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要吃你！”
“好，那我给别人吃去。”
“你敢！”提着拳头就要打，被凌霄一把攥住她的两只小手，一本正经的说道：“莫莫，这里面光线太暗，我们要好好找，不能分神。”
“切，讨厌。”白了凌霄一眼，却也不再闹，低着头仔细寻找起来，那边的凌霄则是一脸的坏笑。
“莫莫，你怕不怕。”凌霄弯着腰，细细的检视着地上和四周的东西，眼睛并没有看向莫莫，却问得郑重。
“当然怕，我怎么总觉得这里鬼影幢幢的。”
“不要说那个字啊，你不怕啊你。”凌霄差点忘记自己要问的是什么，虽然不承认，但是他胆子确实也不是很大。
“我都说了我很怕啊。”莫莫反问，真奇怪，明明是他先问这种问题的嘛。
“我是说你怕不怕如果我们出不去，他们也找不到我们，那……那我们就……得……死在这里了。”
“不怕。”毫不犹豫，伸手挽住了凌霄的手臂。
“真的？”
“反正是和凌哥哥死在一起，我有什么好怕的。”莫莫甜笑，“你会怕？”
“怕，因为我要和你一起活着出去过好日子。”凌霄亲了一下莫莫的额头，“况且还没有洞房就要被饿死，我当然怕，我怕死了我。”夸张的做着表情。
“凌哥哥，你听！”莫莫推了凌霄一下，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水声？”奇怪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洞中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水声？
“好像是，凌哥哥，也许会有河！”已经兴奋起来，也管不了周围是否有一种叫洞中仙的植物了，扯了凌霄拔腿就跑，凌霄的包裹跑得半散，大有丢盔卸甲的狼狈意味在里面。
洞在前面转了一个十分陡然的弯，转过弯来，莫莫和凌霄都愣在了原地。
谁能想到这小小的苗山竟然会暗藏洞天，狭窄的洞道蓦的宽阔，像是打开了视野一般，水声虽然大，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竟然会近在咫尺，看到眼前这个赤红色的大瀑布齐齐惊呆。
右边是壁立千丈般的峭壁，左前方，一条赤色瀑布飞流直下，像是挂着一匹暗红的绸缎，自上倾泻下来。
水声震耳，激流涌荡，浓稠如血般的河水打着旋儿，顺着两人左边的一个诺大的陡坡跌撞下去。
自下而上的看去，铺天盖地的水花席卷而来，自上而下的远望，那尚未平息的湍流，像是跌进了一个无底深渊，竟看不到一点水花飞溅，被浓重的黑暗吞噬掉了一切气势，一切声音。
“凌哥哥。”
莫莫已经看傻，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眼前的一切，造化如此，让人觉得自身的万分渺小，有如看到神力一样，才觉得人力如蝼蚁般微薄。
“啊。”凌霄生在豪门，什么没经过，什么没看过，南风的名山大川近乎走遍，看了之后震惊的有之，看了之后讶异的有之，看了之后爱不自已的有之，但是像这般慑人心魂般的感觉却是头一次。
峭壁上满是银色的萤石，发着淡淡的光芒，这铺天盖地的银光把那条赤红色的河映的有如血水，连溅起的水花都是暗红，让人看了心头一凛。
诺大的空间回响着空洞的水声，却不觉得刺耳，只觉得清灵，像是坠入了另一个世界，竟在喧嚣中觉得静极，竟在这奔流中感到平和，气吞山河般的雄浑在这里表现出摧枯拉朽般的震撼力，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凌哥哥，我们不会是已经死了吧。”莫莫偎依进凌霄的怀里，不自主的瑟瑟发抖，像是被水气吹起的一片柳叶，翻转飘移，不着边际般的虚无。
“瞎说。”紧紧的搂着怀中人，能感到她的身子在颤抖，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怎么像阴曹地府似的。”莫莫也不知道是震慑还是害怕，只觉得看都不敢看这赤红色的瀑布，却又像被吸住了视线。
她猛然间好像懂了飞蛾扑火的道理，这瀑布像是在勾着她的魂魄，鬼魅般的引她纵身一跳。
“傻瓜。”凌霄终于把黏着在瀑布上的视线抽离下来，看着怀中可人苍白着小脸楚楚可怜的样子，生怕她被迷了心窍，赶紧逗她，“莫莫，快，快。”扯着她的衣袖。
“什么？”莫莫不明所以，盯着凌霄看。
“如果这真是阴曹地府，待会该有牛头马面来抓咱俩了，那我岂不是冤枉死了，洞房还没有呢就这么死了，死了我也不瞑目啊，趁他们俩个还没来，赶紧，就在这吧。看这不正是个天然的大洞房么，红纱帐都有了，咱俩一躺，不就是鸳鸯床么。”凌霄一边假意拉扯着莫莫的衣袖，一边作势要解扣子。
“凌哥哥你！”小脸瞬间恢复了血色，再看那赤红色的大瀑布，可不真的很像洞房那天的红色纱帐么，“讨厌，人家把你当正经人，你居然这样！”
说是这么说，却也稳定了心神，也幸亏是凌霄，不然还不知道她会自己把自己吓成什么样。
“难道你不想？”竟然装出小媳妇一样哀怨的眼神来，凌霄可怜兮兮的扯了扯莫莫的袖子，“姑娘就当成全我吧，让我死也做个饱死鬼嘛。”
“你很饿啊？”现在看不出天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莫莫还没有觉出饿来，也许是因为看到这个景致太惊心了所以连肚子都呆了不成？
“当然饿，还不是一般的饿，是很饿，特别饿，十分饿，非常饿……”抓住莫莫要去翻包袱的小手，“饿得整个人都空了，饿到想吃你……”软语呢喃着凑在莫莫的耳边，冷不防舔了她的耳垂一下。
“讨厌！”莫莫这才知道自己又被这臭小子给耍了，轻拍了一下他，却掩不住满面的羞涩。“凌哥哥，我们快点走吧，我总觉得这里有点吓人。”
“也好。”凌霄揽着莫莫四顾了一下，没有别的路可走，要么就回去，要么就顺着瀑布旁边的山崖攀爬上去，凌霄看了看莫莫，又看了看那处陡峭，“我们往回走吧。”
“没关系，这里并不陡，可供攀爬的地方也多，这水是从上游下来的，顺流而下是不太可能了。”说着和凌霄一起看了看跌下去的那个深洞，深不见底，“只有逆流而上了，还有希望能够顺着这里走出去，这么大的水，总该有源头的吧。”
两个人又看了看上头的瀑布，说来也奇怪，这瀑布的水势这么大，却被他们前面的这两处山崖正夹在中间，规规矩矩的不敢逾越。
左边的山崖遥遥看去好像还很陡峻，他们面前的这个则平缓了很多，这也给两个人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凌霄左看右看，还是变了主意。
“不行，我还是觉得危险，虽然不怎么陡峭，可是常年被这种湿气浸染的肯定都滑不溜丢的，万一滑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平缓的坡度把高度好像在视觉上缩短了，可是如果一失足从上面掉下来也不是玩的。
“凌哥哥，万一洞中仙就长在那上面可怎么办？”莫莫指了指瀑布的顶端，如果说洞中仙真有其物，也当真是那种灵丹仙草，自是应该长在那种地方了。
“那好吧，我们试一试，如果不行，立刻就回来，听到没有？”
凌霄回头检视了一下莫莫，把她身上的背包硬是拿过来自己背上，又觉得不放心，想要弄条绳子将两个人绑在一起，可是又怕是自己失脚会拖累了她。
鼓弄了半天两个人才携手来到这瀑布脚下。
赤色的瀑布蒸腾起来的水气在银色萤石的光芒下竟然是梦幻般的淡粉色，莫莫几乎是呆了，她伸出细白的小手，好像是要托起这一片粉雾似的，袖子随着她扬起的手臂而缓缓的滑到肘间，嫩润的小臂瞬间被雾气打湿。
凌霄痴迷的看着莫莫，看着她的额发因水气的关系而服帖在额头上，顺着发丝有水珠垂下，那些水珠也像贪恋着她的明艳动人一样，滑过脸颊，滑过脖颈，轻柔辗转着从锁骨上跌到衣服里面去。
凌霄看着愤恨，恨不能变成那些水，可以堂而皇之的一亲芳泽。他干咳了一下，在自己的视线马上要忍不住看莫莫已经被打湿的衣衫下遮掩不住的曲线时赶紧掉转向别处。
“莫莫要小心！”凌霄吼着，到了近前水声简直震耳欲聋，凌霄小心的跟在莫莫的身后，随时准备着以防不测。
“凌哥哥，有事一定要叫我。”那个也是一肚子的不放心，生怕凌霄会摔下去而不知道。
水气浓重，只一会两个人就被打个透湿，凌霄往上看了看，只觉得燥气喷涌，莫莫玲珑的身段几乎一展无余，纤腰****，修长的双腿，几乎让凌霄看了喷血，凌霄忙定了定神，这个时候一分心可不是好玩的。
让他们奇怪的是，旁边的山壁上竟然没有长任何的植物，虽然被水气打得有些湿滑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走，行走其中就更是觉得没有很陡峭，几乎猫着腰就能平衡住，根本用不着脚攀手扶的。
莫莫和凌霄都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旁边的水势虽大，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的行进速度，二人绷紧了神经，丝毫不敢大意，竟然连时间流逝都近乎觉察不出，终于一步踏上顶峰，这才感到身心俱疲，刚还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两个人踉跄着挪到旁边去，一齐靠坐在洞壁上直喘粗气。
“凌哥哥，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莫莫歇了一会，才一脸疑惑的看向凌霄。
“有什么奇怪？”凌霄答着，却拿眼睛看着面前的赤水暗河，确实有些奇怪，这河并不如他想象中的湍急宽大，很难想象这样的河竟然可以跌出那种规模的瀑布来。
“刚才爬上来的时候，你没觉得奇怪？”莫莫扯了一下凌霄的袖子，凌霄却依然不看他，只是拿眼睛扫视着四周。
上面和下面差不多，洞壁遍布银色的萤石，可是越往前看越觉得狭小，好像只有这一处是陡然宽阔起来的，下方瀑布的水气漫上来，像是满天的红霞，看过去，似真似幻，仿若仙境。
“好像是有点奇怪。”凌霄打量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再看的东西，只好捻着地上的碎石往赤水暗河中丢着玩，却还是不看莫莫。
“凌哥哥！”莫莫气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爬了一段山路变得不理人起来，难道是鬼附身？
她一下子蹲在凌霄的面前，抬手将他的头扶起，“为什么不看我？”
凌霄哪料到她这一手，登时面红耳赤，那双月白小手更是拨弄着他心中涟漪。
“你看看你自己。”凌霄忙闪躲了一下，现在害羞的反倒变成他，真是没有天理，好歹他也是个大男人，不过莫莫这小妮子也太……她也不怕自己把持不住？
“看自己？”莫莫有些恼了，又不知道凌霄怎么会忽然对自己这么的冷淡，低头一看，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莫的衣衫早已经湿透，她穿得又是淡粉色，现在近乎透明，里头白色的中衣湿了之后已经隐形，就连最里面的肚兜都是若隐若现，就更不用说因为皮肤沾水被激起的两处粉嫩花苞了。
“你……”打了凌霄一下忙抱着胸转身不看他，一定又被他看了去。
“喂，为什么要打我啊，难道生气我没有看？”凌霄挠了挠头，女孩子可真是奇怪，自己好心提醒她嘛，而且又强忍着才没有去看，现在反而又挨打，“咱俩还是找个地方把衣服弄干吧，你也别转过去了，背后也差不多。”
“啊？！”听了凌霄这句话，莫莫惊得几乎跳起，实在是不知道该用哪一面来面对凌霄，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还好凌霄一下子将翻找出来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我们生个火把衣服烤干，顺便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你饿不饿？”凌霄见莫莫红扑扑的小脸，禁不住笑起来，又怕惹恼了她，只好岔开话题。
“嗯。”莫莫紧裹着衣服缩成一团，眼神闪烁，心里却盘算着自己到底离凌霄喜欢的那个标准差了多少。
凌霄拉着莫莫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直到连瀑布的激荡声都听不真切才停下脚步来。
这边的萤石中渐渐有紫色的参杂其中，甚是漂亮。地面也算干爽，却是这赤水暗河好像比刚才又窄了一些，凌霄暗自纳闷，总觉得这河好像内有玄机。
凌霄把自己的大氅抖开，这个大氅不知道慕容瑾是拿什么材料做的，外面防风防水，内里御寒保暖，也幸亏是用这个大氅包着东西，不然他们带的物事恐怕会全部打湿。
凌霄见莫莫还是扭捏得有些坐立难安，将她拉在身边，把大氅叠了几叠放在地上，让她坐了上去。
“小傻瓜，你早晚都是我的娘子，有什么好害臊的。”抚弄了一下她微湿的发丝，皱了皱眉头。
“才……没有。”莫莫因羞嗔怒着，谁料却引来凌霄肆意的笑。
“好了，我生火，你先把湿衣服都脱下来。”
“啊？”莫莫更是裹紧了大氅。
“不然怎么烤。”
“我没事。”莫莫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那怎么行，这洞里本来就湿寒，穿着湿衣服是会生病的。”凌霄找出火石，四下里看了看，却并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这可怎么办，这洞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烧的东西啊。”
“这种山洞怎么会有什么可燃的东西，还是算了吧，也没有湿透，一会就干了。”莫莫忙摆着手，要在这里脱光光？她才不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