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侍郎、将领、上书房大臣应有尽有,齐刷刷的十几个人。
“哟呵,这位不是礼部尚书何大人吗?”沐宣一眼便看出了跪在前边的大臣,附身抬起他的脸,看着他那一脸的沧桑,勾唇浅笑道,“本相记得你好像最不喜欢党附,怎么着今儿亲自来向国师行礼问安,还在外头等候这么长时间,您这一大把年纪了,受得了如此大的太阳?”
此人名叫何意,乃是礼部尚书,因着礼部掌管的大多数都是有关于祭祀等方面的,凤知洛也只是用他作为科举考试副主考,此外再无其他。一直晾着他,一则是因为他的年纪大了,二则朝中也没有什么大事。
沐宣还在京都城的时候,此人即便是在接到沐宣的通知让他到府上,他也是推三阻四,总是找出一大堆的理由出来,让沐宣一度以为他这是想要避嫌。
哪里想人家这是瞧不起他一个宰相。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何意唇角翕动,有些尴尬,陪着笑脸道,“下官前来并非是有其他的意思,而是为了国子监的事情想要来请示国师,另外还有柔然三皇子昨日已经抵达京都城,下官想此人前来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毕竟是特殊时期嘛,多多请示国师之后再做定夺,下官这也是在走正常的程序。”
一番话将自己与那些前来讨好孙于言的乌合之众划分开来,墙头草见风就倒。
沐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说,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国事?”有意无意看向趴在地上浑身发颤的侍卫,直接坐在他的后背上,理了理衣裳,等候着他的回答。
“这这这,这是自然……”何意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断断续续的说着。
这些天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偏偏沐宣在这时候突然回来了。
眼前的这些人何尝不是没想到,一个个就像是看到了恶魔从地底下爬出来似的,吓得他们魂不守舍。
沐宣瞄了他一眼,视线转移到那些大臣们的身上,笑道,“各位大人也是一样的,都是想着来请示国师?”
“是是是,下官等正是这个意思。”
众人不约而同,随声附和。
沐宣拍了拍手掌,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马车旁边的下人们捧着礼盒,走下阶梯,瞄准一个盒子示意下人打开,“怎么着,本相想要看看何大人有什么好东西,尔等这般胆大妄为竟是不让!”
何意急得冷汗直流,吓得不知所措,“你们几个还不快把盒子通通打开!相爷你别误会,这些东西那,那都是下官想着孝敬相爷您的,这不,您回来的消息传开下官们也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时候回来,就顺道来看一看国师随后再到您的府上请安,可巧了您来了。”
可不是太过于凑巧吗?
他们这些人想的倒是挺美的,还想着两头吃。
沐宣冲着张和说道,“都听到了,还不快帮本相将这些礼物收起来,可不能辜负了各位大人的一片良苦用心哪。哎哟,这人参得有百年了吧,瞧着就好,肯定是大补之物,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人都带下去,你带着人送到本相府上去。”
说着搀扶着何意,笑盈盈的招了招手,“各位大人都别跪着了,大家伙儿都是同朝为臣,不必讲究这么多的礼数,都起来吧。”
“谢相爷。”
看着好不容易收罗来的奇珍异宝,就这样被沐宣收入囊中,众人不知是喜是忧。
何意心疼的看着下人们跟着张和离开,一张老脸似苦瓜似的。
面对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何意也是悲痛不已。
沐宣一手架在他的肩膀上,和颜悦色道,“难得何大人还这么想着本相,本相知道你是一位大大的忠臣,待皇上回来了,本相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何大人请功。”
“哎哟,如此就多谢相爷,多谢相爷……”
何意闻声,欢喜异常,恨不得给他磕几个响头。
这些人巴结孙于言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目前来看,他们能够选择的有了两位朝中忠臣,如何站向,这就是他们自己的眼光了。
沐宣指着国师府大门,“正好本相要进去与国师聊聊天,何大人要不要一块来,咱们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如何?”
他的声音令人振聋发聩,就像是晴天里突然打了一声闷雷。
“不不不,下官突然想起来柔然三皇子还在礼仪馆内住着,虽说柔然现在是敌国,但是来者是客,要向外来皇室证明,我朝皇上怀柔四海,下官,下官这就去了……”心虚的说着,朝着他使了一礼,诚惶诚恐的跑开,跳上马车催促着马夫赶紧的驾车。
剩下的那些人一个个寻找着借口,逃似的离开。
沐宣背着手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嗤之以鼻。
经不住吓。
正当这时,门外有人前来请沐宣进府。
孙于言在院中等候,一看到他来立即迎上前,笑呵呵的说道,“沐相爷回来了也不告诉在下一声,好让下官出城去接你去。刚才相爷在外头跟那些大臣们说话,在下可是都听到了,你这不怒自威定是要将他们吓得要命。”
“国师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要说厉害的那还得数国师,哈哈……”
两个狡猾的狐狸相视一笑,坐在院中的椅子上。
孙于言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沉声道,“相爷回来也看到了这京城现状,皇上想要的到的结果在下已经可以交上一份答卷,不过正如相爷看到的那样,很多人都是跟风,要说对皇上绝对的忠诚,这些人是断然不能用的。”
守不住底线,又怎能做的好凤朝臣子。
沐宣表示赞同,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看到那些大臣们选择背弃凤知洛,要站在孙于言背后的时候,沐宣就已经知道了朝中奸臣是除之不尽。
要想让这些人都是贤良之人,并非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想要的很多,那野心就像是填不满的窟窿,不论是他们丢进去什么,他们都会将这些东西吞噬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