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好趁着夜幕还未降临,草草洗漱一番,拢着一件青色披风,抱着一床薄被,溜进了燕顼的书房。
燕顼正举着兵书,眼皮未抬,问道“你来这作甚?”
余千好可不敢说,自己怕鬼。“天黑了,咱们睡觉吧!”
“本王初入京,还有要务处理,你先歇着······”
余千好桌案屏风后面供人歇息的小软榻,早就猜到了,所以自己连被子都自带,“你走的时候叫我哈。”
余千好刚躺在软榻上捧着一本画册读来,祁砚后脚进来找燕顼议事。
这姑娘边看画册边啃着果子,像深夜里的老鼠在墙角悉悉索索偷吃东西。祁砚脸色微变,这房间还有人!
“无碍。”
祁砚一想,也是,谁家家主能派出这么傻的贼人出来作案。
燕木泓读起祁砚递带进来的折子,面色微变“北安侯敢派人马入江城。”
祁砚惋惜道,“牧守那边已经被北安侯的人马借用平乱之名。”
“陈将军那边有何动作?”
“明面上并无调动。”祁砚接着道,“江城是南域往来云都城的必经水路,北安侯此举怕是陛下授意。”
“入城后可有大动作?”
“并无,应该是忌惮陈将军和咱们的兵马。”转而低声道“动作如此之快,怕是早有准备。”
燕顼轻蔑一笑,怕什么,从死人堆里都爬了回来。
余千好啃着自己的果子,家国天下、将相权谋,她不管,自己关心自己的修仙路。
这册子是她白日里花重金自门口游荡相师的手里收回来一本图文并茂的修炼奇书。
那相师道,这册子可是自修仙门里流出来,既已流传千年,文字自然和现在不一样,这撰书人颇有远见,还好心的配上图文,欲自己呕心沥血之作千古流传。
按这书上所言,不过两三年的光景,便能上通神明,下告阎罗小鬼。不出十年,便能鬼怪勿近,凭自身场能压制小妖小怪。
余千好听了满心欢喜用脖间的夜明珠买下此奇书,她只消能联系到奕辰之,其它的,她亦不在乎。
想想自己已经连年岁几何,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都只剩了零星记忆。
奕辰之说,估摸是自己来这世界,摔坏了脑袋,近几年的记忆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一些片段,也顶不了用。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从时空撕裂出来的,大部分的神话传说和自己世界的一致,可王朝的变迁和转换却又和自己世界相差甚远。仿佛在某一时间的形成了一个岔路口,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上古的神族依着天地灵气而生,自一些上古大神相继身归混沌之后,便隐世而居,不为世人所知。奕辰之便是其中的一位。
女娲依着神明的模样造出了第一批人类,初始便赋予智慧和能与自然相争的神力,双双结合之下,让神心生威胁。而后神灵降下洪水,清洗大地。
后来生命经过数万年,大地上依旧进化成了与神相似的人类,拥有智慧和改造自然的能力。
有些人类偶然间窥得上古之秘,建立了人类自己的一套全新的神明体系,终其一生,寻找超脱之法。
人类社会也依着历史发展的轨迹一步步的进化和演变,从原始社会步入奴隶制社会,又从奴隶制社会步入封建社会,现在自己正处在封建社会时期。
这册子上记录地零星,像神族和第一批人类的失踪等等都是寥寥数语带过,估摸着这作者也不知晓,余千好知道这些也是小豌豆讲与她听的。
余千好眉头紧缩,一边啃果子,一边指着泛黄册子上陈年墨迹,低声呢喃,也不知前面两位武功上乘的人能不能听见。“一修,什么归于,什么心什么不······”最后两个字她认得,无为嘛!
册子的下一页正画着一人双手合十抵地,跪坐于台面上,身子紧紧贴着地面,倒是有点像现在的瑜伽动作。难道这就是无为,直接以面贴地,靠着鼻子来吸收天地灵气(吸一口灰尘)?
余千好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按着书上的动作持续几分钟,除了腰上的肉被自己挤压的有点肉疼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感觉,说好的六根清静,身心舒畅呢?
难道像瑜伽一样有一套动作?
余千好一把掀开被子,翻身而起,正好对上面露讶异的二人,燕顼道,“你神神叨叨做什么?”
余千好嘿嘿一笑,“我学认字呢”
“你在被子里学认字?还是自学?”
余千好郑重一点头,“嗯!”
二人难以置信退出屏风后,祁砚低声对燕顼道,“王妃,这不是在修炼什么内功心法吧?”
燕顼扶额道,“她连字都认不全能修炼什么心法!”他现在这夫人,说话做事都不能用常人的想法来理解,头疼啊!
祁砚似是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道,“莫不是,厌胜之术?”
燕顼一把捂住祁砚的嘴,嘘了一声,“她没有武功听不见,不代表外面的人也听不见!”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夜深,你先回相府,江城之事明日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