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天下繁华至地,自然少不了那些富家公子的风流之所。春来苑,便是这行当中的翘首,仙乐飘飘拨金盏,曼姿翩翩映红灯。
这春来苑,是风流地,但非下流地。苑里的姑娘们,只卖艺,却不卖身。哪怕是有再多银钱,若是姑娘不愿意,也换不来片刻春宵。但如果能博得姑娘倾心,只需要寥寥几钱银子,便能在春来苑里住上一晚。
清晨,本是这类场所的客稀之时,哪怕是每晚都人满为患的春来苑,也是如此。但今日春来苑的楼前,却是站了三个陌生之人。
“公子,你说赚银子的办法。。。就是来这里?”陈双全怔怔地看着春来苑的牌子,嘴角忍不住一阵抽动。旁边的芊梦,脸色有些泛红,低着头默不作声。
而昊严,则是满脸兴奋地看着春来苑,两眼直冒光。这原本应该是看见钱财的金光,可在别人眼里,却好似绿光。。。
“就是这儿,走,跟我进去!”昊严招呼一声后,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陈双全见昊严进去了,轻咳一声,也只好跟了进去。芊梦犹豫了好久,一咬牙一跺脚,方才有些怨气地踏步而入。
可昊严刚一进去,兴奋便散了大半。诺大的楼宇虽然装饰华丽,但却人烟稀疏,大都是打扫清洁的老人。偶有几个穿着淡雅、面无粉饰的姑娘经过,看向他时却是抿嘴巧笑,让昊严好一阵尴尬。
兰姨,是这春来苑的几个管事之一,原本正在柜台算账,见有人这个时候进来,心里不禁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迎了上去,“欢迎三位来到春来苑。”
兰姨说话间,暗暗打量着昊严一行人。她久居秦都,无论是达官之后还是富家子弟,她基本都认识。她见昊严一身锦衣,似是大家公子,但却十分陌生,暗道他应该是从外地慕名而来的,便说道:“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晚上才会有琴瑟歌舞、美酒美人。公子若要消遣,不如日落之后再来。”
昊严轻咳一声,挠挠头道:“我不是来消遣的,我是来谈商的。”
“谈商?”兰姨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当她余光扫到昊严身边的芊梦时,却顿时恍然大悟,细细打量了一番芊梦,无论容貌还是身姿,都是绝品,不禁一脸满意的笑着点点头,“好!好!”
昊严与陈双全,看到兰姨的眼神和表情,都呆住了,愣愣转过头去看向芊梦。
芊梦眼睛眨着大眼睛,原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细品了下兰姨的神情后,猛然反应过来,气得浑身颤抖,仿佛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喂,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昊严看着满腔怒火朝自己走来的芊梦,一边摊着手一边向后退去。一旁的陈双全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公子所说赚钱的办法,竟然是这个,啧啧。。。不愧是公子。。。”
陈双全这话,更是点燃了暴怒中的芊梦,作势就要冲过来暴打昊严。
“糟了,玩大了。”昊严见状,暗道一声不妙,在芊梦一步踏出时,昊严不退反进,竟上去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两人的侧脸也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芊梦脑袋瞬间‘嗡’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脸蛋也如火烧一般涨红,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道:“你、你干嘛。。。”
昊严却是在她耳边低语道:“别冲动,这附近有人盯着呢。”
芊梦闻言,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眼睛暗暗瞥向门外,发现果然有那么三两个百姓打扮的人,时不时地看向这里,分不清是单纯的好奇还是故意盯着他们。清醒过来后,回想起自己与昊严相识的经过,又想到现在昊严所处之地,不禁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昊严见芊梦冷静下来,脑中灵光一闪,拍着芊梦的脑袋,假意安抚道:“放心,你哥临死前把你交给我,我就算把我自己卖了,也不会卖了你的。”
芊梦瞬间明白了昊严的意思,顺势将他紧紧抱住,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脸幸福地闭上了眼睛。而这时她竟才发现,自己和昊严的心脏,都跳的飞快。
陈双全起初还看的一头雾水,现在却也是明白过来,暗暗打量了一下四周后,便注意到了门外的几个人。
门外,一个农夫模样之人,悄悄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原来公子不是来送这位姑娘进春来苑的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兰姨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随后问道:“那公子是来谈什么生意的呢?”
昊严松开芊梦,二人对视一眼,却都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睛。昊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用力晃了晃脑袋后,转过身来对兰姨微微一笑,说道:“这春来苑的生意,我听说过,晚上门庭若市,但白天却异常冷淡,姑娘们大都无事可做。有些姑娘为了多挣些银钱,甚至到外面去做一些杂事,可是如此?”
兰姨听罢,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这些姑娘大多是是被卖来的,他们中很多人做梦都想着能离开这里,过上普通人家的生活。但没办法,春来苑里国色天香却又多才多艺的姑娘太多,那些稍微逊色一点的,每日也就只能挣寥寥数两。甚至数钱银子。我虽是管事,但看着这些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儿,却也有些不忍心。”
“你能有如此想法,却是令人佩服不已。”一个风流场的管事,却能对手下的姑娘有怜爱之心,确实让昊严心里赞叹连连,同时也让昊严对买卖人口的行径更为痛恨,如同有一颗巨石重重的压在心头一般,让昊严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由对一个人来讲何其重要,这些姑娘们没有犯什么错,却要被人剥夺自由,对她们来讲,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似是对兰姨说,又似自言自语,道:“等有朝一日我攒够银子,定要把这些想要获得自由但却无能为力的姑娘,都赎出来。。。”
兰姨听到这话,暗暗有些震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昊严,“还没请教公子的名讳?”
“昊严。”
“昊严?东星王世子昊严?”昊严来秦都,虽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可却也不是小事。虽然没到百姓们争相拥簇围观的程度,但也有不少人听说过此事。兰姨知道昊严的身份后,大吃一惊,连忙行礼:“春来苑管事兰花,见过世子殿下。刚才多有怠慢,望殿下恕罪。”
“不必客气,”昊严摆摆手道,随意地说道:“我就是来谈生意的,你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商人就好。”
“不是听说东星王世子为人品行恶劣,常行欺凌百姓、强抢民女之事吗?今日看他的谈吐风度,怎么跟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此刻的兰姨,心里暗暗疑惑,但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露,恭敬地问道:“那请问世子殿下要谈什么生意?如果是寻常之事,我便可以做主。”
“我要谈的生意很简单,租人。”
“租人?”昊严这话,不仅是兰姨,就连芊梦和陈双全也是一头雾水。兰姨怔了一下后,好奇地问道:“殿下要怎么个租法?”
昊严笑道:“就像我之前说的,那些姑娘反正白天也无事可做,而我又恰巧需要一批貌美的姑娘在白天帮我做一些事,所以准备将她们租过来,还能让她们赚些银子,这岂不是两全其美?至于价钱么,好商量。”
“这。。。”兰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问道:“敢问公子是要让她们做什么?”
“你知道明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