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鸟唧声
妘倾歌惊觉的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哪?”
在她奇怪的看着周围之余,那个蒙面女子端着衣服走了进来,“二小姐醒了——”
妘倾歌撩开床帘,见是她,“是你,燕王他们呢。”
蒙面女子将衣服放到桌案,回她,“燕王殿下和坊主在外等候,二小姐先洗漱吧。”
妘倾歌不多语,下了床就去洗漱换好衣服后,便跟着蒙面女子去找胥君琰他们。
妘倾歌见他们两个在鹅卵石的一方小地儿聊天,上前过去行礼,“请燕王殿下,逍遥王殿下安——”
带着面具的胥君琰将她扶起,笑道,“倾倾,自家人不必行礼。”
妘倾歌黑线,【谁TM和你是自家人啊。】
她看向胥君邪,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胥君邪回她,“那个赵公子,已被抬回妘相府了。”
妘倾歌接着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寅时末——”
“和我预想的时间差不多。”妘倾歌整理了下衣服,看向胥君邪,“我得回去了,那就请——”
“我送你——”还没等妘倾歌说完,胥君琰就抢话,“我把你带出来的,我送你回去。”
胥君琰清澈的眼睛,看的妘倾歌的心狂跳不止。她别过头去,不敢在看,“那就有劳燕王殿下了。”
胥君邪玩味的盯着他们,一个上杆子的往上贴,一个害怕的不敢靠近,真让他开了眼。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五哥了。”
胥君琰二话没说,将她横抱在怀里。妘倾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已经离开了铺满鹅卵石的院子,腾空而起。
妘倾歌因为他昨晚的小动作,不免有些害怕,死死搂着胥君琰不放。
胥君琰看着怀里的小丫头,紧了紧手臂,笑道,“这么喜欢抱着我。”
妘倾歌来了脾气,“我是怕你我把扔下去,我可不想被摔残。”
“那你可要抱紧点,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把你扔下。”
听他这么一说,妘倾歌果然抱紧了的脖子,把头埋在他怀里。
胥君琰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淡淡的药香,欢喜不已。
————
妘相府,梅苑,这里简直乱了套了。
听闻十五灯会那天消失的赵慕程,被一打经的大爷发现躺在街上,吓得他赶紧报了官。京兆府尹的大人一见这个跟人彘没区别的赵慕程,心理恶心的不行,要不是身旁的衙役说他是妘若海家的人,他都不知道这人是谁。于是,便差人将他送回了妘相府。
梅苑见到被衙役抬回来的赵慕程,更是吓的不行。江氏和妘彩儿吓的当场晕了过去。妘若卓见到如人彘般的赵慕程,脑子嗡的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慕程可是他们带过来对付妘家的,这突然废了怎么办。更让他担心的是,赵知府要是知道他儿子已成这般,该如何是好。
旁屋的妘若樊一家,听到吵闹声,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还好说,淡定的看着院里发生的一切。唯独李红玉,她吓的差点跪在了地上。
要不是妘赫染扶着,只怕她真坚持不住了,她害怕的看向妘赫染,“表哥,一定是妘倾歌,一定是妘倾歌做的。”
妘赫染沉着脸不语,他知道这是妘倾歌做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会狠到这种地步。
“记住我说的话,咬死不放,这件事就不会怪你头上。”
李红玉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的点头,“我懂的。”
她抬脚去看妘若卓他们那屋的情况。
李氏见这奇怪太乱了,在那嘱咐下人去请大夫,让他们把妘若海和安夫人叫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妘若海和安夫人怎能不知道。
原本准备去早朝的妘若海,听闻一直没找到的赵慕程被京兆府尹的郑大人找到了,就赶紧和安夫人来看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赵公子呢。”
妘若樊欠身道,一脸惆怅,“大哥,赵公子恐怕不好啊。”
妘若海和安夫人进屋去看他的情况。
只见赵慕程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里啊啊啊的叫着,说不出一句正常话。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锦囊。
安夫人好奇的上手去拿,“这是什么?”
就在她要摸到时,妘若海突然抓着她的手,对她摇头,“别动——”
安夫人不解妘若海什么意思,直到发现赵慕程见血的下半身,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她惊恐的捂着嘴巴,“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狠。”
“这话要问大哥和大嫂了。”
妘若卓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妘若海和安夫人愣在那,“三弟这是何意,又不是我们将赵公子变成这样的。”
妘若卓也是急的,他与赵知府保证过,只要这次赵慕程跟着来妘府,他和他的儿子,不仅能升官,还能发财。
可赵慕程一下子出了这么个事,他只能找妘若海来开罪。
“他是在你们府上出事的,难道大哥和大嫂不负点责任嘛。”
安夫人一听他这么说,怒火中烧,“三弟应该清楚,赵公子失踪那天,老爷已经派人去找了,难道说他无故出门的遭此劫难,怨到我们头上了。”
妘若卓一声冷哼,“大哥要是早早的将他挟持呢,借着找人的幌子,其实早已将慕程给关起来了。”
妘若海一听这话,哈哈大笑,“三弟果然英明神武,居然这么把案子给破了。”
妘若卓听他承认了,摆出一副果敢的神态,“大哥这么对慕程,就没想过后果嘛?”
“什么后果啊。”
此时,妘倾歌协妘奕煊和京兆府尹的郑大人走了进来。
李红玉见妘倾歌来了,忍不住的一哆嗦。妘赫染抓着她的手臂,让她注意点。李红玉这才强忍着害怕。
妘倾歌与妘奕煊向妘若海他们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倾歌,你怎么来了。”
妘倾歌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
她瞥了眼妘若卓,心里默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时,妘倾城和妘奕泽也来了,他们给妘若海夫妇请过安后,妘倾城就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妘若卓气的甩袖,接着发威,“大哥,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妘奕煊问妘若海,“父亲,三叔要你给什么说话?”
“赵公子遇害,你三叔让我给个说法。”
妘奕煊被这话逗笑,“他出事,与我们有何关系,三叔这是找错人了吧。”
妘若卓不饶,“慕程在你们府上出事,难道不是你们管嘛?”
他现在可不管了,只要把这件事甩锅给妘相府,赵知府就不会找到他的头上。
被吓晕的江氏和妘彩儿醒了过来,赶紧去看院里什么情况。
一想到赵慕程被弄成那个鬼样子,他们就吓的直哆嗦,害怕这件事会对他们造成严重影响。
妘彩儿上前跪在了妘若卓面前,“父亲,表哥被人害成这般模样,您要为他做主啊。”
江氏更是激动的哭了出来,“老爷,如果不查处真凶,我怎么对得起姐姐和姐夫啊。”
梅苑里怨声载道,吵吵嚷嚷,弄的跟菜市场似的。
妘倾歌被惹烦了,转身与京兆府尹的郑琉说,“郑大人,您与大哥和去看看吧。”
郑琉向她鞠了一礼,“好——”
郑琉这么客气是有原因的,他收到胥君琰送来的消息,说来妘相府配合妘倾歌。他本就是燕王的人,怎么可能不给面子。
就在他们要进去时,妘若卓抬手拦住了他们,“怎么,要杀人灭口不成。”
妘倾歌被他的智商给整无语了,她指着后面的郑琉说,“这位是京兆府尹的郑大人,我带他前去看看赵公子。总得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才能找到凶手吧。”
妘若卓一听是京兆府尹,再大的皮气也压下去了,放手让他们走了进去。
赵慕程一见到妘倾歌,吓的啊啊直叫,他想要逃,奈何他的四肢都被打断,一动就疼。
妘倾歌摆出一副心疼的表情,上前安抚他,“赵公子,你这是被谁害的,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赵慕程心里一万个咒骂,【就是你TM把我变成这样的,我真后悔没当初办了你】
妘倾歌抬手摸他的脉搏,惋惜的摇头,“被人喂了哑药,四肢粉碎性骨折,而且还——哎,没救了。”
郑琉懂了她的意思,“看来,要查起来,比较难了。”
妘奕煊问妘倾歌,“赵公子的嗓子,不能治嘛?”
“不是不能治,而是有风险的。”
“哦~”妘奕煊问她,“有何风险?”
妘倾歌抬手摸了一下脖子,“需要把喉咙切开,把让毒素排除。不过,我没有把握切不到动脉。”
赵慕程明显感觉这是在要他们的命,惊愕的摇头。
妘倾歌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这货不愿意冒风险,“既然救不了,那就请郑大人从别的地方查吧,辛苦大人了。”
出来后,郑琉和妘若海说明了情况,便向他鞠了一礼,离开了相府。
而妘若卓一家还不放过的让妘若海负责,“叔叔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能让我表哥这么废了。”
“交代什么,明明是他自己跑出相府的,为什么要让父亲给个交代。”
妘倾歌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居然是倾国倾城的妘倾城在那与他们对质。
“三叔,我们相府尊重你们是客人,赵公子出这事本就不是我们妘相府的责任。他要去何处,又不是我们妘相府能左右的。更何况,他不是在相府外出的事,你们也太不讲理了。”
妘倾歌和妘奕煊相视,不明白妘倾城这是闹的哪一出。
没想到妘倾城接着怼他们,“京兆府尹的郑大人已经来了,他还没说是我们相府的责任,您怎么就认为是我们的责任。赵公子毕竟是你们家的人,他出事,最该负责的,是你们吧。难道,你们怕这事被赵公子的父亲知道,就把责任推到我们相府身上来了。”
一句话,顶到了他们的致命弱点。没错,他们就是怕赵知府怪罪才推责任的,不然怎么解释赵慕程的事。
妘倾歌也明白了妘倾城为什么会这么犀利了。这件事是她和妘奕泽引起的,要是不做点什么,被查到他们身上就完了。
妘若樊知道这事在这么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他上前一步道,“大哥,赵公子毕竟是三弟妹的外甥,异常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既然这件事交给了京兆府尹,就让他们去办理好了。”
妘若海没理,转身就准备走。在离开时,他看了眼妘倾城,问她,“柳氏呢?”
妘倾城福身回话,“母亲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在院里躺着呢。”
“这样啊。”妘若海瞥了眼妘倾歌,与妘倾城说,“今夜,我去你姨娘那里。”
妘倾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怔愣在那里不动。
倒是妘奕泽反应快,向妘若海福身道,“我会通知姨娘的。”
妘倾歌看离去的妘若海,无奈摇头,也不用这么快吧。
不经意间她的眼神对上了李红玉,李红玉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摔倒。
妘倾歌倒是平和的朝她一笑,离开了梅苑。
梅苑里的妘若卓一家,却开始焦头烂额了。
他们不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赵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