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音坊
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清楼,里面有着卖艺不卖身的小倌们。实际上是京都最大的情报消息网。
但凡有条件的官家子弟,都会来这里喝酒畅谈。这里的清倌儿也轻而易举的得到些重要消息。
无情将马车停下,探查了四周,敲了两下车身。
妘倾歌会意,下了马车。
一披着斗篷的蒙面女子早已在那等候,她福了福身,语气平静的对妘倾歌说,“妘二小姐,坊主已等候多时。”
妘倾歌向她点了点头,“有劳带路。”
蒙面女子推开小门走了进去,妘倾歌和无情在身后跟着。
妘倾歌很清楚,像幻音坊这种地方,多少都会有些秘密。只是她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繁花似锦的清楼,居然有这么隐蔽的一面。
在幻音坊后院处,蒙面女子对一棵小树掰动树枝,那树枝一落,面前的参天大树退到两侧,一条康庄大道显现眼前。
蒙面女子示了个请的手势,“前方不是奴家能去的,请妘二小姐单独前去。”
妘倾歌明白她的意思,便让无情在这里等着,独自前往。
妘倾歌边走边窥探这条路的周围,道路两侧种植的都是梅花,每棵梅花树被修理的井井有条,如同迎客的伙计。
这让她觉的,幻音坊坊主是个很别致的人。
一直往前走,妘倾歌看到一片鹅卵石铺的空地。空地中央,一青衣男子坐在雅桌上喝着清茶。
妘倾歌见是他,福身道,“臣女,见过逍遥王殿下。”
胥君邪见她来了,那张妖孽的脸绽放勾魂的笑,“二小姐不必拘礼,坐吧——”
“谢殿下——”
妘倾歌踩着鹅卵石过去,当她踩在鹅卵石上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胥君邪倒好一杯茶,递给她,“这一方小地,是有煤炭供暖的。”
妘倾歌懂得的点头,难怪这么冷的外面,鹅卵石是暖的。
胥君邪喝完清茶,将先前她给的乐谱拿了出来,“二小姐还记得这个嘛。”
妘倾歌尴尬的摇头,“逍遥王殿下恕罪,臣女喝醉就忘事,对于这个,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罢。”胥君邪摸着纸张,问她,“本王请问二小姐,这纸张是从何处所得,我东冥似乎从未出过这等厚实纯白的纸。”
妘倾歌捏着茶杯的手一抖。她忘了,这个时代的造纸术根本没有那么发达的。
不管如何,她冷静的回他,“这纸张是我经一奇人得手的,我也觉的很纯白,就拿来用了。”
“哦,是何人——”
妘倾歌想了想,“臣女记性不好,忘记了。”
胥君邪将纸张放到桌上,眼神紧盯着妘倾歌,“二小姐向来不出府门,本王很想知道,你是如何遇那奇人的。”
妘倾歌被他如恶狼的眼神盯的额角冒汗。
是啊,原主从来不出府门,怎么遇到那奇人啊。
妘倾歌感觉自己被自己给绕死了。
一阵清风袭来,将妘倾歌的面纱吹落在地。
胥君邪就在这时,兀的笑了,“别紧张,我就是好奇,你要不说就算了。”
妘倾歌倏了口气,紧握茶杯的手也慢慢松懈,她笑道,“如果殿下喜欢,臣女可送您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胥君邪又笑的很天真,“这种纸洁白无瑕,手感还不错,我很喜欢。”
妘倾歌又听他把【本王】改成了【我】,也是不想在追问纸张的事了。
趁热打铁,她把今日来的目的告诉胥君邪,“逍遥王殿下,我来此——”
“等下。”胥君邪打住她的话,“我记得你叫我四哥君墨哥哥,能不能也这么叫我啊。”
妘倾歌看他一脸贱贱的样子,就想起胥均邪恶搞她时的嘴脸。让她不得已打了一哆嗦。
“君邪哥哥?有点不好听吧。”
胥君邪也觉的不好听,“我的封号是逍遥,不如你叫我逍遥哥哥吧。”
妘倾歌一口茶没呛着自己,【他是把自己当成李逍遥了,还是把我当成赵灵儿了】
“怎么?不好听?”
“好好,以后就是逍遥哥哥。”妘倾歌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逍遥哥哥。”妘倾歌这么叫他,感觉特别的贱,“我来此是想问,昨夜送来的人,你怎么处理了。”
胥君邪正经起表情,“五哥把那个给你了?”
妘倾歌将那刻着莲花的玉牌给他,“可否行个方便。”
胥君邪把那玉牌还给她,“倾歌妹妹跟我来便是。”
妘倾歌黑线的曲曲眼,【这货真会自来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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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音坊,地下暗牢
一进去,妘倾歌就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寒冷。那冷顺着她的脖子,钻到衣服里。让她忍不住的打哆嗦。
胥君邪脱下身上的鹙毛大氅,披在她身上,“暗牢里本就寒冷,别着凉了。”
妘倾歌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暖和了不少,“谢谢逍遥哥哥——”
胥君邪怕她手冷,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暗牢里,妘倾歌并没有看到什么牢房,里面倒是有几个嬷嬷在。
那些嬷嬷见主子来了,前来跪拜,“见过坊主。”
妘倾歌见他们颇为好奇,“这里不是暗牢嘛。怎么只有几个嬷嬷。”
胥君邪笑道,“别小看了他们,他们的手段,比宫里的要强多了。”
听他这么说,妘倾歌突然想到那句话,【最毒妇人心】
胥君琰问他们,“昨天带来的那些人呢。”
一位嬷嬷回禀,“回坊主,两个在暗房,一个在架子上绑着。”
妘倾歌等不及的说,“带我去见见。”
“这,恐怕不好吧。”见妘倾歌要去,那嬷嬷为难的看向胥君邪。
胥君邪挥手道,“你带路就好。”
那嬷嬷看了眼妘倾歌,还是带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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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君邪一进暗房正厅,就忽的捂住妘倾歌的眼睛。
妘倾歌对他这举动有些莫名其妙,“逍遥哥哥这是干什么。”
胥君邪紧紧捂住她的眼睛,怕她看见,“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怕污了你的眼睛。”
听他这么说,妘倾歌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挪开胥君邪的手,笑道,“无碍,我就是要看他下场。”
妘倾歌下了阶梯,去看没穿裤子,在那挺立的赵慕程。
胥君邪还以为她会害怕,当看她的反应,就跟没事人似的。
妘倾歌用镊子掀起盖在那个地方上面的衣物,嘲讽道,“赵公子,感觉如何啊,是不是很爽啊。”
赵慕程难受的要命,猩红着眼睛大吼,“妘倾歌,你要是想活命,就把解药给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妘倾歌冷哼,“赵公子,你还看不清形式嘛,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赵慕程从昨晚就涨痛不已,这种感觉让他要崩溃了,“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妘倾歌眼中充满杀意的指着他,“我想杀了你,替冬雪报仇。”
赵慕程一阵胆寒,滑动的一下喉结。
“当然,我也可以不杀你。”
赵慕程的眼里又放出了希望,“你不杀我?”
妘倾歌将镊子还给嬷嬷,“我妘倾歌说话算话,不杀你就是不杀你。”她又眼放寒光,“我要知道,妘若樊和妘若卓,来京都要准备做什么。”
赵慕程眼神迷离,不敢看妘倾歌。
“那好吧。”妘倾歌整理衣衫准备离开,“你不说,就让他们杀了你吧。”
嬷嬷拿起刀,刚要动手,赵慕程吓的大叫,“我不知道妘若樊,妘若卓要取代妘若海的位置。”
妘倾歌挥手,让嬷嬷退下,“妘若卓一知州,怎会有如此野心。”
赵慕程怕妘倾歌真的杀了他,干脆的回她,“我并不知晓,只听表舅舅说,灭了妘家,他就是丞相了。”
妘倾歌盯着他冷笑,“你还没有告诉我实话哦。”
见那嬷嬷在次拿起刀,赵慕程脱口而出,“是晋王,他与表舅舅说的。”
妘倾歌就知道是他,只是没想到他会选择妘若卓。她问赵慕程,“玷污我的贴身丫鬟,也是他的主意。”
“妘倾城和妘奕泽”
妘倾歌的捏着珊瑚玉的手,突然一抖,“你说谁?”
“妘倾城和妘奕泽。”赵慕程害怕的盯着嬷嬷手里的刀,“他们还要妘奕煊和李红玉相好。”
妘倾歌死死捏着手中的玉坠,出了暗房。
在那听着的胥君邪见她出来了,便问她,“你有什么打算?”
妘倾歌忽的阴狠起眼神,“逍遥哥哥,我需要帮我寻样东西。”
“你说——”
妘倾歌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了出来。
胥君邪知道了他要的东西,答应她,“明日给你送去。”
“另外,那两个小厮的底细查的怎么样?”
胥君邪呼了一声,“涯驭——”
一身着靛色衣裳的男子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信件交给她,“这是那两人的底细。”
妘倾歌拆开信件,上面详细的讲述了他们的家庭背景。
这两个小厮,一个叫狗子,一个叫猴子。
狗子有一个姐姐,在村里是个有名的浪荡妇人,十分喜欢勾引村里男子。狗子本人也是个色胚子。
猴子无父无母,就是个爱赌的赌徒,欠了赌坊好多种银子。
这两个人当时听到有个赚钱的活计,就跟着赵慕程接了生意。
妘倾歌嗤笑这两个地痞流氓,“果然是个好对付的货色。”他问胥君邪,“逍遥哥哥,我需要你借我个人。”
胥君邪没拒绝,叫了一声,“衷奴——”
一黑衣男子走了进来,“王爷——”
胥君邪给妘倾歌介绍,“这是我的贴身侍卫,有什么事,吩咐他就好。”
妘倾歌与他交代起任务,衷奴听到后,离开了暗牢。
胥君邪又问她,“那个人你怎么处理?”
“有人比我还恨他,让他处理就好。”
妘倾歌捏着手中的玉坠,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