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兄挨到土著阵前,和土著头领见礼。虽然语言不同,可以看出土著头领也在还礼。这就行了,人才兄心中大定,比比划划跟土著头领传递太公的“善意”。两边数千战士、长矛如林,都瞪着眼珠子看人才兄和土著头领你划拉一把,我划拉一把,嘴里鸡同鸭讲,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终究隔了四五十米,没看明白人才兄哪里出了岔子,土著头领身后一个高大的土著突然向前一步,抡起手中棍子打在人才兄头上,顿时脑浆四溅,半边身子都碎了,当场死在地上。
双方一时大哗,李峰忍不住向前几步,队伍也跟着向前几步,土著也吵吵嚷嚷向前凑,大战一触即发。
太公握着拳,捏的紧紧地,还在犹豫,要不要下令进攻。队伍是个架子货,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虽说对方更菜,可菜鸡互啄,伤亡更大,一旦开战,自己就是人族的罪人。
太公眼睛盯着土著头领,现在能挽回局面的只有他了。
在千百人的注视下,土著头领突然转身抓住了那高大的土著,狠狠地推到在地上。
以土著那块头,在地上摔一跤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可土著首领这个动作,却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不同意高大土著的做法,并且很生气。太公一挥手,李峰理解,立即招呼军队停下。双方恢复了之前的对峙,不过土著阵前的尸体,却在提醒着双方这短短几分钟的风云变幻。
通过风波,太公把握住了土著的意图。有强硬派,但温和派占优势,合作的可能性大增。土著也了解了人族的意思,有事要交流,有和平意愿,但不惮于动武。
土著头领派几名土著送来了一些物资,有矿石、有皮毛、有各种果实和多种粮食。太公收了,安排人拿了一面小镜子、一个玻璃水杯送了过去。
土著头领收下礼物,看上去很高兴,拿着镜子杯子来回摆弄。直到从城寨里出来一行人,才打断了头领的鉴赏。
从城里出来的这一行人领头的是个矮小的土著,当然这个矮小是相对于土著说的,目测身高也有近三米,穿着比较整齐,给人一种有学问、有气质的感觉,在土著之中出现这么一个人,还真让人有些意外。
头领靠近矮小土著,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时而指指人族的队伍,时而指指尸体,时而展示一下手里的礼物,估计是给矮小土著介绍情况。两个一顿交流,两边队伍静静地等待。
其实土著头领一安排人送礼物,太公就判断战斗不会爆发了,但谈判还是要武力为后盾,所以也没阻止李峰和队伍仍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土著那边估计商量好了对策,头领和矮小土著一起走到了两军中间的地方,看向太公。太公跟李峰招呼一声,拒绝了张南平跟随,独自一人向两军中间走去。
因为双方都没有远程攻击能力,估计最远的攻击就是扔标枪了,所以两军间隔很小,不过四五十米。太公和两名土著站在两军中间,距两边都不过二十来米。太公拱手向两名土著行礼,腰深深地弯下去,摆足了诚意。人死了,对方杀的,赖不掉,我方站在道理上,尤其是站在实力上,再礼貌也是风度,不会被看轻,而只会表现出诚意。
两名土著还礼,之后土著头领学着太公的样子再次施礼,指着矮小土著,嘴里叽哩哇啦说着,手里比划着,还过来拉太公的胳膊。太公虽然不明白,却知道我方已经占了上风,也不怕对方出幺蛾子,便任由对方施为。
那矮小土著手一抬,手指就点在太公眉心。太公只感觉头脑一震,无数信息涌来,纵然脑子飞速转动,也远远无法接收。一时间眼前重光叠影,目不暇给,脑袋胀痛,恨不得以头抢地,以斧开脑。以前常常吟上一句“长恨此身非我有”,这时候倒真是巴不得此身真能非我有了。
恍惚过了数日数月数年时间,太公觉得精神肉身都已经麻木的时候,疼痛如潮水般退去,浑身顿时轻松下来,定神一看,面前两个土著、周边数千战士,而矮小土著的手还没有完全放下。
土著头领的声音传来:“大人身体感觉可好?”
“你怎么会说…”不待说完,太公已经明白了,自己能听懂土著的话了。看来土著的实力深不可测啊,竟然能够瞬间传递一种语言到他人头脑中,若是能够学会这个本领,可太有用了。看了看整个人都蔫吧下去的矮小土著,刚来时的气度没有了,整个人就像一只拧干了水分的柠檬一般,精气神全无,这种本领大概也不能当成常规能力使用。
矮小土著冲太公点点头,转身离去,脚步中带有几分蹒跚。随他到阵前的人冲过来扶住,怏怏地回城寨去了。
太公脑海里转了几转,略作尝试,就能够以土著语言和土著首领交流了。土著头领迫不及待,直截了当,问太公想要什么。
原本按照太公的想法是先寻找一个小部落,哪怕是做附庸,先有个立足点,以后对这个世界了解了,再慢慢筹谋。现在这个城寨,虽然比想象中大些,但没有军备,没有训练,纵然个体看起来强壮,但一旦人族稳定,举手可破,还是蛮适合当邻居的。不过土著主动杀害了谈判使者,人族有理;人族大军压境,有力,当然这和平的条件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刚才矮小土著的灌顶之能,实在神秘,有必要探索一番,那么,还是平等合作较好。
想到这里,太公也不兜圈子,直接提出几项要求,给出几项承诺。主要有:双方建立平等合作的伙伴关系;给人族在依山傍水,土地平整的区域划出方圆百里的区域供人族驻扎;土著允许人族在全部区域寻找、开采矿藏来制造宝贝。人族每年赠送土著宝贝两件,类似前面给土著首领赠送的礼物,而土著要以食物、毛皮、矿藏之类回赠人族,这次也要把各种作物果实种子送一批,各种牲畜送一群。若土著受到周边部族攻击,人族将出兵作战,保卫土著。太公还提出了要在来路两天路程的距离上建立一个驻扎点,收拢山林中的失散人族。
土著首领本以为太公会携势施压,会要求交出凶手、赔偿多少物资、人口什么的,正心里打鼓,听太公提出的要求,简直无法相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著占了上风呢。不但不追究自己的儿子的责任了,还每年赠送两件宝贝。那两件宝贝刚才巫公也看了,绝世之宝,只担心部族守不住这等重宝,这人族竟然还每年赠送,本部族发达有望了。更离谱的是,本部族受到周围敌人攻击,人族竟然愿意出兵相助,那真是天降之喜,部族再无隐忧,兴旺只在眼前。至于需要点驻地、需要点矿物,要点回礼,简直都不需要考虑,那是问题吗?
土著首领一开心,大爪子一挥,“穿过城寨,走三天的距离,直到大峪岭这边都是我们部族的范围,两天路程以外都做你们的驻地,你们来路上两天距离建驻扎点没有问题,山里有风狼,有豹虎,很危险。只要你们每年送我们两件宝物,还帮我们战斗,这些要求我们都答应。”
土著不签合同,讲求盟誓,首领回去和族人通报了盟约内容,看得出土著们都很满意,连那个打死“人才兄”的高大土著,也露出很意外的神色。土著们邀请太公入城,说需要在祭坛向他们的巫神报告和人族达成的盟约,这事才算定下来。
太公把李峰叫过来,简单交代了一下,让李峰约束军队,就地休息,安排人收敛安葬“人才兄”,立碑安葬。随后跟着首领入城,这次张南平一行赶紧跟上。
土著自称原巫族,信奉巫神,首领名字叫庞庞彭。
一路上,太公旁敲侧击向庞庞彭询问巫公的情况。庞庞彭解释巫公练有神术,能够给别人传法,一代代传下去。但接收的人能够接收多少信息是自己体质决定的,巫公不好控制;再者巫公传一次信息身体损耗很大,十年八年都恢复不过来,一般是临死前传给下一代巫公的。所以一开始庞庞彭是宁愿打一仗也不愿请巫公出面的,后来自己的儿子暴起杀人,部族还明显不是人族对手,而太公在这种情况下还送礼物表现出有和解的意思,庞庞彭也只能咬着牙请巫公出马传法,以求和太公顺畅交流,解决问题。至于巫公,会一直在巫神祭坛修养,直到恢复后才能出来。
太公也深感这次获得信息的机缘实在凑巧,几个因素,缺一不可。本来还想问问如何学到神功,给三千人族逐一灌顶来着,看来也不必问了,如果没有其他效用,这神功也太鸡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