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人的车很快就来了。一早,早饭还没开吃,门外车响,沈东瞬间严肃起来,整装待发。
孙幺药在院子里,看向大门口的军用悍马。
车门一开,一个雪白雪白的庞大毛团子,瞬间滚了出来。
孙幺药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沈东严肃脸顿时就绷不住了,弯着腰冲毛团子招手:“麦克白,这边这边,想死你沈哥了!”
麦克白飞快地冲进院子,跑到沈东面前不远时候猛地腾空跃了起来。
沈东张开双臂,期待着和心爱的麦克白来个拥抱。
麦克白直接越过沈东头顶,同时两条有力的后腿一蹬,准确地落入孙幺药怀中。阻拦小白找坏医生的,都是坏人!
孙幺药把肥狗抱个满怀,满眼都是笑的。
沈东整个人,面朝下栽在地上,头抬起,两管鼻血汹涌澎湃。
李建白看看孙幺药一直稳稳当当没动分毫的下盘,再看看被那只肥狗踹趴下的蠢战友,默默转头。一百五十斤体重,加上迅速奔跑中撞过来的冲击力,下盘还能那么稳,妈蛋,小孙医生果真不是人!
孙幺药抱着肥狗往里走,欢喜极了:“小白不在,这几天家里剩饭好多,早来几天就好了,狍子肉都吃没了,你大白哥炖的狍子可香了!”
麦克白两只前爪扒在孙幺药胸前,下巴往人肩膀上一搭,看向它大白哥:“汪汪汪!”大白哥,小白要吃狍子肉!
李建白装没看见,蹲下,戳戳趴地上起不来的蠢战友,有点小担心:“还活着没?”
沈东默默装死。
李建白说:“一只狗都能把你干趴下,回去训练翻倍。”
沈东继续装死。
看看走远的一人一狗,李建白低下头,讥讽道:“当然,可以遵医嘱。”
沈东瞬间起立,匆匆行了一个军礼,撒腿就往门外跑。流这么多鼻血,再不跑会被灌药的!男神的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得节约啊!
才跑到大门口,只听男神说话了:“站住。”
沈东膝盖一软,顿时就跑不动了。僵硬着回头,看到男神没端药碗,这才放下心来。心才放下一半,就见男神手上多了一根那么长那么亮的银针,然后男神手一晃,就在他身上扎了好几个洞。
孙幺药收了针,沈东身上的冷汗才下来。干笑着擦擦汗,咦,鼻血不流了,真不愧是男神,一根银针拯救世界!
沈东眼睛里顿时冒起了小星星,地上一蹲果断抱住男神大腿,撒泼:“男神,你可一定要收我为徒啊,你徒弟我虽说资质不咋地,可我孝顺着呢!”
孙幺药生把人撕开,说:“徒弟我是不收了,不过,我有空的时候可以揍你一顿。”
沈东大喜:“好啊好啊,男神快来揍我吧!求一天照着三顿饭揍!”
李建白已经不忍直视了,上前一步揪着自家蠢战友塞进车子关闭车门,同时下令:“开车!”
车子嗖一下开出去了
沈东脑袋伸出车窗,还在喊:“男神要快点来揍我啊!一定一定啊,别忘了!”
葛元出来送客,眯着眼看向远去的车子,心道,蠢透了!
孙幺药看向又被小道童围攻的麦克白,麦克白叼着空盆子,左突右闪的跑过去:“汪汪汪!”坏医生,小白被虐待了,大白哥可坏了,不给小白饭吃,还动不动就家暴小白!
孙幺药看了李建白一眼,说:“家里还有半条猪后腿,让你大白哥给炖粉条吃。”
“汪!”麦克白冲李建白叫一声,叼着狗盆子乐颠颠跟在孙幺药身后。
葛元摸着下巴偷笑。试药的回来了。
一无所知的李建白,恶狠狠的瞪着一人一狗的背影,磨牙。
重伤员能起身了。
部队来了几个人。
孙妙应没现身。孙幺药也没跟人多话,只拿了用过的药方和成药出来。
李建白全程站在孙幺药身后,只要那些人露出一点其他表情就瘫着脸看过去,目光凶狠。
那几个人看过就走了,包括两个医生。
李建白把他们带来的东西,只要能用上的全都扣下了。
孙幺药默默地看着李建白。长官,您真的不是土匪出身吗?真心赞扬道:“李长官真厉害,再接再厉!”
卧槽,好想揍他!
就怕打不过!
李长官整个人都抑郁了,忧郁地看着孙幺药。
孙幺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摸摸鼻子,说:“我去给糖糕做药膳,你要不要?”
李建白果断拒绝:“我就不用了,以后再说。”等以后他自己学会做药膳再说吧——小孙医生,为什么你把不同的药膳全部做成统一馊泔水味还敢拿出来给人吃?没看到唐郜一天比一天更苦逼的脸吗?
不识好歹!孙幺药被拒绝,愤愤地去给糖糕做药膳。
闻到药膳味道,麦克白叼起盆子,偷偷躲远。
唐郜已经可以扶着墙蹭着走几步了,看到李建白送药膳过来,整个人都憔悴了。
李建白冷冷地看着唐郜。
唐郜痛苦地一口一口把药膳吃光了。
李建白看着碗底。那里还有一些汤。
唐郜装没见。
李建白说:“浪费药材,会挨揍的。”
唐郜可怜巴巴瞅着自家队长,无声求饶。
李建白默默别过脸,说:“小孙医生正在炮制黄莲。”而且黄莲不太贵……
唐郜默默端起碗,把碗底那几滴汤给喝掉了。队长,你被带坏了,沈东说的果真没错!
孙妙应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孙幺药领着一帮小的在院子里烤猪腿。
猪腿被划了细细密密的小口子整整腌渍过两天,入味的很,烤架上一放,孜然粉一刷,香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
唐郜狠狠抽了一下鼻子。
李建白拿了碗去洗,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麦克白一只前爪按在孙幺药脚背上,目不转睛看着香喷喷的猪腿,大嘴张着哈哈喘气。
周宝田放羊回来,闻到香味,马上搬着小板凳凑过去了,坐孙幺药另一侧跟麦克白一起流口水。
肉烤好,小道童们一字排手里都端着自己的碗,周宝田也端了个盘子排在最后,麦克白把自己的狗盆子往孙幺药脚底下推了推。
孙幺药小刀子一挥,一大块肉落进盘子,再来几刀切成小块,平均分配。
虽然小孙医生出品的烧烤都是一个味,但是,单吃一种,还是相当美味的。
孙妙应尝了尝味道,看看天,有些担忧。
今年春天来得晚,但是热得尤其快。现在才进阴历四月公历五月,气温就已经很高了。而且降水太少,算来雪化之后也只下过那一次雨,时间不长,也不大。
“明天玉米间苗,上肥,还得浇水。”孙妙应看看旁边几个非农业劳力,都是没用的,壮劳力刚刚还被吓走了。
“……”X3
老孙大夫/师叔/老爹,你那“你好没用,你怎么还活着,难道就是为了浪费粮食”的嫌弃目光是怎么回事!术业有专攻,他只是一个兵/道士/大夫,真的很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