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日,阳光慷慨无私的照耀着大地,却只给这常年阴沉的走廊带来了热,而这些光却不曾有一丝照进这些心理患者的心里。
护士拿着病例单站在心理咨询室门口外,对着等候区的病人的温声叫唤道:“一号患者,在吗?一号患者,
在吗?……”
她看了眼等候区长椅上并没人要动的意思,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咂舌:“拿一号来浪费别人时间的吗?”
护士进了心理咨询室,怯羞羞的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医生……那个一号患者不在,我叫2号患者了?”
医生闻言点头道:“嗯。”
护士恋恋不舍的出去了,这个实习医生好帅啊,妈呀……
下班了,医生从办公室出来。
医生注意到等候长椅上坐着一个身子半倾的女孩,看不清脸穿着外
套手上拿着一张单子拿着张单子,上面写着一号黄鹤洋。
“醒一醒。”
医生试着叫醒女孩,眼神不经意间撇到她身旁的一瓶安眠药。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将眼睛微微张开抬眼,看见一个肤色白皙,五官分明俊俏又张扬的男人,
修长高大的身形但并不粗犷,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对上那双呦黑的眸子,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感。
医生透过有些凌乱的头发,看见女孩的脸,她睡眼朦胧,样貌雄雌莫辨,你看一眼便可留住你的眼,扣留你的心。
他怔住,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顷刻间,他寂静荒落已久的心,心血来潮,心潮澎拜般心慌乱了起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不想移开,像看到救命者想穷追猛打她很多事却化为一句:“你是1号患者黄鹤洋?”
黄鹤洋睡眼惺忪,带着点鼻音:“嗯……到我了吗?”
医生听到这个回答,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已经下班了。”
她有点熟悉……
黄鹤洋瞪大眼睛猛的抬眼看他怔松又猛地低下头像一只惶恐不安的受惊的猎物,垂头看地上手脚感到战战兢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回家又要被骂了……算了大不了被骂吧,反正我也活该……
“怎么了,有事和我说。”
黄鹤洋并不理会他,脸色惨淡身体微颤微颤,牙根发颤起来,旋即,她猛然起身要走。
她刚走一步就被医生拉住了,他下意识的拉紧对方的手腕,像小孩子害怕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怎么了?你没事?”
黄鹤洋回头看他,面无表情的流泪,勉强的微笑:“医生,我没事,放开我。”
医生眸中原本平静的深潭,此时,澎湃起伏看着女孩的移不开了:“你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你负责,病我没有给你看,现在可以给你看。”
她和她有点像,但是性格……
“医生,要不你送我回家吧,你就会放过我了?”
她很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她就随便。
医生感到失态撇开眼看长椅上的安眠药开口:“不好意思,第一次,
看见拿1号的患者吃安眠药的,所以,比较担心。”
黄鹤洋如惊弓之鸟冷汗微泛背脊不由的一僵,他怎么知道的?
她连忙用另一只手慌张的摸口袋,只有手机钥匙安眠药呢?安眠药呢?好像好像在……
黄鹤洋猛然的转回头,安眠药正平静的躺在长椅上。
她闭了闭眼长叹口气,转回头看医生问:“医生,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医生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松开黄鹤洋的手,将她的手松开了:“嗯。”
黄鹤洋很快的将安眠药放入口袋,转而疾走向电梯,医生紧随其后。
他对她泛起点点滴滴的好奇,狐疑道:“你在害怕什么?”
黄鹤洋的目光如临大敌一般心乱如麻内心不停的抓狂:“害怕回去
晚了会被关在家门口,不可以回家和被骂。”
我不想被关在门,我是有家的孩子,有家的孩子,对我是有家孩子,不
我没有家,我没有家,我怎么可能没有家?……
黄鹤洋走得太快,进电梯的时候不小心把人给撞到了。
她手忙脚乱的起开对方的身上,用瘦小的身躯拦去被撞的人的去路,躬鞠给那人,精致的小脸上蔓延
开来的恐惧与害怕:“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好意思……”
说着,又给对方好几个鞠躬,对方连忙想打住她,可是,像是着魔了一样,一直鞠躬和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害怕极致的害怕。
谁来救救我,我不想的,不想的……
易顾林一把将这样的她扯到身前,脸上布着阴骛眉头紧蹙,眼眸寒光溅起:“黄鹤洋,你别急,我送你,不用你等车,回不去了的话,或者怕回去被骂,去我家住。”
情绪被她牵着走了……
这时,外面斜落进来的一束光,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女孩身上,太
久不见光的人,看到光的时候会下意识想跑,会害怕。
黄鹤洋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她害怕的闷声:“疼……”
可是啊,女孩这不是刚才的你想要的吗?
有人可以护着你。
医生低头看她,那双暗淡却依然好看眸子红彤彤的加上眼泪的点缀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悯。
他略感无奈眸内的寒光一下褪去:“道歉不是那么道歉的。”
你经历了什么……
黄鹤洋胆小如鼠的小心翼翼抬眼看他,他也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宛如一座神正在怜普众生的看自己。
黄鹤洋点点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到了停车场,黄鹤洋跟着医生,走在医生旁边的她显得很娇小可人。
医生偶尔低头看看她,发现这小东西喜欢低头走路,而且,走路的样子莫名认真。
上车后,医生问黄鹤洋:“你家住哪里?”
“XX路XX小区”
医生听了,在准备发动车的动作停滞一下:“很近,开车15分钟就到。”
你在害怕什么急什么……
黄鹤洋埋着头低声道:“我回家急……很急。”
医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黄鹤洋,低着头局促不安,眉都快拧一块儿了。
黄鹤洋的两只手不自觉的互抓起来,别回去晚……我怕……别回去
晚了……我求求你了……
手没有指甲却也被抓得一片红。
回到小区,黄鹤洋下车,医生也跟着下:“我送你”
黄鹤洋闻言,原本松了些的眉头,又拧在一块显得脸色狰狞。
医生眸底添了几分无奈:“不想的话就说,我又不是什么打劫的,非打你这劫。对了,忘了告诉你听我叫易顾林。”
他有点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