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坐上SUV上，雅子公公开车，刘辉坐在副驾驶上，雅子婆婆和雅子还有小豆坐在后座黑色的真皮沙发上。
张云是自己捂着脸叫车走的。
小豆望着不停地擦眼泪的雅子，不解地问：“妈妈，你跟我们回家，那人人哥哥、云霄叔叔还有雪香阿姨呢？他们会一直被关在里面吗？”
刘辉听到小豆的话，在前排“哼哼”冷笑了两声。
雅子摸了摸小豆的头，眼睛看向车窗外没说话。
雅子的公公在后视镜里对雅子的婆婆使了好几个眼色，意思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少说话。但雅子的婆婆还是忍不住，当着小豆的面就厉声念叨起来：
“雅子，我们刘家哪里对不去你，你要给我们丢这种脸？做女人的，首先自己要检点自持，不然怎么能让老公高看你一眼？”
雅子没说话，只是对着窗外默默流泪。
刘母看了一眼刘辉脸上的伤，又心疼起儿子来。
“不是我说你，你这算什么？联合外面的人来打自己的老公？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和刘辉过不下去了，大家好聚好散，协议离婚嘛。我可告诉你，他们刘家这一代可就刘辉一个孙子，我也就刘辉这一个儿子，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完。”刘母道。
“好了，你少说两句。”刘父等她连珠炮似的说完，才提醒她，“大马路上说这些破事儿，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我老刘这辈子也就和公安局长吃吃饭，进派出所还是头一回！我说什么了吗？你也别叨叨，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儿都是命。”
刘父和刘母，你一眼我一语地讽刺挖苦雅子，刘辉坐在前面一言不发，低头玩起了手机。
小豆抬头看了看雅子，又看了看刘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雅子擦干眼泪，紧紧搂过小豆，然后从丹田摒出一口气，坚定而又清晰地说道：“爸，妈！我和刘辉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小豆。希望刘辉赶紧和我办手续。”
刘母听了雅子的话，尖酸地立即反问她道：“你什么都不要？哎呦喂，别说的好像是咱们委屈了你似的？你还想要什么？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的修养就够好的了，要换了一般人家的父母早告你个蓄意伤人，让你赔个百八十万的。”
“你少说两句！”刘父对刘母说话，永远是喝止的态度。
刘母不甘心地瞪了雅子一眼，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刘父随即把话锋转向雅子，故作语重心长地说道：“雅子，做人要凭良心。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是为什么？如果不是我们家……”
这些话，雅子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这些年，刘家老觉得她嫁过来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于是几年来的委屈“腾”地一下，再也压制不住，冲了雅子的心口和脑门。
“爸，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你们家家庭条件好是没错，可我们家也不差啊，再说这些年，我为这个家的付出，你们总不能一句话不提地就完全抹灭了吧？”
刘母早年在生意场上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现在退休了，那些无处安放的能量正巴不得与人抬杠。何况婆媳是天敌，她早就看雅子不顺眼了。在她看来，她儿子无论做什么事，那都是对的，就算做错了，那也是媳妇逼的。
“哎哟哟，你到底有什么贡献？家里阿姨请着，钟点工用着，你成天除了上班，还要健身做美容，这些钱是谁出的我就不说了。女人，最重要的是三从四德照顾老公，可你倒好，把我家刘辉照顾到外头去了！现在还揪结一帮外人来把他打伤了……你说说，你的贡献在哪？”
不与夏虫语冰。
雅子和这帮人沟通，完全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状态。
“反正小豆我要带走，其他的随便。”雅子用低沉的声音恨恨地撂下最后一句。
“你休想！！”
这时，刘辉突然抬起头，恶狠狠地回头瞪了雅子一眼。
雅子没说话，刘父在前头叹气，刘母不停地咂舌，小豆一会儿看看你一会儿看看他，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雅子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气，咬了咬嘴唇，再次下定了决心。
雅子走后，雪香和李云霄打算叫车回家。黄人人却被Tony死死缠住，无法脱身。
“RENREN，你应该跟我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你的身体！”Tony操着带有口音的中文说道。
“NO！Iwon'tgo！Imust go back with my friends！”黄人人用英语回答他。
“不-行！你必须得跟我走。MR Huang命令我保证你在国内的安全。你现在受了伤，必须去医院做全面检查。”Tony拉开奔驰商务车的车门，示意黄人人赶紧进去。
“我不去！”黄人人双手插在衣兜里猛摇头！
“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只有给MR Huang打电话，告诉他你受伤了，刚从警署出来……”Tony威胁黄人人。
“Fine，fine。”
黄人人果然被威胁到了，他举起双手，钻进了奔驰车，侧头对雪香和李云霄说道：“你们和我一起去医院吧。”
李云霄头上挂着血，脸上却带着狡黠的笑容，“呼啦”一声拉上商务车的车门。
“再见！”李云霄得意地冲黄人人挥了挥手。
黄人人肺都快气炸了，他恼怒地瞪了Tony一眼：“都是你这个洋鬼子害的。”
Tony摊了摊手，钻进了商务车的前排，然后无奈地笑道：“我是洋鬼子，RENREN，那你就是假洋鬼子。”
“噗嗤～”雪香听了Tony和黄人人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她特别想看看此刻黄人人脸上的表情，肯定跟便秘似的。但奔驰车黑色的车窗阻隔住了一切，她望着奔驰车一骑绝尘的背影，低头笑了笑，果然她和黄人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也走吧。”
李云霄见车来了，喊雪香上车。
雪香望着李云霄脸上已经干掉的血迹，心疼地说道：“要不我们也去医院吧，你也做个CT检查一下。”
李云霄掏出面纸擦了擦额头笑道：“CT，还核磁共振呢！你放心吧，这点小伤，我心里有数。”
“对不起，连累你了。”
犹豫再三，雪香还是对李云霄说出了抱歉的话。
“没事儿～”李云霄看着前面，不以为意，“我初中以后就没打过架，今天这一架，倒让我把这半年来的憋屈都发泄出来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别闹。”雪香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雪香扶着李云霄，先去了他家，找出碘酒拿镊子拈着棉球替李云霄擦拭伤口。
“还疼不疼啊？刘辉这孙子下手可真够重的？”雪香昂着头，鼻子对着李云霄的额头，仔细擦拭着李云霄的额角。
她呼出的热空气正好弥漫了李云霄一脸。
他瞬间有种感觉，虽然他每次碰上雪香准没好事，但雪香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是让他觉得很安心。
都说动物求偶是靠气味的，人也是动物。
猛然间，李云霄不自觉地抬起手，托住雪香的手臂。
雪香正专注于清理工作，被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现在合不合适？”李云霄的脸居然红了。
“你问呗。”雪香继续工作。
“那个，你喜欢我什么？”李云霄道。
雪香红了脸，随即放下被李云霄架住的手，死鸭子嘴硬道：“谁说我喜欢你了？”
“你不喜欢我，老是接近我。”
李云霄指了指自己的额角，示意雪香继续替他擦。
雪香只得重新拈了一个干净的棉球，抬起眼皮继续操作：“谁接近你了？你可不要乱说，咱俩就是邻居而已。”
李云霄明知会碰一鼻子灰，还是把这些问题问了，问了的结果就是果真碰了一鼻子的灰，然后他爽了。
要不怎么说人就是贱呢！
李云霄又不傻，他自己长什么样，照镜子就知道了。再说从小到大，凭着这张脸，女孩的情书他没少收。虽然他不是热络的性子，也不是来者不拒的人渣，但他在心里暗爽总可以吧？
当时，他第一次从雪香家厨房退出来，就隐隐有感觉，雪香留意到他了。因为那天在厨房，雪香虽然用勺子追着他打，却每招每式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本来他以为雪香和其他喜欢他的女孩儿一样，就是个颜控。但后来处着处着，他就发现，这个女孩儿看起来很普通，但很少按套路出牌。世间的套路就是追逐利益，但是雪香对他和自己的仗义，让他对这个女孩儿刮目相看。
“你还想韩娜吗？”雪香问。
“姐姐，你看我还有空想吗？”李云霄又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今天没死就算是命大！”
“哎呀，那这么说是我连累你咯。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雪香见李云霄说话轻松，也不自觉地和他开起了玩笑。
“先说好，以身相许可不行哦！”
没等李云霄憋好坏招儿，雪香就抢在他前面把套路堵死了。
“那就做牛做马吧。”李云霄笑。
“那做牛还是做马？”雪香无聊，继续陪他逗闷子。
“做马吧，牛是白天骑的，马晚上也可以骑！”李云霄笑。
雪香帮李云霄清理伤口的手停住了，整个脸憋成了个烂苹果。脸红耳热之际，她意识到，这还是她和李云霄之间第一次这么亲密的聊天，轻松到连黄段子都可以讲。
李云霄闷骚。
雪香下了判断。
“行了！”
雪香替李云霄清理完伤口，又把家伙什儿给收好，然后拍了拍手站起身准备回自己家。
“别走了，待会儿陪我去理个发，晚上我上班儿去。”
“上班？”雪香停住脚，“你疯啦？你都这样子了，晚上还上班儿呢？”
“贫穷使我自律。走吧，顺便带你吃点东西。”李云霄搂住雪香的肩膀催她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