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孙妙应就扭头吩咐孙幺药和葛元,赶紧去,早点回来。有招呼大一点的道童去后院暖篷收拾菜。回头见李建白还立在原地,就给他安排个活,“李同志,来。给娃娃们讲讲故事!”
哗啦啦,一帮没被点名干活的孩子把李建白围了起来,布灵布灵的闪着大眼珠子,等着听故事。
“从前有个国王,他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叫做白雪公主……”
“不对吧!公主不是叫格格吗?”
“胡说!王爷的女儿也叫格格!”
“格格巫的名字叫什么?”
“那国王,到底是皇帝还是王爷?”
“皇帝都不是好人!”
“格格巫是谁?”
“王爷都是打仗的,大将军。”
“别吵!格格巫是容嬷嬷!”
.....
差点被折磨死的李建白临时奶爸,终于在孙妙应做完午饭时,被解救出来。他决定吃完饭,就老实的在楼上呆着,再也不要带孩子了!
中饭很丰盛!李建白感动得稀里哗啦。老孙大夫不仅看病好,做饭也好吃。李建白就着磨菇肉片汤和番茄炒蛋,吃了满满两大碗。心满意足!要不是老孙大夫一直盯着他,他能再吃点。
吃饱喝足,孙妙应安排两个孩子去洗碗。在葛方的道观里,这帮道童们不说是娇养,至少也是“两手不干家务事,一心只读道德经”,可来到老孙家,全部得轮班干活。敲煤的,砍柴的,烧火的,做饭的(仅限葛元),洗碗的,晒衣服的,等等。就连陶老道家的三个女娃娃也要负责摆碗筷。要不然,整天伺候十几个娃,能直接累死。
孙妙应看见李建白打算扶着楼梯上去,不由得拧了拧眉,把他喊住:“李建白。”
李建白心下一惊。咋的?不会还要带娃吧?你家孩子太难带了!回头一看,脸色那么严肃。不会跟我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运势吧?我真的是来看病的!
“你会修电视吗?”
李建白惊呆了!为什么当兵的会需要修电视的技能?
孙妙应嫌弃的撇了一眼,“你家狗还能拉个雪橇,”你啥都不能干,吃白饭呢?
不!我这是受伤了,其实我可能干!
吃白饭的大白。
双方目光交流完毕,孙妙应淡淡的说,“没事就下来教孩子们识字,讲故事吧!”
不!我是病人!李建白摸着楼梯扶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事实证明,小孙大夫真是老孙大夫的衣钵传人。
下午,老大远就传来麦克白兴奋的叫声,“汪汪汪!汪汪汪!”
被一半孩子嫌弃的李建白一阵激动,老师太难挡了!
教识字,教数学,有的不会,有的会。年龄差距不算大,问题是字认的很奇怪。用那个叫龚宇烈的小胖子的话说,我们丹鼎,先学的是药名;他们符箓,先学的是符文。
好不容易出一道经典的水池一出水一进水的题目,被龚宇烈一分析,“补足肝气490,每补50份,则漏36份,答补多少份?”好吧,男孩子们都算出来了,除了三岁那个!还有人嫌弃,五日便要重新把脉,哪里能全靠药补的?
好!你们赢了!我出题不谨慎!我认输!
麦克白如救星一般,闪亮登场。
孙幺药纳闷的看着一直搂着麦克白的李建白,心想什么毛病,拉个雪橇能累死狗?
接下去,李建白就见证了神奇的一刻。
一只被收拾干净的猪被挂了起来,然后,孙幺药挥舞着一把柳叶小刀,十分钟内,把它剥皮剔骨再分肢。
再然后,葛元在一边搭着的桌子上,单手举着大菜刀,duang、duang、duang几下,扇骨,筒子骨,排骨,猪蹄,清清楚楚按大小剁开,分类。
一众道童齐齐拍手,捧着大盆子,分类装好!
干脆、利落、有序!
孙幺药一双手干干净净,连血都没沾。孙幺药冲门口吃白饭的双白组合(一人一狗)龇牙一乐。
麦克白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李建白呆站着目睹这一切,庖丁解牛,孙二娘的黑店,不停在脑海循环播放。
篮子里面顺带送的几付猪杂,孙妙应提溜着给周奇老两口送去。剁好的排骨分了一大盆,让龚宇烈送去周全根家。
孙幺药又拿了把菜刀,跟葛元一起挑着那些筋筋块块,合着肚腩那些肥肉,瘦肉的,切碎。两人挥舞着菜刀,不停的剁着肉,天还没黑,几盆肉馅就加工好了。
李建白偷偷把后腰别着的小军刀收了起来——以后再也不跟人炫耀会耍刀了!一旁看着两人拿刀剁肉馅的英勇姿势,蹲在麦克白旁边一边思考着,究竟怎样才能把菜刀挽出刀花——只听说过挽出剑花的李长官觉得自己孤陋寡闻极了,也被那边闪闪刀光闪得眼睛花极了。
孙妙应一开心,道:“今晚萝卜海带排骨汤!再加个红烧肉,番茄鸡蛋。”
一众道童哧溜哧溜吸口水。
“炒猪肝!”孙幺药点了个菜。
孙妙应点头答应,又吩咐葛方,“切个土豆丝,再配个叶菜!幺药儿去村里买些鸡蛋回来。”
葛元立马捡了一小框土豆,开始清洗;龚宇烈也捡了白萝卜开始洗。孙妙应开了柜子,翻找着干海带。
在场唯二的大人李建白,琢磨着也得干点活,要不然又要变成吃白饭的。等他插到洗菜队伍去,占了一大半位置。
小胖子龚宇烈不爱洗菜,水可冷可冷了。便顺溜到一旁,捡起一根洗好的白萝卜,摸出腰间的小匕首,刷刷刷的削皮。
身中两枪生活尚不能完全自理只剩半条命的李建白,今天简直刷新了科学观。一个十岁的孩子,为啥小刀玩得这么顺?凭什么?李建白不敢出声,矜持的抽抽鼻子,心里默念,他们是道童,他们是道童。
海带排骨汤
红烧肉
番茄鸡蛋
爆炒猪肝
醋溜土豆丝
清炒菠菜
丰盛的晚饭,大家吃得心满意足,肠胃得到了升华。
吃完饭,李建白觉得糟心极了!为啥病人得洗碗,太没医德了。
晚饭后,又下起了雪。
孙幺药失望极了:“明天是镇上的集,只怕又赶不成了,我还想去买几只大肉鸡呢,鱼也没买呢!”
麦克白挺了挺胸。小白拉雪橇,小白能干着呢!
孙幺药用看棒槌的目光看着大狗:“没人出摊儿!罢了,赶明儿我去村子里问问有没有卖鸡的,今年开春的时候好些人家都逮了肉鸡崽儿,匀两只应该不难。”
孙妙应没吭声,看着一个劲表现的大狗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