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枫只身来到龙城西城门,那无头女尸已被清理,门头尚有血迹残留。
城门卫兵对着姜枫指指点点,似在确认那刚在龙城大出风头的人是不是他。
姜枫倒不在意,反而趁此机会,上前询问一番。
“哥几个忙着呢?”
“不忙,不忙,有事您说!”卫兵队长主动答话。
“听说今早有一具女尸悬在这城头,你们可曾见到?”姜枫直奔主题道。
“真不巧,我们几个是午后当班,来之前那女尸就被抬走了。”卫兵队长如实相告。
“那你们知道那女人生前什么来历吗?”
卫兵队长闻之一怔,随即向周围瞅两眼,确定无人偷听,才附在姜枫耳边说道:
“听说是城主大人的姘头,真别说,那身材贼棒,可惜了!”
姜枫无言笑笑,道一声谢,转身离去。
这地方打听不出有用消息,只好去别处碰碰运气。
不等姜枫走出太远,一小矮子身影出现在其视线中。
姜枫悄然跟上,看其意欲何往。
昨夜小矮子昏死在鬼市中,后来不知被何人带走,今天在鬼市也未出现。
姜枫认为他既是那宋鹤家奴,想必知道宋鹤母亲平日与哪些人接触,说不定那些人之中便有行凶之人。
小矮子腿短,走起路来蹦蹦跳跳,似乎并无察觉身后有人跟踪。
姜枫一路尾随,直到进入一家客栈,又出现一熟悉身影。
昨夜此人身着黑袍,曾在鬼市与姜枫搭话,不是那黄衫女子的侍从,又是何人?
小矮子与这侍从交谈几句,便走进客栈消失不见。
这侍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直奔姜枫所在位置而来。
姜枫急忙躲进旁边巷子,又纵身跳到房顶,欲待那侍从离开再说。
然而姜枫再向街头看时,已不见那侍从踪迹,却突然发觉身后多出一道气息。
姜枫心知危险临近,假装并未发觉,偷偷探手入怀,拔出三根银针,趁其不备,运气甩向身后。
不出姜枫所料,身后果然一阵步法错乱之音,只是并无倒地之声,反而传来一句人言。
“小兄弟,你这偷袭的本领是跟谁学的?”正是那黑袍侍从的声音。
姜枫转过身来笑笑说:“说到偷袭,应该是你先偷偷跑到我身后,而我这只不过是防卫本能而已。”
“那你偷偷跟踪那小矮子,又是为何?”黑袍侍从冷言冷语地问道。
“话说那小矮子本是宋鹤家奴,昨夜你家主子先是问我姓名,欲让我暴露真实身份,之后又把这小矮子带走,不知你们又在搞什么猫腻?”姜枫不答反问道。
“既然已被你猜出,那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地聊一聊。”黑袍侍从面无表情地说。
“好,那你先说!”
“不是我,是我家主子,现在她正在房间等你,随我来!”
话音未落,黑袍侍从已经跳下房顶,向客栈走去,似乎断定姜枫必会跟来。
姜枫明知一切落在他人算计之中,却又难忍好奇之心,只得撇撇嘴紧追上去。
整个客栈已被黑袍侍从包下,其中不见任何客人,就连掌柜和小二也都不在。
走进客栈中一间上房,那小矮子正站在一桌案前频频点头,似在听从训示,对面则坐着那黄衫女子。
姜枫忍不住笑起来:“原来这小矮子是你的人,如果昨晚我将他一并杀掉,不知两位可会对我出手?”
这话当然是问那黄衫女子,黑袍侍从自走进房间起,便如同影子般立于女子身后,片语不发。
黄衫女子也轻笑出声:“小女子也是刚收下这家奴,说来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倒是姜公子今日好生威风,放眼整个鬼市,只怕现在没几人不认识你。”
姜枫却脸色一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杀那宋鹤之母,来陷害于我?”
“姜公子这是说得什么话,小女子何曾陷害过你?”黄衫女子故作惊讶道。
“少在我面前装蒜,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自然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到时我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姜枫恶狠狠地说。
那黑袍侍从闻言欲动,又被黄衫女子伸手挡住,额头紧紧锁住,一时不能释怀。
黄衫女子则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愈加欢快。
“姜公子何故生这么大的气,小女子也不是存心要与公子为敌,只是昨夜见公子行侠仗义,一时心生敬意,这才斗胆跟公子开个小小玩笑,早知道这样,小女子定不敢如此冒犯。”
她这话说得没错,昨夜的确没想到姜枫会有这么大来头,本来是想借姜枫之名,在这龙城制造一起混乱,谁知竟被姜枫轻易化解。
姜枫自然也不会吃她那一套,心中早有判断,只是想借机从她口出,套出更多隐秘。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那宋鹤母亲为你所杀,我并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小小玩笑,若那城主梁宓追查清楚,恐怕姑娘再难离开龙城。”姜枫危言耸听道。
“经公子这么一说,小女子着实害怕了呢,敢问公子可愿为小女子保守这一秘密?”黄衫女子半开玩笑地说。
“今日我也并非要与姑娘为难,只要姑娘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我保证绝不泄露半分,甚至还有可能助姑娘一臂之力。”姜枫继续试探道。
“公子这是说得什么话,小女子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什么计划值得公子上心,当真是吓了我一大跳!”黄衫女子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道。
“我已好话说尽,若你再不交代,那我马上去城主府告密,看你能不能活过这一关!”姜枫软硬兼施道。
昨夜黄衫女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姜枫顺利度过一关,又把这句话奉还给对方。
“公子这是要跟我撕破脸皮吗?”黄衫女子坐直身体正色道。
“对于朋友,我从来都是两肋插刀;而对于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我则从来不留情面!”
姜枫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走向房门,岂料那黄衫女子毫不阻拦,而黑袍侍从也全无反应,搞得姜枫站在门口,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怎么不走了?”
黄衫女子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听得姜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刚才我又想了想,我们之间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不知姑娘想不想听?”姜枫背对着黄衫女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