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啊,龙义心想,眼前凤漓这娇羞的模样,和她原本飒爽的派头南辕北辙,非常的不对劲。
完了,难道刚才除了呕吐,自己不会还拉了吧?
非常有可能,龙义脑里不由浮现到自己醉酒后,上吐下泻的样子。想到丑态被凤漓看了个尽,那可真他娘尴尬。
不对啊,龙义回想刚才凤漓说到,涂山令下人带自己离席,可现在怎么在大光头的女儿家里?
于是他兢兢问道:“不对啊,我为何在此?”
凤漓见他问起,脸上一泛红晕倒是很快消退,她正了正声,说道:“我怕下人们服侍不周,所以让他们送来我这里。”
“???”龙义此时一脑糊涂,只得假装明白地点了点头,然后问到:“那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问完他就后悔了,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一真出尽洋相,自己怎么收科?
“后来嘛。。。后来原是不打紧的事,但是你师傅既然应承了,我也不瞒你。”说道此处,凤漓竟是又羞红了脸。
龙义这么一听,似乎没提及自己所猜想之糗事,心道还好,洋相并未出尽,自己的屁股很争气,总算没乱“吐”点什么出来。
但是凤漓说的“师傅应承”,到底应承了什么,龙义不解,随即问到。
凤漓想了一会,便将后事道来。
原来方才龙义醉后,涂山派人接他离席梳洗,凤漓正好撞见,她是族长女儿,下人不敢违逆她,她命人将龙义领到自己屋内,帮其稍事梳洗之后,凤漓便回到席间。
那黄袍客与涂山正喝得起劲,见凤漓举杯上前,朝黄袍客敬了一盏,说道:“隐仙大人,我很喜欢你的徒弟,不知道他世居何处,族中亲眷多少?”
黄袍客被这问题问怔了,他也许没想到越蛮女子敢爱敢恨,没有中原女子那种含蓄委婉,但凡喜欢便直言不讳。凤漓当着众人介么一问,黄袍客便已知道她心中想法。
涂山见黄袍客语塞,连忙训斥女儿:“去,别在此搅合,能作隐仙兄弟的徒儿,必是中土大族的子弟,你一个乡野姑娘,攀什么高枝。”
凤漓被父亲训斥,有些不高兴,嘟起嘴不做声。
黄袍客在旁沉默了一会,然后从旁说道:“其实,小徒身世可怜,且入我门下不足月余。”
随后黄袍客便说起龙义身世。越蛮族人本偏安一隅,自少听得中土各族丧行,当众人听得龙义之亲被尽数屠戮,众心皆生怜悯。
黄袍客说罢,随即朝凤漓道:“如果小徒愿意,我自当为他做主,此际正好我有要事缠身,不妨留他在此,托由诸位照顾。”
凤漓听了,更是开心,说道:“甚好甚好,再好不过了。阿爸早前为我定下婚事,我可不太满意,隐仙你的徒弟很好,你就让他留在这里,我愿意做他夫人。”
黄袍客见那凤漓直爽,于是也一口答应,两人酒盏一碰,便当作诺定之言,定了这桩事来。
但涂山似乎有些踌躇,忙朝凤漓说道:“希儿,这使不得。当年我与你姜承伯伯对酒,输了他半盏,免不了曾答应他,往后将女儿嫁到他门第之下。你大姊已嫁本族,我可再生不出一个女儿嫁给姜承兄门人了。”
凤漓知父亲言行必诺,若是如此便无挽回余地,还好此时坐在一旁的姜临出来圆了几句话。
姜临一整晚其实几乎没作声,尽在喝闷酒,也许是父兄惨死余悲未了,也许是他败于妩喜之手心有不甘。
此刻他眼见涂山左右为难,也不知使得什么心,无端端便站出来圆场,他朝涂山道:“涂山阿伯,不碍事的,希儿妹子若是有此心意,我回去禀告师傅实情,他必能谅解。”
涂山听言犹豫了一会,摇头自怨道:“此事好生为难,还是先等龙义小侄酒醒后,听听他的想法再定吧。”
涂山一言如毕,隐约是答应了此事,凤漓一时激动,便早早赶回家中,只待龙义转醒,询问他的心意。
凤漓说完来由,又补道:“现在,你只要答应下来,我便是你妻子了,有什么事,你便吩咐我做,着我洗衣做饭样样都行。”说罢,便低头坐在榻边,等待龙义答复。
龙义听完她述,方才知道始末,只是酒劲还没散去,脑子一时运作不开,眼下情况大概是自己被师傅卖了,还白捡一便宜媳妇。虽然他和这凤漓素昧平生,但一番交谈之下,他知这姑娘果断敢直,对自己独钟有意。
当然,现在这些什么男女之情,对于龙义来说,似乎为时尚早。
眼下龙义在意的,是黄袍客所说,“托付徒儿在此,什么要事缠身?”这是何意?难道说黄袍客要撇下自己,独自开溜吗?
想到这里,龙义猛然坐起身来,他知道,目前当务之急,是要立即找到黄袍客,然后当面问个明白。
急切之下,他猛然翻身下床,一脚跨出榻边,还没待他反应过来,那张不知什么兽皮,就从自个身上滑落下来,跌落到他和凤漓之间。
“啊呀。。。”龙义一声惊呼,他竟忘了自己未着衫。但此时弯腰拾起兽皮再裹回身上,有些忒过于狼狈了。
眼见这个窘态已避无可避了,还好龙义瞧见屋另一侧挂有麻衫,他于是心念意动运炁行功、发足全力抵至脚底,然后趾间使力朝前一跃。
“咻!”
那凤漓还没抬起头,就听得耳边风起,然后一道黑影闪过,等她再回过头时,只见龙义早飘到屋那头,匆匆间已穿上了本为他准备好的麻衫,凤漓心下犯疑,却不知他如何做到刹那间缩地成寸,抬眼功夫就好像移形换位一般。
见龙义自己着衫,她有些不高兴,撇起嘴来嗔道:“你呀,要穿衣,应当吩咐我来做。现下夜晚寒凉,你酒劲还未散去,万一着凉了如何是好。你若生风寒,爹爹会怪我服侍不周,你那仙人师傅也会担心,倒时可要反悔了。”
龙义将衣衫穿起,系好腰间系带,心中暗呼好险,差点又要出洋相了。同时他对自己解放潜力之后,莫名提升的身法有了初步认识,看来黄袍客说得没错,灵炁一旦贯通全身,无论力速都有了质的飞跃。
他见凤漓在嘟囔,知其是好意,也不便反驳,只是顺着她的话,憨憨地点头,嘴上称好,至于那些埋怨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放心上。此时他一心只在黄袍客的去留,于是问道:“我师傅呢?”
“我在!!!”黄袍客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