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安靖被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陶振侩举起手中的剑,正要将他刺死。
就在这紧要关头,有人大喊一声,“住手,”其声如洪雷。有一个人影从陶振侩面前晃过,如白鹤掠翅。剑尖被那人一指轻轻弹开。人影缓缓落地。陶振侩定眼一看,只见来人五六十有余,鹤发童颜,一缕白须飘飘然,身着浅黄道袍,身法轻逸,疑似天上老仙降人间。
这时,有一个喽啰跌跌撞撞从洞外跑了进来,“不好了,首领,不知哪个混蛋在山下路口的树上刻下标记。逸剑门门主玄一照着标记,带着护卫冲上山来了。”
那小喽啰说完抬起头,看到门主玄一已经到了,闭了嘴,悄悄闪到一旁溜走了。
陶振侩看到手中的剑被门主弹开,暴跳如雷,疾剑便刺向门主。门主见长剑刺来,不紧不慢侧身闪过,顺势倾身向前。他探出左手轻轻扣了一下陶振侩的右手腕,动作一气呵成。
陶振侩刺出一剑并未刺中,想抽剑回来,却已不及,右手腕被门主扣得正着。他只觉得右腕发麻,手劲全无,手上的剑“咣当”掉在地上。陶振侩不曾想到,门主的身法是如此之快,武功是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他不由得直冒冷汗,转身便想逃走。
就在这时,逸剑门的十几名护卫也已赶到,拦住了他的退路。他看到自己那几十名手下被人捉的捉,逃的逃,早已溃不成军。陶振侩心里拔凉拔凉的,他知道自己这次插翅难逃。他双腿瘫软,“扑通”跪到地上,苦求饶命。
门主乃是德高望重之人,并无赶尽杀绝之意。他站到陶振侩面前,厉声训诫道:“只要你肯改过自新,不再当山贼继续作恶,我便饶你。”
陶振侩喜出望外,赶紧磕头道谢:“小的定要重新做人,多谢道长饶我等性命。”山洞中的山贼全都跪谢门主不杀之恩。
道长又指着倒地不醒的安靖道:“这位小兄弟是被你打伤的,就由你抬他下山,动作轻点,再添伤害可不饶你。”
陶振侩起身,站在一旁点头哈腰道:“小的一定格外小心。”说罢,脱下外衣,绑在两根木棍上,做成担架,再叫来一个李喽啰,两人一起抬着安靖,带着众人下了山。
几个逸剑门门生被门主解救,都过来道谢。
那醉汉也被逸剑门护卫松了绑。他走到门主面前,鞠躬抱拳,“玄清拜见师兄。”
门主看了他一眼,见是久未谋面的师弟,生气道:“哼,难得玄清师弟还记得我这个师兄。”欲拂袖而去。
玄清见师兄生气,手忙脚乱,“师弟我不过是出去游玩了三年,怎敢就忘了师兄呢。”
师兄弟俩相差十几岁,玄一门主对这个师弟十分疼爱。他俩久别重逢,门主师兄怎忍心生气,他回嗔作喜,紧握着师弟的手,“不忘便好,师弟怎么也在这里。”
玄清将中午酒醉被抓一事说出,道:“让师兄见笑了。”
“原来如此。”门主稍作停顿,“刚才有门生说,师弟已将清风剑法传授给安靖那小子了,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往日我叫你收徒,你总不肯,想不到竟与这小子有师徒缘分。”
“这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让一切随缘吧。”
“师弟的武功修为不在我之下,现在你就只收这么一个徒弟,对其它考生来说有失公允啊。”
“师兄过谦了。师兄知道我向来做事马马虎虎,就连这一个徒弟恐怕我也教不好。怎敢再随便收徒。”
“唉,那倒也是。”
师兄弟二人边走边聊,一前一后走出山洞。在玄一眼里,这个师弟非常令人操心,“师弟啊,你跟弟媳之前闹矛盾,现在和好了吗。”
玄清听师兄突然问起这个,他回答道:“我俩之间没有事啊,她只是不喜欢我粘着她。”他只觉得一肚子的委屈。
“看来弟媳还是对你有些埋怨,不过,也怨不得弟媳。你看你云游这些年,不务正业,却是为何。”
“皆因心中之惑。”
“何惑之有。达摩心经吗?”
“正是。天下武功皆出少林,而少林武功源自达摩心经。自古达摩心经为天下第一心法,为何在这短短数十年,就遭遇没落,风光不再。”
“那师弟可曾找到答案。”
“尚未找到。内心正因此苦闷。”
“找不到就对了。”门主玄一停下了脚步,回想当年事无不感慨:“十年前,甲子妖祸发生不久,武学泰斗宏德大师与妖王在暗鸦岭曾有一战,牵动天下人心。当年,宏德大师正值武功修为巅峰时期,这个已将达摩心经发挥到极致的人,最终还是败北。那妖王的妖功,实在诡异莫测,恐怖至极。”
门主一边往山下走,一边说道:“当年安南城城主凌云志,牺牲十几名得力干将,舍命将宏德大师救回。世人见到达摩心经无法平息战乱,都极大失望,皆言达摩心法已是明日黄花,放弃弁髦。”玄一扭头看了看师弟,温言相劝:“这些世人早已有定论,师弟又何必执着。”
“师兄说的是,看来的确是该放下了。”师弟玄清叹了一口气,跟在玄一身后下了山。
山下,逸剑门已派几辆拉货马车过来了。山贼门把安靖抬到山下,便作鸟兽散了。众人看到刚才安靖与陶振侩拼死打斗,也是感动。他们看到安靖还在昏迷,就去找来干草往马车上垫上了一层,再轻轻把安靖抬上马车。
晴儿就坐到安靖身旁。她看着安靖满脸是血,拿出绣花手帕,一点一点地轻拭,精心呵护。一切安排妥当后,众人上了其余的那几辆马车,往逸剑门赶回。安靖伤势严重,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他遍体鳞伤!
谁的成长不是遍体鳞伤!
回到逸剑门,安靖醒来后,遂拜了玄清为师。其他通过考试的人,则是拜了玄一道长为师。
安靖自小就学得程门立雪的故事,自然懂得尊师重道。玄清见他有些悟性,而且肯努力用功,也是尽心尽力地教他武功。努力的付出终于不负所望,安靖的武功突飞猛进,经常带着师兄弟们做各种任务,驱赶山贼,诛杀凶兽,渐露锋芒。
一天,师父玄清叫安靖到练功房。练功房里宽敞明亮,干净整洁。在房子的一侧,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满了各种武功书籍。屋里飘散着书本的清香。练功房里师父不在,安靖看到桌子上有一本书。他顺手拿起翻看,册子封面上写着“达摩心经”,翻开来看,里面写着经书口诀,清心静气,集中意志,两眼微闭,气运丹田......
安靖看得入神,不知不觉,书已翻到最后一页。他并不解其中意,只觉得此书意境深奥精妙,令人惊叹。
这时,他的师父走了进来,安靖拜见。玄清坐到椅子上,饶有兴致问道:“徒儿,看了桌上的心法了吗。”
安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给师父倒茶,“嗯,徒儿看了,只是义经深奥难懂,徒儿未曾看明白。”
“此为达摩心经手抄本,达摩心经源自达摩祖师,后经历代宗师发扬光大。可惜时至今日,光芒不再。”师父端起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为师去过安南城,与宏德大师曾有一面之缘。那次会面,我俩相谈甚欢。当时宏德大师有一句话另我记忆犹新。”
师父看着安靖,继续说道:“虽然达摩心经没有爆发出众人期待的惊人的力量,但为师还是希望你记住它,往后可用。”
安靖谨记。只是他尚有一事不明白,他双手替师父捶了捶背,“师父,宏德大师对你说了什么话,能使至今你念念不忘。”
师父语重心长说道:“这平息战乱,从来都不是某个门派或者个人能做得了的事啊。”
安靖听了,只是当时还不太明白。
一晃八年过去了,两人正是青春好年华。
安靖每天除了花两三个时辰去练功,剩下的时间就是去找雨晴玩了。他们两人成双成对,进进出出,倒也不怕引人注意。他们只不过是逸剑门众多情侣中的一对。安靖每次下山帮师父置货,也会给雨晴带点小礼物。二人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这谁都看得出来。
逸剑门山上的夏夜,只属于浪漫。
夏天的夜晚,皓月当空,银白的月光淡淡柔柔,轻云薄雾,好似置身人间仙境。迎面的凉风徐徐,扫去白天的闷热,令人倍感惬意。花丛间,一群萤火虫在两两相逐,彼此亲密无间,就像成双成对的恋人。
逸剑门后山,有几棵红豆树,故而得名红豆园。安靖与雨晴二人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两人肩并肩相依偎着他。晴儿越长大越好看。她头顶盘着一团发髻,有一簇鎏金小花别在上面,一缕青丝顺着白净的小脸蛋垂下,美丽又自然。她头发上散发着玫瑰的清香,令人如此如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时不时偷瞟着安靖,害羞得红了脸。
正是,二八花钿,胸前如雪脸如莲。
看着晴儿凝脂般的肌肤,圆圆的小嘴,安靖自己情不自禁想亲她,他的心砰砰砰如小鹿乱撞。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嘴巴轻轻地碰到了晴儿那软酥酥的双唇,紧紧贴着一动不动。
晴儿的双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