲的副手,相当于左右臂。但天有不测风云,在夏白十几岁的时候,夏白的父亲母亲出了车祸。
当时,小夏白的天算是塌了,当年父亲在世的时候,因为混的不错,也帮衬了家里亲戚不少,两边亲戚大都受过恩惠。结果人刚过世,尸骨未寒,各个亲戚就为了争夺遗产险些打起来,他们又想拿遗产,又不想料理后事,更甚者想借由夏白抢夺遗产却又不打算好好养她。
才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她吓坏了。她从来不知道那些经常笑着跟她说话,给她买小礼物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会那么凶,也担心自己接下来没人管要怎么生活。
后来还是安可的父亲接到消息,料理后事,帮夏白保住遗产。但这样一来,更没人愿意照顾夏白了。那些个亲戚跟会变脸似的,从之前的慈祥亲切变得刻薄嫌弃。
安可的父亲干脆就把夏白接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是不是以为这样夏白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其实也没有。
安可是她父亲的大女儿,在她十岁那年,她母亲因心脏病去世。两年之后,父亲又娶了现在的妻子。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话虽然有些偏见,但也不是毫无道理。
安可的后妈刚嫁进来对安可也还好,说不上亲密但也谈不上冷漠。自从她生了一双儿女后,就变了,明里暗里的对安可指责排挤。再加上安可彼时正处于青春期,两人矛盾便越积越多。
而安可的父亲,他并不关心家里的大小事情。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他给你解决,你不提出来,他就当没看到。
他对安可,对后妻的儿女,甚至对夏白,都没有明显的偏袒和爱护,当然也不会排斥,真正做到了一视同仁。故而安可的后妈虽然对安可和夏白有诸多不满,却也只敢找些不痛快,不敢太过分。
所以小安可虽吃喝不愁,生活富足,但也并不幸福。后来夏白来了以后,家里就变成她们两个一起作伴。
夏白总有寄人篱下的不安全感,所以脾气温和,极好相处。但安可自小娇养,向来直来直往,经常直接对抗后妈。
后来上了大学以后,安可借口上学方便,让父亲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和夏白搬了进去,才算是安定下来。
这偌大的世界上,仿佛她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才是真正的亲人。
一转眼大学就要毕业了,临毕业的同学们都面临着接下来的选择。安可的父亲给安可安排了一个小公司,让安可去锻炼锻炼。安可倒是不排斥,就是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想让夏白也去公司帮忙。
夏白心里念着安家对自己的帮助,也有些想去帮安可,但她这些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总是有些想脱离的。
安可隐约知道她的心意,也不强迫,只是时不时的提两句,期待夏白改变主意。
且先不说这些,她们这会儿上完香,逛着逛着就走远了,走的越来越偏,都没什么人了。
夏白扯扯安可的袖子:“这是哪呀,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安可安慰道:“没事,如果不让进,就会有人拦住咱们。”
恰巧两人转过一个弯,看到一座拱门。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两人也没有商量,一起抬腿朝拱门走去。
就在她们快进去的时候,一个和尚从里面出来了。
那个和尚一见她们就笑:“怪不得今日天降甘霖,原是贵客要来。”
两人皆是一怔,安可张嘴就说:“师傅,我们香火钱已经给过了。”
那和尚更乐了,也不多说别的,给她们让了路,就走了。
夏白和安可对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
“算了,进去吧。”
里面没人,只有一间屋子,开着门。
两人进去瞧,地上两个蒲团,桌上供着一尊佛,左右还各放一个青铜莲花灯。
奇怪的是,没有香炉,没有香炉自然就没办法上香,但来都来了,还是参拜一下吧。
两人各自跪上一个蒲团,正准备拜,忽然一种莫名的感觉,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桌上。
接着便在两人震惊的眼神中,从青莲灯上慢慢亮起两朵火苗。
它们自己着了?!
还来不及反应,火苗瞬间膨胀,光芒刺眼,包裹住二人,又缓缓熄灭。
不过熄灭之后,就发现两个女孩和两盏青莲灯都不见了,别的东西倒是都毫发无损,一切又回归到之前寂静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