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纷飞。
很早就有人知晓在初雪的时候告白,如果成功会在一起永远。
这本该是个浪漫的日子。
但在学校门口一百米左右的街巷里,发生着与浪漫一点不挂边的事。
“你们别打了…呜……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夏宁的哭声凄惨。
其中混杂着闷哼声。
楚子见拿手臂护住头脸,却仍然抵御不住七八人刻意对他面容的拳打脚踢。
他半声不吭,被揍疼了也只是发出哼声。
一个高挑的男生就站在街巷靠里,死死搂着颤抖的夏宁,眼神里不屑且傲慢:“一个高中生,敢跟爷抢女人?”
有路过的学生不小心看到这一幕。
夏宁不顾一切尖叫:“找人救救楚子见!求你了!”刚说完,她就猛地被扇了一巴掌,娇嫩的脸立即浮出五指印子,连嘴角也溢出鲜血。
高挑男眼里满是愤怒,“还有心思求人救别人?我怎么跟你讲的?别拿你这张脸勾引别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浪呢!嗯?”
路过的学生早跑了。
估计是搬救兵,又或者其实什么也没有。
高挑男根本不慌。他的双手开始肆意在夏宁的身-躯上游走,甚至探入了-她的衣服里。
“你他妈住手!”被打趴在地上的楚子见双眼血红,哪怕下一秒被人用鞋尖狠狠踹到了颧骨,他也大声怒斥。
高挑男根本不理他,似乎沉迷于夏宁,恨不得当场了事。
夏宁已经哭不出声,甚至绝望地望向街巷上能见的飘雪的灰色天空。
她啊。
哪有别人说的那么完美?
家中有钱的背后是破碎的婚姻,没用的父亲染上赌博的瘾,母亲也不在乎她,除了拿钱砸她,没有一丝情意。她努力隐瞒、保存着这些钱,想考上一个好大学就离开这。
只是谁会知道,父亲把她卖了呢?
卖给了这里地痞的最高人,诚成。
她想要干净的感情。
上天却让诚成夺了她干净的身。
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就算有,又跟谁来讲?谁又舍得时间听她讲?
巷口传来衣服掉地的声音。
很轻,巷子里的人都没在意。
所以背对巷口的人最先遭到突袭,直接被重物砸中侧颈,晕死过去。
这样的声响才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女生一手一个回形门锁,是那种玻璃门店铺使用的大门锁。
用这个砸人,被砸的人很痛,砸的人也特别爽。
“打的很爽是不是?”女生扭动了几下脖子,骨头发出咔咔声。她的眉眼极冷,向后仰的时候更是一股阴暗的蔑视感和杀戮感。
“我也想试一下。”
而后又冒出一个男生,是褚樊。
他没有多说,也像楚繁兮一样脱下了外套,然后从她手里拿了一把大门锁。
然后两人直接冲进去拿着大门锁就开始砸人。
楚繁兮曾经也是被欺负过的人,从那之后就隐隐感觉自己的人格存在缺陷;又或许说出于某种自我保护,人性的阴暗面被放大了。
比如这种时候,她想起了自己被欺负的样子,那股感觉就被释放了出来——恨不得把那些欺凌者都碾压在脚下。
负面情绪积压了许久,终于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刺激得楚繁兮大脑一片血红。
她没有出招可言,全凭着一股蛮力和武器在四处砸人。
褚樊的怒气则完完全全可从下手的轻重看出。他的表情很冷,看那些混混的眼神像是在看尸体。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楚子见是他兄弟,繁兮是他妹妹,没有谁可以伤害他俩。
中途赶来的金智敏看见倒地的楚子见瞬间哭了,跪在他身边,一边哭一边拿纸巾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诚成看情况不妙,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弟兄来接他。而夏宁则愣神地看着回击的两人,面颊上还带着泪。
诚成拽着人想趁混乱逃走。
楚繁兮则一把将大门锁砸向墙壁,堵住他们。
纯钢铁造的大门锁呼地一声擦过诚成的鼻尖前一丁点。不可遑论,他的背上似乎有冷汗冒出。
“想走?问过我锁了吗?”楚繁兮斜眼看他。哪怕她比他矮一个半头,她森冷的气势也逼迫这个男人俯首。
“放开她!”楚繁兮怒喝。
就在诚成松开夏宁的一瞬间,楚繁兮跳起来一把揪住诚成的头发,迫使他垂头弯腰。
诚成感觉头皮一阵刺痛。
“来,给我老哥跪下磕头,我就放你走!”楚繁兮咬着牙,拽头发的手愈发用力。“我哥是你能随便欺负?啊?我哥是你随便能欺负的吗!?给老子跪下!头不磕破你别想走!”
楚繁兮从小是个霸王,不止行为举止,也有一身蛮力。哪怕她刻意隐藏,也不想再去争夺什么老大的位置,可是实力就在这,她生气起来打人不分轻重的。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还没等楚繁兮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脑子也撞到了墙面。
顿时头昏眼花。
脸上似乎有些痒,像是有毛毛虫在爬。
“繁兮!”褚樊惊恐地将楚繁兮揽进怀里,直接用里面较为干净的手袖擦拭着她的额头。
“我靠……那人完了——”楚繁兮戾气十足,想扒开褚樊冲向诚成就把他揍一顿。她都才抓他头发,他竟然敢对她动手!活的不耐烦了!?
“你、你别动!你不要动,别动。”褚樊的声音有些颤抖。
楚繁兮分外不解,并且表示这人怎么这么胆小磨叽?不动怎么打人?还扒拉她?还不松手!
楚繁兮想挣扎,但是脑子一晃就彻底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她有些懵,怎么头晕就眼前黑了?谁他妈敢捂她眼睛不让她打架!
……
头疼。
楚繁兮挣扎着睁开双眼,入眼就是扎眼的白。
爸妈怎么不给她关灯呀?她睡觉还开这么亮的灯。
“你醒了?!”一张男生的脸突然闯进她的视野!
“靠!”楚繁兮吓得抖一激灵,还想质问褚樊,才发觉自己身上不对劲。
头疼、嗓子疼、手臂也疼。
打量了下四周,发现也不在家,而在医院。
楚繁兮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紧张,挣扎开口,问向褚樊:“我、我老哥呢?”
褚樊递来一杯温水,还贴心地插着一根吸管。
“你老哥没事,只不过在另一个病房再进行一次检查。”那群人就往他脸上、头上踹,怎么说,都可能需要多次检查才能放心。
楚繁兮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吸了几口水。中途她咬着吸管问她自己的情况。
“你的头被撞了,有些轻微脑震荡。”想到这,褚樊就有些生气,“当时就让你别动,你还扭,怎么回事?”
楚繁兮仔细回想了当时,小心翼翼说:“我当时在想,怎么能让那人打我而我不还手。”
“所以后来怎么了?”
褚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那个男的被他的小弟接走了,迫于威胁,夏宁也跟他走了。只是这几天,听说夏宁转学。恐怕你老哥的爱情就要告下段落了。”
“……这几天?”
“你已经睡四天了。”褚樊没好气地瞪了眼楚繁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