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公署的位置,在西四牌楼以北的头条胡同。北斗和柳白要去的地方,是在宽街附近的执政府。车队先向北行驶到厂桥附近,再转向东行驶。车子行驶过锣鼓巷以后,马上就要到后海了。
柳白觉得坐在车子里面有一些闷,便让旁边的警卫摇下车窗来透一透气。车窗打开,一阵清凉的秋风便吹了进来,让人为之一振。柳白惬意地坐在车中,少见地哼起了小曲。就在这时,前面那辆李昊乘坐的开路车突然间一个急刹车,紧跟着便传来了轰隆一声爆炸声。
好在现在车子正是行驶在市区,车速不是很快。柳白所乘坐的这辆车,也及时地停住了。北斗一手持刀,一手拿枪,打开车门便下了车。他蹲在车门后警惕地观察着前面的情况。爆炸声过后,又传来了几声枪响。
北斗也不顾这么多了,他拉开后面的车门,对里面的护卫队员说道:“快护着特派员离开车子。”说着,北斗和两名护卫队员把柳白夹在中间,速速地来到了路边。北斗飞起一脚,踹开了路边一个小院的院门,几个人便快速地进入了小院。
北斗找好掩体,让柳白隐蔽好之后,便来到了院门之前。此时前面的那辆开道车,已经起火燃烧起来。李昊阳和三名队员踉踉跄跄地一边开枪一边往回退。北斗一转头又看向后面,只见断后的王石和其他几名队员也下了车,举着枪也向北斗这边靠拢过来。
北斗大声喊着:“大家都不要慌,全都退到院子里来保护特派员,咱们的增援马上就到。”
北斗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北斗身边的门框上,飞溅起来的木屑、碎石崩在了北斗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几名队员全都迅速地退到了小院里面,他们用身体在柳白的掩体外面组成了一道血肉的盾牌。
每个人的枪口全都对着小院的院门,保持着警惕,只要有人进来便会随时开枪。李昊阳是最后一个退进小院儿的。北斗焦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袭击者有多少人?”
李昊阳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出来,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身体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北斗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李昊阳的身体,大声问道:“伤到哪儿了?你要给我挺住!”
李昊阳的手紧紧地捂着左边的小腹上,只见手指缝之间还在不住地往外流淌着鲜血。北斗不知道李昊阳是中枪了还是爆炸的弹片所伤。
北斗大声命令道:“王石上房,占领制高点!”然后又命令两名队员照顾受伤的李昊阳,自己来到了柳白身边,轻声说道:“敌人的情况不明,咱们要固守待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冒头。”说着北斗便挡在了柳白的身前。
那边的王石刚刚爬上房顶,不远处又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王石一声惨叫,从房顶上摔了下来,正好摔在了柳白和北斗的眼前。北斗上前两步,拉着王石的衣领,便把他拉到了掩体里面。
王石一边喘着气,一边向北斗报告:“外面有人瞄着打黑枪,千万别露头。不过我看见有四、五个人往北边跑了。”
回头点点头,低声说道:“你们几个守住了特派员,我上房顶看一眼。”说完,北斗起身往上一蹿,伸手扒住了房檐,身体在空中一荡,腰腹一用力便放上了房顶。北斗的身子还没有在房顶上停稳,又是一声枪响,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北斗在房顶上,打了两个滚翻,他手中的枪也响了,“砰、砰、砰”接连开了三枪,然后北斗身子一翻,跳到了院子当中。
在前面的几名队员齐声喊道:“头儿,你没事儿吧?”
北斗说道:“我没事,大家都坚守岗位。”说着回头两个箭步便来到了小院门口。刚要往外探头观察,没想到从外面扔进来一颗冒着青烟的手榴弹。
这一下可把大家吓坏了。还是回头手疾眼快,他不等手榴弹落地,飞起一脚,把手榴弹踢到院子外面的大街上,紧跟着北斗就趴倒在地。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北斗抬起头向外面张望着,只见那颗手榴弹静静地躺在马路的中间,并没有炸响,看来是一颗臭弹。
北斗说道:“刺客可能全都逃跑了,那个打黑枪的被我打伤了。大家不要慌,大头,你去把特派员的车开过来,我掩护你。”
那名叫大头的队员,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是北斗的命令下来了,他不敢不听。于是,探头探脑地从小院来到了大街上。刚才还是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已经是人迹皆无。陆两瓶的店铺,也纷纷关门上板。
大头紧跑两步,钻进了柳白的汽车里。还好汽车并没有受损,他发动汽车,迅速地开到了小院儿的门口。北斗命令两名队员把受伤的王石和李昊阳扶上了汽车,让他们去妙应寺的大和堂药店找刘掌柜紧急医治,其余的队员继续警戒。
这时候北斗才得出一点空闲,他来到柳白身前,低声问道:“大师伯,您没事儿吧?”
柳白现在的脸色极其难看,刚才那种意气风发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柳白恨恨地说道:“我没事儿。这帮刺客太猖狂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咱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北斗回答道:“王石和李昊阳重伤,还有一名弟兄,被弹片擦破了点皮儿,一辆汽车受损。”
牛白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石和李昊阳他们两个人的伤情能控制得住吗?”
北斗回答道:“目前看还好,我已经让大头开着您的车把他们送到刘掌柜那儿医治。一是可以让他们尽快得到救治,再有就是可以转移刺客的注意力,减少咱们这里的压力。”
柳白点了点头,对北斗说道:“做的好。你手下的这帮弟兄可真没的说,关键时候能顶的上。这两天,我这还疑虑王石和李昊阳他们两个人的来历。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人对你对我都是忠心耿耿的。”
回头说道:“通过今天这件事,我也是对他们俩完全放心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们今天的伤势怎么样,伤好了以后还能不能继为大师伯效力?”说着北斗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这时候,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了乱纷纷的脚步声。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队员们,又紧张地把枪对准了门口。北斗一把就把柳白的头按了下去,他持枪在手,大声命令道:“所有人都注意警戒,如果有人敢进入小院,格杀勿论!”
这时从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了付立春的声音,只听付立春喊道:“特派员,你们在哪里?我的行动队的人员过来增援。”
北斗一听是付立春,把枪口往下低了低,高声喊道:“付大哥,我们在这里。”北斗的话音刚落,付立春的人影已经出现在院门口。
北斗急忙说道:“都别开枪。”说着他起身迎了上去。付立春见北斗走了过来,焦急地问道:“特派员在哪里?他没事吧?”
回头说道:“特派员一切都好,扶大哥你来的好快呀。”北斗的这一句话,好像是在夸付立春反应迅速,行动果断。可是听在柳白的耳中却变了味道,北斗又在柳白的心中给付立春下了一个钩子。
柳白从掩体中站起身来,旁边的几名队员还是把他紧紧地包裹在中间。柳白却顺手推开了队员,走到了付立春面前,沉着脸问道:“你带来了多少人?”
付立春回答道:“一共十来人。”
柳白又对北斗说道:“走。去市政府开会。”
北斗急着喊道:“现在这种情形,赶紧回公署吧。刺客的情况还没有弄清楚。”
柳白对北斗说道:“抓刺客是付队长他们的事情,参加会议是我的事情。你的任务是保证我的安全。”
北斗没有办法,只能对付立春说道:“付大哥,这儿就交给你了。把你手下的人都借给我吧,我要保证特派员的安全。”
付立春二话没说,命令手下的小队长,一切行动全都听北斗的指挥。然后他就去勘察现场了。接下来的一切,变得非常的平静。柳白顺利地参加了座谈会,但是他并没有留下来参加晚宴,而是直接赶回了公署。
在柳白他们回到公署以后,王石和李昊阳也已经处理完了伤口,回到公署休息了。李昊阳的伤势最重。他的小腹部被爆炸物的弹片所伤,好在弹片不是很大,嵌入身体也不是很深,刘掌柜及时的做了处理,包扎了伤口,现在已无大碍。王石则是左大腿被子弹击中,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弹头穿透了肌肉组织,并没有留在身体里。和北斗肩膀上的枪伤很类似,都是贯穿伤,休养一段时间,便可完全康复。
柳白到房中看望了受伤的王石和李昊阳二人。队二人慰问和鼓励了一番,便回到了他的办公室。此时,付立春勘查现场也已经回了。柳白把北斗、张凯年和付立春都叫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