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江一组向右前方哨探,不过六七里地的距离,一路上见到的种植痕迹越来越多,还有不少庄稼正在生长。文和江是个很有想法的人,立即认识到已经靠近侦查对象了。当下跟队员再次嘱咐一番,加倍谨慎向前侦查。不久,前方一片茅草棚出现在眼前,一行人伏在草丛里靠近观察,发现草棚以树木搭建,以茅草遮盖,圆形,五六米高,尖顶拱门。一群一米到两米、甚至三米的生物在有条不紊地忙活着什么。
见拱门就有四米有余,文和江推断成年智慧生物身高不下三米,视线中看到的这些两米上下的生物,估计不是幼崽就是雌性。按每个草棚一家算,这片草棚能有不下二十名成年生物,要打起来,怕是自己小组未必有人能够逃回去。有念及此,文和江招呼队员缓缓后退,待离开安全距离,一行人一溜烟向前卫蹿去。
等文和江回到前卫跟太公报告时,金毛和刘明达还没回来,左右后卫和大营的领导倒是都在。
太公示意文和江把情况给大家汇报。文和江客观地把侦查到的情况做了描述,又谈了自己的猜测,怀疑成年生物不在家,否则就可以亲眼目睹了。
大家有点震撼,若智慧生物成年三四米高,身大力不亏,战斗起来人类要吃亏的。再说,体型往往是生物间判断实力的直观途径,你体型比人家小一半,怎么谈和平共处?中国要是没有两弹一星,跟世界强国和平得了吗?你看那放弃核武器的南非和乌克兰,现在什么德行?
章层云咂咂嘴,说:“要是体验一下它们的战力就好了。”
太公听他有遗憾文和江队没有试探智慧生物战斗力的意思,赶紧接过话茬:“不急,后面机会多多,雌性和孩子可看不出来战斗力,还容易打草惊蛇,产生摩擦。”
又对文和江说,“你们表现很好,记中功一次,你去刘绮云统计组报一下。”文和江高兴地领着人走了,平时记的都是小功,中功还是第一次,相当于十个小功。
听到太公跟文和江的对话,几位大佬对前卫记功系统产生了兴趣,纷纷咨询,安排人去后勤队学习。
闲聊了一会儿,众人又把话题转回来,这次会议的主题还是与智慧生物的接触问题。在此期间,刘明达和黄浩陆续赶回来,分别发现了一些线索,却没有见到智慧生物村落和智慧生物。倒是刘明达队发现了一条小路,路上草的长势明显比两边差一些,似是经常有生物通行形成的,绵延向前方去了,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还很难判断。刘明达自己回来汇报,安排了组长和三个队员顺着小路摸下去了。
没有明确的信息,大家只好搁置,各自回去。太公担心派出的队员安全,让刘明达派了一组人去接应。
当刘明达队的队员回到前卫,已是天快亮了,刘明达听了组长的汇报,不敢耽误,立即带着去侦查的四人来到太公休息的地方。因为总共没几顶帐篷,连医疗组都不够用,所有人晚上都席地而睡。太公被叫醒,一听发现了一座城,一个大部落,立即睡意全消,让张南平安排人去大营和三卫把领导们都请来,一起听汇报。
这边四位侦查人员刚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几位听到大发现的大佬已经赶到,都急切知道大发现的具体情况。
原来四位侦查人员顺着小路,一路前行了足有五六十里,小路早变成了大路,其时已是傍晚,路上也是兽来兽往,颇为热闹。其中主要有白天文和江推测存在的成年智慧人种,身高普遍在三米到三米二三,看上去有三四百斤重,直立行走,有两角,不大,尾巴细,不太长,能够甩来甩去。他们有畜牧业,有不少智慧人种赶着大群的牛、马、羊型牲畜,还有牲畜拉的车辆,明显是一个发达的文明,初步看来接近欧洲中世纪的农业水平。
顺着大路前行,在大路的尽头是一座城寨,有木质围墙,也可以称为村镇,有数里见方,估算能够居住四五千智慧生物。
大家又询问了不少细节,四人一一回答。太公关注对方的武力,反复确认寨门口、围栏、制高点有没有守卫,守卫的武器、衣物,连见到其他同类的态度都反复确认。最后基本确认只有寨门有两个生物守卫,也只是守卫,没有专业士兵的素质,估计和城管的性质差不多。四人终究没进入城池,连靠近都不敢,这时被问得张口结舌,很是狼狈。正想着这回搞差了,出力冒险,说不定还要挨训,却听太公安排四人和刘明达每人一个中功,不禁大喜,跟着刘明达休息去了。
情况明晰多了,五位大佬再次商议明天的行止。王一帆纠结道:“无非是战与和。战,我们近两千战兵,虽然是乌合之众,击败他们五千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要承受较大损失,安排得当的话,损失或许还可以降低。现在是不知道对方单兵素质如何。要是都跟魔兽里面兽人一样,手起一棒,我们战士立马粉碎,我们没有中远程武器,这仗就难打了。和,怎么和,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一旦误判,就成遭遇战了。”
众人一时意见纷纷,难以决断。
见大家意见也都表达过了,选择余地也小了,太公道:“我注意到,没人选择绕路离开,为什么?”
林小楼苦笑一下,“好不容易找到土著,怎么舍得绕路呢?今天绕了,明天不是还要遭遇土著吗?”
大家都称是。
太公说,“就是这个意思。绕路是不可能的,这个部落还没有逼迫我们绕路的实力。但打还是和,看利益。打,消灭对方,就可以鸠占鹊巢,取得一块容身之地,向周边徐徐发展。但我们还没准备好,战,前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现在和,我们一直在强大,不需一两年,我们战队成型,武器装备更好;而对方应该没有快速强大的能力,届时也不会比现在强。以有心算无心,甚至不需要代价就能彻底消灭对方或吞并对方。但难度在于如何交流、如何谈成合作。”
“太公你有什么意见?”李峰问。
“两手都要准备,明天前卫、后卫、大营全部战兵合并,摆正面队形,压到城寨之前,以武力邀请对方谈判。一旦谈判失败,全面发起进攻。不攻城,堵住寨门就可以了。左右卫自左右列阵,一旦开战,左右包抄,打乱对方的队伍。总之,首选合作,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打。大营和各卫老弱落后一里下营,对方应该也分不清我们男女和强弱,可以作为威慑。”
“他们城寨有两个门,后门要不要埋伏?”李峰提议。
“不用了,这次我们目标是寻求栖息地,不急于抓俘虏,抓几个了解情报,其他的赶跑就行。明天我们四个出战,王一帆坐镇大营。”
众人应是,各自回去准备。
一早,各卫战兵集合,整队。自来到异世界,上千的战兵集合大家还从没有见过。一时间,长矛如林,一千八百战兵集结在一起,人类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对异类伸出了獠牙。这队伍在内行看来是弱不禁风,新鲜水嫩,但这种求生、求胜的气势已是略有端倪。左右卫先行,主力随后,大营和各卫的后勤再随后,全军向城寨进击。离城寨约五六里时,队伍停下休整,沿途碰到了数十土著,见到大军都惊慌失措,三米多高的大个子,却连靠前也不敢,屁滚尿流地逃走了,倒让大营白捡了一大群羊兽。
休整结束,队伍直接摆开阵势,抵达城寨、土著已经集结了上千人在寨门外,挤挤搡搡地站成一团。太公与李峰站在队列前沿,看到土著阵型都不会列,李峰忍不住道:“一冲就垮,我们估计都不会有多大伤亡。”
太公安抚道:“沉住气,垮了也是跑回寨里了。要占领全城需要巷战,守巢的野兽难惹,那时候他们的士气就不同了。我们得投入多少人命?尽量谈判。”
太公向前几步,举起双手向外压,示意队伍安静。心里盘算着这帮土著有多大理性,别一过去,还没交流就被打死,可就太冤了。
看到我方队伍安静了,土著也有头领在招呼队伍,是整队还是要求克制整不明白,反正是有话事人,有理性,没一股脑冲上来。
看到对方有一定理性,太公瞄向了“人才”四人组,看那个肥肥圆圆的明显是有些身份的,招手让他过来,告诉他去和对面那个领头的土著交涉一下,表明我们的善意,愿意做他们的附庸。告诉人才兄办成了,记功一次,可以担任副队长。
人才兄有心拒绝,却是不敢。自己四人虽说一直跟在太公的亲卫组里,身份可还是俘虏,现在翻身机会来了,拒绝的后果太严重,这太公虽然长得还算良善,人才兄却绝不敢把他向良善方面想。一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领命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