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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药师佛心咒

浅草纵足,绿满江南,烟波浩渺,柔情似水,弯弯的溪水扭动着身子绕过烟村亭台,少年的灵魂就顺着袅袅炊烟徐徐向上,直达天际。

长天之外,旭日光波阵阵,有佛自西方慢慢临近,无言无语只在少年眉心处一点,少年的灵魂便是如被灼热的太阳燃烧一般,‘嘁’的一声,像是被火热的铁棒灼穿了一个孔洞,少年自然的双手合十,心在这一刻无比的宁静,直待是少年清醒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舒适的长叹。

此刻身下的桃树又成了另一副样子,漫春如许,枝繁叶茂,更是有绽开的粉红桃花点缀,映得满眼如春,只觉得心里是无比的畅快。

这如画的美卷却是被老僧的一声怒喝打断,邋遢汉子的经文被这一声停当,少年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许多本是浅红的桃花被这一道血水染上又成了一片血红,可惜好景易逝,邋遢老人的言语一停,满春的桃树急剧枯败,那几朵鲜艳的桃花更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焚成了灰烬。

老僧不可置信的望着少年,嘴里的一声惊叹,又变作了一声叹息,“怎么会是你?”,过了一阵老僧犹如认命了一般,抬起手臂,不见他嘴巴张开,却是有一道圣音自他身体中发出,“南无薄伽伐帝,鞞杀社……”,比之邋遢汉子更加厚重。

仍旧是那晦涩言语,可只叫他口中一出,刘牧远只觉得天灵盖上有一道暖阳照下,蒸得他神魂如醉,再看一眼身旁的枯桃树,此刻如疯魔一般,抽出的枝条唰的一下直接破木而出,朵朵盛开的桃花妖艳的如同牡丹一般,这股暖阳自上而下,直至他的魂海,此刻已经被两股能量搅得天翻地覆的魂海,因为老僧的吟唱慢慢平息了下来,刘牧远身躯一震,那股熟悉的感觉终于是又回到了他的身旁,更有几处说不出的浩大平和之感。

老僧吟唱完毕,撑开了枯老的眼皮,直勾勾的盯着少年,哼声问道:“小子,你体内两股不同的魂力到底是何人所为,竟然如此霸道。”,说完老僧又是面色一变,昵喃道:“不是魂力?”

刘牧远当然是不能跟他说自己体内有一道真龙之气,还有一道终南山修仙人的道力,只是尴尬一笑,感受着体内那股暖阳慢慢退去,身体又开始陷入泥沼一般,瘫倒在桃树上。

老僧慢慢闭上眼睛,看去他身后更是有一道如同佛陀的圣光慢慢消失,可惜这圣光只有半道,邋遢汉子那一侧却是没有任何神迹。

两人又或是说是三人,无言无语直至天光昏暗,月华如水,透过一层朦胧的光散落在满株桃树之上,本该是沉睡时分的老僧猛的睁开双眼,这一刻那道身躯才如同是他一个所有,又只是在这一之间,满山九百九十九棵桃树竟相盛开,只在一瞬间便是繁花盛月,最为奇妙的便是少年身躯瘫倒的桃树上,花朵绕着一抹诡异的红晕,花瓣如斗,一张一合皆是合着老僧口中不断地吟诵,待到花开最盛,老僧经文戛然而止,花瓣斑驳起一起肉色。

月华如银印照在老僧光华的头顶上,隐隐间有一阵阵金光环绕,老僧一声急喝吓得刘牧远在睡梦中被吓醒,只见着自己身体外的桃花紧紧合抱住他的身体,花瓣退去,唯有丝丝纹纹的血肉凝聚成一颗硕大的桃果,少年的身躯不断僵化,纹刻下一道又一道的沟壑纹路显然成了仙桃的内核。

眼见着仙桃已成,圣光之下的老僧脸颊扭曲,变得狰狞恐怖,干枯斑驳的皮肉上扯动起一丝笑容,两眼如幽幽鬼火,上下浮动,牢牢盯着那颗仙桃。桃皮由青转红,少年的心跳却是由慢变快,耳中如鸣响起老僧的一阵阵桀桀鬼笑,少年虽是不能转动脑袋,但那股至阳至热的雾气已经喷在脸颊左右,又感受到一只枯槁手指已经扶在脸颊之上,慢慢游走更是令人头皮发颤,不大一会,刘牧远只感觉到身躯僵直身形犹如朽木一般,桃心已成,木刻隽永沟壑。本就诡异的老僧身形不断起伏,更加疯狂起来了双手从少年脸颊上拨开整个身子扑向那颗仙桃,张口咬下,老僧身前顿时流光溢彩,鲜嫩的汁水如同甘泉饮露贴着邋遢乞丐的一头杂乱的长发就流了下来。

如此这般,刘牧远只觉得是天旋地转,好在丝毫感受不到身躯上送来的痛苦,只是脑袋一想到有人在啃咬自己的身躯,不免是怒从心起,一时之间魂海更加是风云突变,****犹如天怒神威,灌江口孽龙青光如腾,一卷一放便是冲破了天际。另一道道家土黄色雾气见着敌人脱逃由是一卷入天冲入云霄。

刘牧远一瞬回神,脑袋犹如一震,双目往下一看,老僧已经是将硕大的仙桃给吃了个干净,悠悠桃树上只有少年化身的一颗桃核,悠悠然仍旧是挂在树干上,此刻老人周身溢彩流光,汁水浸透了他的衣襟,腹中鼓胀如球,待他天音袅袅念了几遍《药师佛心咒》,肚中仙桃不停转动顷刻间便化作了虚无,老僧睁开圆目佛心如临,只见是左手边邋遢老人的一头长发自然掉落,面颊生肉慢慢鼓胀起来,左耳如大智大佛耳垂不断悬下,他左手慢慢的往上伸到眼前,只是念了一声佛号,最后一丝长发飘尽,双手合十再念一声佛号,一个金光闪闪的‘卍’字凭空出现,印在老僧眉心,只是在那佛心卍字之中却有一丝污秽显得是格外的瞩目,老僧猛的一掌拍向桃树,由着刘牧远所化的仙桃应声而落,老僧双眼含泪,苦凄凄的抱着桃核又是一阵怪异的大笑,到了最后更是一哭一笑癫狂不已。

当老人一口咬向桃核刘牧远自然的精神一震,身形一缩,没想到身体竟然有了知觉,正在这惊觉间,少年想也不乱想,左手转动凝练出一股寒煞的太阴之气,径直点向老僧。

老僧佛光护体,也从不成想少年会起死反生,又是横抱之势,左手一点乌黑竟然直接透过了佛门金光一指便落在了眉心佛心印中。

刘牧远乃是情急所为,不觉间竟然将体内第二魂兽玄龟惊醒,传说中北方玄武为八卦老阴,此刻老阴生少阴,少阴又生少阳,刘牧远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一时之间身躯越发灵活,一个转身便从老人手中滚落,右手终于得空太阴生出太阳阴阳相济,便是将魂海中两道无敌的魂力给搅入阴阳之道,相生相济。

刘牧远只觉得神清气爽,往胸口一看胸口处生出了一颗佛心,佛心之中有隐隐约约有一颗桃树,树下坐有一佛正在盘膝颂经,身后七彩圣光环绕,正在少年痴迷之时,那坐佛忽然一动,佛心宝光印照,转动出一道掌纹,一拍而出。

刘牧远本以为佛心中老佛要打在自己身上,猛的一抬头,却是瞧见眼前的老僧满目冲火,一道佛门狮子吼从他喉咙中嗡鸣而出,脑袋来回摆动,真如凶兽猛狮,双唇一启露出两颗尖牙张口便咬来。

刘牧远本想身形闪动避开这一道恐怖的佛门狮子吼,不成想脚下一歪似有绳子捆在他脚下,将他扯住,这一惊再一看老僧右手犹如枯木定入脚下大地,刘牧远这才发现原来仙桃还是老僧的一道魂兽,这一想山海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人可成仙,兽可成王,树也是有无数的机缘。这么一想又看着脚下的一道道枝丫,的确是一根根桃树破土而出卷住了他的身形,刘牧远心中只念得一句‘吾命休矣’,但那道尽在身前的佛门狮子吼却是迟迟未到,犹豫之间,抬头一看,老僧像是被人定住一般,正在痴痴的望着他胸口的那轮七彩佛光,许久,老僧一口鲜血喷出,满脸的泪水就汹涌而下,只是再看一眼少年更是觉得悲愤,痴傻的望着他,不甘的念道:“你是第五学宫的西方守护对不对?”

少年点点头。

那老僧又问道:“那西方神兽乃是白虎,白虎主杀,你也是杀伐果断之人对不对?”

刘牧远再是点头。

老僧仰天长啸,斑斑血迹就从他脸颊上滑落,最后更是一声痛苦的呼嚎:“你一个杀伐之人,凶残之辈,何以能够配得上我佛门心印?”

对坐无语。

不知是过了多久,天色清明起来,晕着一丝鱼肚白便慢慢照进了桃园深谷,一声慵懒的起床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那邋遢汉子捏住鼻子狠狠一哼,手掌上立刻是沾满斑驳的血迹,厌恶的咦了一声,汉子赶紧扯住衣衫一角揩去一手的血痂鼻涕。

望着少年正被两道青绿的树困住了身子,不觉得是哈哈大笑,又是一掌拍在自己的右脸上,可能是下手太重,不觉得是自己也跟着哀嚎起来,便是开口问着和尚:“我说老秃驴,你大晚上不睡觉的是又做了什么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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