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县衙,虎黑面的宅院书房之中。
从天子庙回来后,虎黑面就背着手,站在书房窗户处,双眼神光内敛,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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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星眸已经将被分割的两份意识重新融合。现在他分割的意识,还不能长久地独自存在,那样必然有一者将永远消亡。
他已经请教过兔妹,知道获得真名,是需要圣旨甲等任务,优评功绩。这是童生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永远也获得不了的功绩。
故而天子体恤众多低阶使者,在童生时获得真名,只需完成一件童生甲等任务即可。
童生和秀才任务,是依据使者法令,由知县、县丞布置的本县任务,均有甲乙丙丁不同等级,评定只有完成和未完成两种。
童生甲级任务,也就是独自斩杀童生药奴,或者完成三件童生乙级任务,九件童生丙级任务......猫星眸坐在白玉豹车内思考着,并等待知县虎黑面尽快为自己安排任务。
看了一眼手中写着万寿符号“龟老亲启,晚辈虎黑面敬上!”的黄色信封,这是虎黑面给他的引荐信,龟老正是绿洲“珍珠”的隐居前辈。
猫星眸开口问恭敬地坐在对面,威猛高大的豹白眉道:“龟郎君怎么说,可有跟我合作的意思?”
豹白眉是猫星眸特意让坐在车内,以便路上问话的。
“他看重主人的使者身份,但对于几州之间经商合作没有兴趣,倒是愿意跟您在临沙县合伙开设药铺。”豹白眉说道。
猫星眸点了点头,看着豹白眉说道:“药铺先开起来,我需要出的金钱,就先从龟郎君钱庄贷取,跟他说利息照付。天下生意不可能一人做尽,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先将药铺搭好架子。一个月后,随我一起出发,筹备好货物,我们这次的目的是东林州。”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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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猫星眸的家”,见家中多了一个壮硕的女护卫,和一个文雅的中年女子,猫星眸知道是托虎大手,豹幼须请的护卫和丹青画师到了。
一问才知,壮硕的护卫叫虎三妹,是虎大手的远方亲戚,自幼开始训练,颇有身手。
而文雅女子,名叫狐丹,丹青造诣颇高,少女时候据说参加过科举仪式,可惜当初并未觉醒。
猫星眸询问了几句,对她二人很是满意,就让他们留在家中,开始做事了。
此时妹妹猫鹦羽刚请教完狐丹,正在书房中练习绘画,倒是颇为刻苦。
傍晚饭后,丫鬟猫柔进屋禀报,说猫三求见,被护院虎三妹拦在院门外,问猫星眸要不要见。
猫星眸点头,让猫柔带猫三来自己书房。
收起了无赖样的猫三,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很是英俊。就是嘴唇特意留着的几丝猫须一样的长胡子,破坏了他的形象。
猫星眸见猫三进入书房,就“扑腾”一声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地开口道:
“使者大人,猫三对不起您,对不起猫鹦羽,罪该万死,前来向您请罪来了!”
说完,竟然自己拿出一把匕首,左手握着,右手放在身前地上。只见刀子落下,竟然果断地斩断了自己的一只手指。
“猫三断指请罪,请大人看在祖上同属一支的情分上,饶猫三一死。以后猫三愿效忠使者大人,绝无二心!”
猫星眸见猫三已经断指请罪,更重要的是妹妹没有真的受到伤害,于是看了一眼猫三斩下的右手小指,开口道:
“你要效忠我,也要有能耐才行。说说看,你都会做些什么事情?”
听见猫星眸松了口,猫三赶紧磕头道:“谢使者大人不杀之恩,猫三从此跟随使者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然后抬头谄媚地说道:“只要使者大人交代的,猫三都会做。”
猫星眸道:“很好,天子法令,开荒者得其田。天子恩赐一场大雨,滋润了猫福山方圆十数里荒漠,你就带领猫家庄山下村民,开荒垦田吧。”
猫三一愣,随即赶紧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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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猫星眸辞别了母亲妹妹,带上虎黑面给的书信,骑上白玉豹,穿行于附近群山,去往东边沙漠中的绿洲“珍珠”。
骑乘白玉豹赶路,要比马匹更加迅速,更重要的是能够震慑群山中出没的野兽。
过了荒山野岭,猫星眸看着到处黄沙漫漫的沙漠,充满了好奇。但沙漠无路,猫星眸又是第一次走,好在他带着地图,和思南,这才一路顺利地穿过了百里毫无差异的沙漠。于半个时辰后,见到了前方的一块方圆数十里的绿洲。
登上绿洲,猫星眸看见一群百姓,身穿粗糙麻衣,头裹遮蔽阳光,阻挡风沙的各色纱巾,头顶着篓子,篓子里面装着葡萄、瓜果,正向绿洲边缘行来。
边上有一商队,停了一群骆驼,放在地上的数十个大篓子里已经盛满了十几篓子的新鲜葡萄和瓜果。
看来这是商贩的驼队,要将珍珠绿洲的特产,运往临沙县和周围的几个县城。
看看天色尚早,猫星眸打算先去趟鼠家村,于是拦了一个顶着空篓子,往回赶的百姓,问道:
“敢问,鼠家村怎么走?”
百姓看了一眼骑在高大白玉豹上的清秀少年,开口道:“客人要去鼠家村,可是找人?客人来晚了,鼠家村遭了沙匪,一村老小被杀的杀,掳走的掳走,如今村子已经没人了。”
猫星眸听闻,心中一惊:“有人先下手了?”
赶紧问道:“哪里的沙匪,掳去了哪里,何日掳走的?”
“前天夜里,掳去哪里不得而知,哪里的沙匪也不知道。因鼠家村向来独居一处,所以没人见到是哪里的沙匪。昨天天亮,外村人去往鼠家村,这才发现一村老小死了大半,其余的全不见了,整个村庄更是被洗劫了一番,才知道前夜鼠家村招了沙匪。”那人颇为感慨地道。
听闻后,猫星眸问了路,打算自己前去看看。
鼠家村距离珍珠绿洲西边不远,骑着白玉豹,一路飞奔,盏茶功夫,猫星眸就来到了一处种满瓜果、葡萄的沙土地处。看了一眼路旁被践踏的瓜果,向着跟前的村庄行去。
村庄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猫星眸在泥土草屋的村庄中转了一圈,细细地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果然是被沙匪洗劫了,就不知道沙匪有没有拿到大药?”看着家家门开,满地狼藉,到处鲜血的场面,猫星眸摇了摇头。
然后动身前往龟老处。
龟老住在绿洲中心的一片湖泊的小岛上,猫星眸说明了身份和知县引荐等,坐上湖边渔舟,缓缓地向小岛靠近。
登上小岛,猫星眸将引荐信交给岛上的童儿,立在岛上草屋篱笆院门之外等待。
不一会,童儿出来,说道:“主人请进。”
猫星眸随童儿穿过院子,进入草屋,见屋中布置同样简朴,一床,一案,一蒲团,案上是天子位,案前蒲团上正盘膝坐着一鹤发童颜的老人。
猫星眸赶紧抱拳躬身道:“晚辈童生刺客猫星眸,拜见龟老!”
龟老点了点头,开口道:“前几日虎黑面刚来拜见了我,当时他并未提及你之事。”
猫星眸于是大概讲了一下自己刚刚从凡夫俗子的刺客成为使者刺客,以及昨天虎黑面引荐之事。
“原来如此,你竟然能成为刺客,也是幸运之人。”
略一感叹,龟老接着说道:“老夫出手从来明码标价,一年寿元,三年寿元,五年寿元,价格不等。再多的寿元,就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承受得起了,而且你现在也没有能力付给老夫报酬。”
猫星眸不明白龟老说的意思,满眼疑惑。
龟老看见,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能够借你的寿元,给你母亲。你的一年寿元流失,可给你母亲半年的寿元。但借你的寿元越多,你体内大药反噬来的就越快,爆发也会变得越发凶猛。如果现在我借出你十年寿元,你会立刻死在大药反噬之中,连压制都不能。”
猫星眸听闻一惊,他昨天曾听兔妹等人说道,容易引起大药反噬的原因,主要是时间,和受重伤等。
吞食大药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往后越容易反噬。而受伤越严重,也越容易引起大药的反噬。
没想到龟老救人的方法竟然也会加速大药反噬。
他倒是并不太在意这几年的寿元,只是对于大药的反噬,他目前还没有压制的方法,更何况大药反噬会更加猛烈。
猫星眸又想到来往东林州,少则一年半以上,多则两三年之久,于是开口问道:“五年寿元,需要什么报酬?”
“你要去往东林州为母寻医,那就去东林州帮我做一件事情吧,找一味珍药,名叫‘寿子’,这种珍药几乎绝迹,只有几处险地可能还有。”
童子拿来了纸笔,龟老将“寿子”图形画在上面,又用万寿符号标注了特性,和几处险地的名称。
猫星眸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收好。
他决定借出五年寿元,这样母亲可得两年半寿元,加上珍药吊命,足可支撑三年的时间了。
而镇压大药反噬,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不过是时间提前和反噬增强罢了。
猫星眸请龟老随行,因龟老行路缓慢,猫星眸雇了轿子,抬着龟老,自己则骑着白玉豹当前引路,几人向临沙县猫福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