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厂子,还是总厂那些人专业。没出两天,第一炉钢水就出来了。这把安小从乐的。直叫唤:放鞭炮!放鞭炮!快放鞭炮!
第一炉钢水在鞭炮声中浇注完了。第二天一大早,就送总厂检验去了。
检验结果很快就传过来了,完全达到了国家的标准。
行了,这件事就算成功了,我也该松口气了。
安小从当天就美美地睡了一觉。可他是睡着了,何小顺能睡着吗?显然,他彻底地失眠了。
他望着从新炉里喷出来的烟火,看着有序不紊的人影,他的心乱了。他没想到,靠玩嘴皮子吃饭的安小从,竟也当上了老板?对此,他本不服,可不服又有什么用呢?他确确实实是当上了,而且当的有模有样。
师傅?你咋不睡觉呢?
朦胧中,铁蛋子在问何小顺。何小顺伤感地自言自语道:我咋会输给安小从呢?
铁蛋子一听就明白了。
噢!师傅原来是在想这件事呀?这有什么可难知道的?安小从搞的鬼呗?
啥?安小从搞的鬼?你是咋知道的?
何小顺象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铁蛋子见他这么激动,急忙把话又收了回来。
是我猜的?
你猜的?何小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这个事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很有可能就是真事。
师傅?你也往这上面合计啦?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才往这上面合计,要不,我还真没往这上面合计。不过,我也没怎么得罪他?他干吗要下这样的黑手呢?
他跟你借钱你没借他,回头你又饿了他一顿,他怎能不记这个仇?
就为这事?他如此报复我?过份了吧?
对于你来说是过份,可对于他本人来说就不一定是过份了。
我知道他总厂有人,可他还能把我咋样?大不了抢走了我的活。
师傅?他抢走了你的活,这不一定是最后一餐,他很有可能要吞掉咱这个车间。
他一个不够用?
就是够用,他也要这么做。
为啥?
一举两得呀?他即报复了你?又当上了大老板。
铁蛋子?你这样的猜想都是啥时候产生的?
安小从一露面,说买下了新建的炼钢车间,我就预感到,咱们上当了。
可你当时咋没说?
生米煮成了熟饭,说也来不及了。
安小从这小子真够狠的,他要致于我死地呀?铁蛋子,你说,咱这回咋反击他?
就我们俩,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因为他现在早就做足了一切准备。
那你说,咋办好?
把魏来明抬出来与他对着干?
魏来明?他能为咱卖命?
试试看呗?他现在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再不好?也比咱强?
这段时间,他把手里的钱全都败送光了。
干啥来的?
嫖、赌、抽呗。
不是还有床子卖吗?
卖啥卖?早就挖地三尺了。整个西院,除了空厂房,那就是空地了。
这么说,他倾家荡产了?
还不能这么说,这块地皮也兴许能让他东山再起。但暂时还没有这个迹象?
那你让他来干啥?
如果安小从要买咱这个车间,咱就让魏来明跟他要地皮钱,就说这厂地还属于魏来明的,包括新车间的地皮。这样一要,安小从就不会买了,我们也就保住了自己的车间了。
铁蛋子,你这招儿虽然不高明,但也能促使安小从改变主意。
即然有一线希望,那咱就拭目以待吧?
铁蛋子的猜测,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几天后,安小从果真来找何小顺了。
二师兄?你这车间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卖给我算了?我还照原价给你?
何小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他道:
你还有钱吗?
安小从知道他在探底儿,就明告诉他道:边兰手里的钱还没动呢?够不?
一句话就把何小顺给镇住了。还能说啥?只能先挡一挡了。
三师弟?说白了,就是没有活儿?我也不想把车间卖了。我就不信,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二师兄?你说的也太绝对了,哪会等到永远?就是三年五年,咱也犯不上等吧?
可你知道吗?原价也是七百万?
知道?
还有,这地皮可不属于我的?它属于魏来明的?他若不要钱也就罢了,如果要钱,你还真得给他点点?
他能要多少?
这个我不清楚,你去问他吧?
打发走了安小从,何小顺心里在想:这个局肯定成不了,就这个地皮钱,也能把安小从吓跑?
在这之前,他己经跟魏来明沟通过了,魏来明也知道这笔钱是边兰的。然而,他算了一下,边兰总共从自己手里骗走了三千万,这中间,分别给金老板,安小从各自五百万。眼下,再去掉何小顺的七百万,那就只剩一千三百万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就照这个数给他连锅端了。客气啥?都是我的钱。
当安小从问他要多少钱时,他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这个数。
一千三百万!
这么多?
安小从惊呆了半天。
包括你的地皮。
那也多?
你要嫌多?那就算了吧?地皮还会往上长。
那就这样吧!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安小从没想到会在这上面卡壳了。但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买下了。花个大头钱就花个大头钱吧?起码?也算达到了自己的目地。至于钱吗?以后再挣吧?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能这样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