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火烧云告许鲁彬,今天不会有人来教堂了。
和往常一样,鲁彬开始把教堂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确保没有一颗灰尖落在任何一张桌椅上。当整理完教堂里每一个物件后,也是时侯该回去了。
自家房子离教堂还有一段距离,那一路上不仅窄,而且房子与房子都挤一起,就和这贫民区所有的房子一样。这座贫民区教堂尽管一丝不染,但毕竟是一座有百年历史的破旧老教堂了,而鲁彬自家房子虽没有百年,不过看上去也差不多。不过,底阶神职人员理应过艰苦的生活。
鲁彬也有时觉得自己的生活与城里其它神父化,未免太艰苦了。不过,在贫民区,他见证过太多穷苦了,相反,自己也已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一个可以让信仰栖息的圣地,一栋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子,还有一份自已热爱的工作。可贵的是,还有亲人陪在身边,尽管只剩下一位亲人了。
鲁贤,是鲁彬的侄子,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二十多年前,为躲避战乱,一家人从帝国南方一直逃到北方时,他还没有出生,一家人还算是完完整整的。而且如今,他己经长大了,家中就只有他们两人了。鲁彬每天都祈祷,祈祷侄子能平安。侄子能长这么大,他一直坚信是自己祈祷的原因。
鲁彬打开家门,脱下神职人员的专用袍子。开始准备晚饭,白面馒头,可以说是相当不错晚饭了,还有一位信徒送的腌菜。当然,这是为鲁贤准备的晚饭,自己吃又硬又淡的杂粮饼就可以了。
侄子很快就回家了。
“鲁贤!回来啦!”
“嗯。”
“快坐,饭好了。”
“嗯。”
鲁贤看到了饭桌上的食物的摆放,鲁彬己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叔!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吃那种假面粉了。”
“这可不是假面粉,它只是多掺了些东西,又不是不能吃。”
“那为什么我吃白面。”
“我是神职人员,怎么能在餐桌上吃的和其它人一样了,一个真正的神父甚至只能吃别人剩下的。”
“县城的另外两个神父,他们吃的、住的都比你好的多。”
“你忘了《神之音》第三章的话了吗?不能因为别人,而改变了本我。”
“可是,你比他们更累。他们的教堂还有修女来工作,而你只有一个人。”
“有时你不是也来帮忙吗。”
“能别让我每天都重复返个话题吗?你也别总用什么只有大人能吃,或自己爱吃什么之类的来唬我。”
“那就别说了。天已经黑了,该吃饭了。”
鲁彬拿起杂粮饼开始吃起来。鲁贤那边还没开始。鲁彬知道他总会吃的,毕竟这类谈话每隔几天都会发生。但到头来,也没什么变化,什么人该吃什么,还是什么人吃什么。
“叔。”
鲁彬放下饼。心想,又要打口水仗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说明白了吗?”
鲁贤犹豫了一会,说“我仔细想了想,我不想读书了。”
鲁彬都没有思考便说:“不读书,干什么。”
“我已经十七岁了,一般人家都只读到十四、五岁。我们家也不有钱,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
鲁彬一直希望鲁贤可以当个官,或是高阶神职人员。这样可以少受很多苦,但这些年来,鲁彬越发觉得这不太可能,但他仍抱有幻想,不让鲁贤放弃学业。并总是提醒自己,就算真的没当上,书读得多,一定会生活的更好。便说句:“不读书,又能干什么了。只有读书,才有更好的生活。”
“去参军。”
鲁彬被震惊到了,他记得昨天昨天淡过这个话题,而自己表示不行。当时鲁贤也没有说什么,怎么今天又问了。
“鲁贤,我们昨天谈论过这件事的。”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好的想了一整晚。每天都去学那些无用的知识,根本就没用,而且有超过一大半的同学昨天就己经报名了。明天一早,我去找军队长官。”
“不行!坚决不行!”鲁彬几乎没发出过这么大的声音。
“为什么?”
“打仗要死人的,你不应该见到那场景。”
“打仗当然要死人,但是这是光荣的战死。而且,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做决定。”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战争!难道不知道当时我们家就是躲避战争,才逃到吉安城吗!”鲁彬因侄儿如此看待战争而气愤的说。
“我记得那场仗国家打赢了!而我们家却懦弱的逃走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
“不!我明白。而且我不会做一个懦夫。你不是让我读书吗!这就是我读到的!”
“不行!绝对不行!”
“你又不是我父亲!别命令我!我一定会去的!”
这句话完全伤了鲁彬的心,他愤怒的说:“滚!有本事现在就去送死啊!离开这!”
“好的,叔。”
鲁贤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就走出房子,并将门甩了回来。那一刻,鲁彬就后悔不已。后悔自己所说的话,感觉那些话尖锐了十倍,弹回到自己身上。他呆在菜已经冷了的桌子前,连门外的骚动都没有感觉到。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鲁贤冲了进来。鲁彬高兴不已,以为侄儿回心转意了。但看到侄儿慌张焦急的脸,并大口喘着气。鲁彬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便赶紧说:“怎么了?”
鲁贤仍大口喘气,说:“叔…叔…失火了…”
鲁彬打开门,发现外面乱成了一团。空气弥漫着焦味,所有人都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翻箱倒柜的声音揉在一起,看上去像一场大型行窃。有一男一女还起了争执,几乎打在一起,好像是因为他拿了她东西,或是她拿了他东西。
“叔。收拾东西快走吧!”
“有人会来救火的。”
“根本没有人会来救火,年轻人都在郊外的临时军营里。而且,火好像不止从一个地方烧起来的,整座城都会被烧掉。快收拾东西吧!”
鲁彬进了屋子环望四周后说:“桌子和床是搬不走的。”但他想到了有一个地方是万万烧不得的。“教堂!快去教堂!”
“别管祭鼎和烛台了!而且我们也没有东西装。”鲁贤叫道。
鲁彬赶紧把装面粉的布袋的底部握住,用力一腾。面粉撒了一地,但得到一个空袋子。鲁彬还提醒鲁贤把桌上的馒头,还说道“晚饭一定要记得吃。我们要快!”
鲁贤也没办法,俩人带上拿着袋子后向教堂飞奔。短短的一段路,焦味和浓烟就已加重不少。遇上的人要么还在收拾,要么是已在逃命。前方的道路火光冲天,黑烟升起,堆积在既将暗下天空之中。越往教堂的方向,逃命的人越多。临近教堂时,人都挤在了一起。所有人都拼命往前挤,想从这狭窄的街道中挤出一条生路,因为火焰张开大嘴,随时可能吞下靠后人。许多人开始痛骂有人把房子修到大道上,在路上乱摆放东西和堆粪。但整个贫民区的人都这么干,这几年尤为如此,多亏了新县长的不作为。而面前的人几乎都是贫民区的人。作为这的神父,鲁彬甚至能叫出许多人的名子。但他们都变了样,神情和情绪变得都一样了。所有人都急着往外跑,但鲁彬却比他们更急着往里跑,他也不明白平时的路和今天一样窄,为何今日会堵起来。面对人海,鲁彬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一位消瘦的男子从人群脱颖而出,踏向了通往生的星光大道。他成功的挤了出来,在展现一阵快活神情后,他又突然望外身后人群,然后又左顾右盼,神情慌张。看样子,他弄丢了自己逃命的行李。这时,他看到一个人,一个身材更弱小的女人,她左手拿着大包。右手牵着位小姑娘,姑娘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上面也有很多补丁,但母亲的手很巧,补丁看得出是小动物的形状。只是现在看上去,是黑色的白羊,在泥里打过滚的大白兔和浸出血红色的灰鸽子。
消瘦的男人一把抓往了那个女人的包。用力扯着,而那个女人死也不松手,结果硬是将女人从人群中拽了出来,也将她与她的女儿分离开来。鲁彬被这场景吓到了,回过神后,连忙过去制止。可以已经来不及了,男人抱着包,飞快的跑走了。留下女人哭着跪倒在地,但女人很快被一阵声音转移了住意力。
“妈妈!妈妈!妈妈…”
母亲转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湍急的人群之中,还没有被撞到在地已是个奇迹。她向自已的孩子冲了过去。但一位抱着儿子的强壮父亲,丝毫没有住意到她,或是不想住意她。总之,他把那位可怜的母亲撞倒在地。在鲁彬来之前,已有好几双脚无情的踩在她的身上。鲁彬和侄子到了后,连忙把她拉起。
“快!快!救救我的孩子。”那女人恳求的说。
鲁彬知道自己不能无所作为,而且他相信自己在街坊里的响影力。他大叫“都停下!我鲁彬神父!以神明的名义!以世界之主的名义!先停下!先停下!”
人群果然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望向了他。但不过三秒,人潮又继续涌动,鲁彬后悔自己没穿上神父袍子。因为耽搁了几秒,所以大家伙跑得更快、更急、更挤了。也再没人刻意躲着小姑娘了,那个奇迹消失了,小姑娘被撞到在地。她的母亲立刻发疯似的大叫,并以无法想像的力量挤进了人群之中。鲁贤也跟着进去。鲁彬也跟着挤了进去。但并他不是去救母女的。
“不要来找我!你先走!”鲁彬向侄子叫到。鲁彬保佑她们一定会平安的。
但他目前得去教堂,并弄明白前面怎么回事?
鲁彬在汗与热与噪音中,逆流而行。边挤边说:“给神父让个道!给神父让个道!”这样做还起了一定的郊果,让鲁彬的穿行不太会受太多阻碍。但在密集的人群中,鲁彬听到了之前所从未听见的声音语调。“爸!妈!你们在哪?看见我东西了吗?先生!你看见我的孩子在哪了吗?前面蠢货的快点!把你的东西挪开!”这些话不断的砸向鲁彬的大脑,让本就燥热的大脑,开始撕扯着每一寸的皮肤神经。
温度越来越高了,黑烟也在每个人的鼻子和肺间蹿来蹿去。每个人都烦燥不堪,渐渐的有人开始殴打前面的人,而前面的人也开始推搡更前面的人。鲁彬还看见有一个人一手抱着哭啼啼的婴儿,另一只手掏出匕首,威胁四周的人,给他让路,随后跳来几个人与他扭打在一起。突然许多攒动的头挡往了这一可怖场景。但鲁彬最后仍能看见空中挥舞的是一把红色的刀。这时,鲁彬感觉自己踩到些什么不是地面的东西。但他可没空看地面。他直管疯狂的往前挤,嘴里喊着“给神父让个道!给神父让个道。”
终于,鲁彬挤到了教堂前面。眼前令人震惊的场景让他明白了这为何如此之挤。七、八十个人跪在还门都未开的教堂面前,祈祷神明,恳求神的拯救。有位年轻男子甚至面对教堂大门,在疯狂的给神明磕头,他的头上已满是鲜血。这时,鲁彬看见自己的布鞋上也竟满是鲜血,他这时明白自己刚刚踩的是什么了。是人,活生生的人,却被其它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踩死。
这群虔诚,或是手足无措的人都望向了鲁彬。鲁彬知道如果这群人没有堵在路上,或许街道就不会那么拥挤,那个人或许也不会活生生的被踩死。自己也加入不了这踩杀人的暴行。但鲁彬又能说什么呢?他们不应该因虔诚而受到指责。而鲁彬恰好明日这一点。事实上,这些人中,很多鲁彬都认识。
“神父!我们该怎样办!救救我们!开门吧!让我们进去受神的庇护!”
鲁彬站在大门前,以平日庄重的话语宣布:“今天,神明是不会救我们的。但我们仍要感谢神明给予我们的生命,并在今天我们自己保护好它!”
说罢,鲁彬就转头开门。
“怎么办…为什么神明不拯救我和我的家人…不是说有虔诚的信仰,便能得到拯救吗…我有罪…我为何要扰神生气…”鲁彬可以听见身后零碎的声音。
鲁彬在摸索着口袋里,寻找里面的钥匙。可以清楚听见身后人或因绝望、或因愤怒、或因内疚的声音。他不愿回头,不愿回看那一张张惊慌失措、孤立无援的脸。但鲁彬突然发现钥匙不在身上,仔细回忆一番后,他想到钥匙在袍子上,而自己的神父袍则在家里。现在回去是绝无可能了,就算时间够用,拥挤的人潮也寸步难行。他不得不回头寻找能打开门的东西,鲁彬回头时发现很多刚才跪拜的人已加入了人逃命潮之中。没有那些人堵着,路上不在像之前那么拥挤了。而且,鲁彬可以看到人群了的最后,看样子,人很快就要走完了,火也还未逼进来。鲁彬不觉感到心中一阵轻松。但身体还不是轻松的时候。
鲁彬开始到处去找能打开门的东西,他看上了人群脚底下的一根被踩了无数次的粗大的木棍。鲁彬伏下身体,挤进人群,去拿那根棍子,能听到许多人说道:“别挡道,傻子!小心被踩死,混蛋!”而且但鲁彬根本没有吸取那个被踩死的人的教训。手刚能碰到木棍时,就一只不知是谁脚踩到鲁彬的手,手掌像裂开一样痛。紧接着,不知是谁的包撞在鲁彬的头上,然后是腿上的一脚,背上的一脚。紧接着,鲁彬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完全趴在地上,被一只只脚无情踩过。鲁彬记得,有一个人倒是停了一会,还吃惊的说:“看!这有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但后面更焦急的人很快把他推着前进。但并没有显现出推的人多有力,因为他也被更后面的人推向前,在后面的后面也是如此。人潮汹涌有力,但每一个个体都是无力的,被裹挟的无力的向前走。
但鲁彬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人民群众的力量。他被踩的喘不过气了,就快要镶在地上了。想起来也是起不来,手中倒还紧握着木棍,心中不知念了多少次神明。感觉就像提前被埋了,还没有棺材。这时,突然的一双手抓往了他,把他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真是感谢神明,如果再来一次,可真受不了。还没看到自己的救民恩人长什么,眼前又发生了…
因为自己被强行拽走,过程不是很顺利,不过倒是把一位脸被烟熏黑的男人很顺利的拌倒了。那个男人破口大骂了几句,正准备起来,一位相貌端庄的女子便一脚给他踩了下去。男人更加生气了,一边骂一边抓住那女人的脚,让她重心不稳向前坠去,又奇迹般的女子前面竟有一块没人的区域。端庄的脸庞只得拥抱着大地。那女人没有管流着鼻血的鼻子,而是顺手抓个东西砸了过去,丝毫没有在意到手中装面粉的袋子不是她的。刚起来的脸黑的男子的脸又被生硬涂上面粉的白色,并很快因不满脸上的颜色,和女人打作一团。看到自己面粉被撒向大地和天空的女人,很快就加入这场战斗。还有位平凡的逃命人,被这三个的打斗中飞来的拳头击中了,本来只是踹两脚的他,也被强行拉入了这场战斗。不断的骂着:“就是被烧死,也不让你好过,婊子!”,“去死吧!混球!”四人看样子一定要比个高低。
“别打了!蠢货!”
鲁彬回头,看见有位男乞丐喊到。应该就是他救出了自己。
“谢谢!”鲁彬向那个人表示。
“蠢材!你跑到人脚下干什么?”
“拿个木棍打门打开。”
“等等,你是鲁神父!”那人诧异道,不过鲁彬明白现在自己灰头土脸的,还能被认出已经不错了。
“是的。”
“是打开教堂的大门吗?”
“没错。”
“我可以帮你!”
“好!”
二人开始用木棍撞击教堂大门,撞了一次又一次。可惜没用。随后开始用木棍直接击打铁锁,之后…
总之连鲁彬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家的老教堂具然有这么好的防盗措施。鲁彬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并喘着粗气。尽管已经累到极点,但他仍不打算放弃,仍想着拿走教堂里的贵重东西,虽然这些贵重东西的造价可能也就值几袋白面粉。鲁彬望向身后,竟还有十几名信徒跪在地上,并不愿意离开,也不打算来帮忙。鲁彬以为,他们应会争相离开才对。
“你们快走啊!想在这被活活烤死吗?”鲁彬向他们叫道。
“等你打开了门,我们在教堂里躲着,不就安全了吗?”一位带着孩子的女信徒说道。
看样子,这群人都这样认为,认为火烧不了受神庇护的教堂圣地。“没有用的,我己经说过了,今天神明不会拯救你们。”
他们互相嘀咕几句之后,有几个人离开了这里。但仍有七八个人不愿离开。鲁彬走了过去,像拎起麻袋一样拧起一个人,威胁到:“神明给你生命,不是让你当疯子的,赶紧滚!”随后又把那个人推回了地面。那人也不敢相信,平日的神父竟说出这话。鲁彬又拿起木棍直接像驱逐叫花子一样赶走了他们。可以看见眼前的这批人是逃命队伍的尾声。
随后鲁彬又握紧木棍,继续砸向铁锁,但他心里其实也早已认为,这样做是不可能的。但是,鲁彬发觉自己就是停不下来。鲁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当然也无比后悔自已没带钥匙。
“轰!”
一声巨响传到了鲁彬耳朵里,引起了涟漪状的不安。
“有大房子被烧倒了。”救下自己的男人说。
鲁彬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曾经进出无数次的门,现在只能满脸绝望的看着。
“我想,我是时侯该走了。你也一样。不然就真会死这。”那个救自己的男人说。
天己经完全黑了下来,唯一的亮光来自于远处可怕的魔鬼火焰,人群既将走完了,看来这里大部分人看来都得以活下去。
“你先走吧!”鲁彬说。看见人快走完了,火还未烧到这。鲁彬想自己说不定能从人潮走过的地方找到什么能打开门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你会被烧死的。”
“火还没到这。”
“不管你了,我先走了。”那乞丐很快跑开了。看来,正是因为他长时间的一无所有,才比其它人更快更轻松。反正,又有什么可失去呢?
鲁彬开始再去找东西开门。突然感觉到了地面一阵抖动。前方火光中出现了很多黑影,扭动的奔走的黑影。一阵混乱的噪音很快压了过来,和之前挤在人群中的完全一致。
怎么会?怎么会还有这么多人没有撤出去?鲁彬震惊不已。
鲁彬突然感觉身体被拉扯着。
“叔!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是鲁贤。
“不是叫你别来吗?”
“那你也得出来啊!”
“我要进教堂拿东西,可钥匙没带。我现在挽救不了这所教堂了。”
“你可以挽救这所教堂的神父!别墨迹了,快走!”
确实说得对,尽管鲁彬不愿意相信。鲁彬无法忍受自己的无所作为,可如今也只能如此。不然还会让鲁贤也受到危险。二人开始用尽全力向前跑,幸运的是在前面并没有发生堵塞严重的情况了,到了大道更是没有了。而身后那群人,应该是因为坍塌的建筑堵住了逃命的最近道路,才迫不得以中途换了道。
二人很快逃到了城外。到了城外时。发现到处都站满了人。而这些人也只得看着城墙,想着自己的家一定还没被烧毁。可事实往往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