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秋天。禧姝轩明八子被人发现在驻秋亭死了,有人说她被萧九喊去听过戏。皇帝因为明八子的事,来问萧九。
帝。高黎
风拂红叶廖廖瑟,微台细语浓浓猎,宫闱依旧、闲情依旧、三两微语、二分假意、一分虚情。今日不知明日之事,况现下不知后时之事。苦酒入喉,酒甘回肠,置杯于石桌上。着衣戴冠,行至姝禧。
“燕初飞于高树,庶民才知春临,燕氏不至,九儿怎知春临?”温声言罢,执杯轻泯。
禧婕妤。萧九
宫里的风波大抵是片刻没停下来的,萧氏深陷其中,便是明了,萧氏是停不下这争了,萧氏不想亦不愿蜗居一隅,看美人迟暮却无半点作为。
明八子的信儿传到禧姝时,萧氏没有半分的悔,却忧心有人以此做由头,中伤萧氏。
想着事的时候,怎也想不到那位会来,敛了心思,添了笑出门迎人,听着燕氏,心中一惊,但宫中沉浮,早就是辩不清喜怒的样子了,从容应了“禧姝的春,是因着您才来的,至于如何知晓,许是一句挂心,陛下可信?”轻描淡写略过燕氏,盈盈拜倒“萧氏拜见陛下。”
帝。高黎
细眉衬红胭,珠翠绾青丝,霓裳曲毕戏终散。“蜉蝣朝生暮死不知春秋,鹤寿千岁知四季轮回,九儿不是蜉蝣也不是仙鹤竟知春至,此番心细识广,真是妃嫔中的典范。”抬手虚扶言语微顿后厉声言道。
“如何知晓仅凭挂心二字,朕怎会信。蜉蝣乐尽,九儿难道不知情?”
禧婕妤,萧九
他的话,字字透着萧氏打心底里不愿懂的意思,心思百般流转,些许委屈浮于面上“既是春时,柳树抽枝,百花齐放着争艳,这般明艳的景儿,九儿能做不知?您既是唤了一声儿九儿,怎的又是蜉蝣或是仙鹤了?”避重就轻的答了。
将他厉声惊起的心绪都拢了回来,心底是明白他怕是知晓萧氏素日模样,仍是得抱着自欺的念头,将功夫做了全套,抬头时,眸中润了水色,怯声一句应“九儿心思都落了您身上,自是挂心着您,挂心着您带来的一分春意。”
微微侧首,片刻逼了水色褪去“蜉蝣朝生暮死不知春秋,又那里等得到乐尽?鹤寿千年知四季轮回,也得是有人容它一个四季不是?您一句不信,那蜉蝣或是鹤,又有什么差别?”
帝。高黎
“九儿既不是蜉蝣也不是仙鹤那便能置旁人于死地吗?明八子虽是一届弱女子却也是一个琴艺超群之人,九儿也不是不爱才的人怎么会逼得一个弱女子投井自绝。朕想过信你的理由,但没有理由让朕能够相信你。无论是蜉蝣还是仙鹤都是自己活着,无关他人。”
禧婕妤,萧九
字字句句的诛心之言,纵是没有情谊,痛意去了大半,亦有丝丝入扣的细碎的痛白了脸色,墨琉璃在水色中模糊了情绪,连带着舌尖的音都生出颤意“您说,没有理由信我?几度春秋,竟让您找不出一个可以信我的理由?”
强忍了心中情绪,也明白万事得有度,强扯出一抹笑“九儿能有什么本事置旁人于死地?不过邀人听一出戏都能扯出这般事端,扰了旁人,是九儿的过。”半真半假的话,赌他三分情意,亦赌七分人心。
“您说九儿逼她?九儿往日同她并无交集,何故要狠毒逼她至死?”
软膝跪下“您是天子,蜉蝣或是鹤,全于您一念,朝生暮死或鹤寿千岁,全于您一夕之决。”
帝。高黎
“鹤千寿与朕一夕之决无关,始皇求仙问药遣徐福东渡蓬莱后了无音讯,始皇不久而崩,大秦随之覆灭,始皇一心求仙也是无法与天相谋,到死也未能成功,九儿不妨想想为何朕会怀疑你,为何朕只怀疑你?信不容易,不信却很简单。”
禧婕妤。萧九
没有动作,就那么跪着,听他说完一席话,心里反复思量着应答之语“秦始皇派徐福求仙药,欲长生不老,违背世间规矩,方失败。鹤千寿乃是自然,不违规矩。”
仰头看他“信不容易,不信却很简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儿做了什么,能做什么?到底不过是听了一出戏,起了些许争执。姐妹众多,何时又少过争执?明八子燕氏,是九儿不该请她听戏。”咬死了只说听戏,未言那日故意的折辱。
帝。高黎
“竹之坚韧,莲之高洁,杜鹃宁愿啼血也不愿默不作声,以九儿的秉性会怎么做朕不想多问,何况悠悠众口那么多总有一日会传到紫宸殿的,九儿若是想说朕在紫宸殿等着你。”转身走到门槛停住说到:“在自己的宫里就别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