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明去街上给铁蛋子买了一些日用品之后,就赶紧给他送去了。在看守所里他没有见到铁蛋子,只听旁人说,他始终没有承认他杀人。
回来后,他没有把这个事儿告诉给何小顺,因为何小顺对铁蛋子那种态度实在让他作呕,太没人性了,他没有资格知道铁蛋子的任何信息。
当他把这个信息偷偷地透露给安小从时。安小从冷笑道:这件事不怎么好说?他现在是没承认,可抓他时他是承认的?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插曲,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能有啥插曲?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白了。
两人正聊着,何小顺走过来了。
你看见铁蛋子啦?
没有?
咋判的?
不知道。
你也没问问?
问啥?登完记就让你走人了。
噢!原因白跑一趟呀?
何小顺啥信息都没听到,便很只失落地走开了。
我现在发现二师弟咋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天到晚总是鬼鬼崇崇的,他有啥心思吧?
他爱有啥有啥?不管咱俩的事?咱俩把咱自己生意做好了比啥都强。
唉?咱俩这生意,跟走钢丝绳有啥区别?每一步都带有风险呀?
风险就风险?摊啥事办啥事呗?
有些话确实不经说?两人聊这事没出三天,风险终于来了。
安小从的赌场被查封了,魏来明的舞厅也被查封了,两人同时都被抓进了拘留所。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两人自然无话可说了。
但让他俩庆幸的是,终究没有牵扯到房子本身。出去之后,再改行吧?只要有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三个月后,两人才被放出来。可刚刚被罚过款的他俩,又处于一贫如洗的状态了。对此,安小从感到极度的悲观,他对魏来明诉冤道:你说?咱们怎么干啥啥都不顺当?总是有一些揪心连命的事。我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肯不发这个财?守在家里多好?干么要遭这样的罪。
但魏来明不赞同他这样的说法,他反对道:我们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做过一件合法的事?但想发大财?又不得不去冒更大的风险。
闹了半天,还是贪心所致。但我己经折腾够了,不想再发什么大财了。为了发财?我还丢掉了一只手,我真感觉太不值了。
那你还想咋办?
我想把这层楼卖了,回家去过平淡的生活。
那你就卖给何小顺吧?正好,他还要扩大生意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大酒店我就他研究,那怕少卖一点钱,我都认可。那你呢?
我这好办?舞厅正常开,不搞那些五七八糟的事情就行了。
其实,走到了这一步,咱们几个也该学好了。身缠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财产也够用了?还折腾啥?
我也一样,我就不爱折腾事?你看在厂里办的那个炼钢厂?几乎都是何小顺在那张罗,我是很少出面管的?
就卖厂里的东西不怕折腾?
这话算你说对了,卖厂里的东西,我不但不怕折腾,反而还越卖越有瘾,因为这是两种感觉?就象我现在办的这个舞厅?跟卖厂子的感觉是一样的?只喜欢这样的折腾。
痛快!充实!没有压力?
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吧?
即然这样,那你就接着干吧?如果何小顺不买我那层楼?那我就卖给你。当时顶账是六百五十万,你就给我五百万吧?
你也知道,我和你一样,都被罚光了,没有什么钱了?但我会想办法货款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越快越好?
想路妮了吧?
咋不想?他对我挺好的。但我要是拿不回钱?我也不好意思见她?
各有所求,旦愿这事儿能成。
两人为了寻找以后的出路,一直聊到了大酒店的门口。这时,他们才发现,大厅里的装饰不但变了样?就连服务员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了。
呀?二师弟这是赚着啦?人和物全都刷新了一遍。
就在两人准备往楼上走的时候,一个女服务员迎了过来。
两位先生?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魏来明愣住了。
你不认识我?
女服务员歉意道:我们这里的客人太多了,我记不得了?
那你知不知道楼上的舞厅是谁开的?
楼上没有舞厅,舞厅在地下室。
你这丫头咋回事?说话咋颠三倒四的?这舞厅明明在楼上,你却说它在地下室?你说这话是何用意?
没啥用意?我是向导,是怕你走错了方向。
哎呀?你在说什么呢?我是舞厅的老板?还能找错了方向。
你不是我们的老板,我们的老板我认识?
你说的是魏老板?
不是,他是以前的那个老板?他把大酒店己经卖给我们的老板了。
啥?他把大酒店卖了?人呢?
你去经理室问吧?
说了半天,魏来明才听明白,原来,何小顺己经把大酒店卖了。
这小子?又再耍什么鬼把戏?咱们没在家,他不应该卖呀?
越担心什么事?就越发生什么事?走!去经理室打听打听?
来到了经理室,经理也没说出具体细节,只说他是从何小顺手里买的大酒店,手续也都是正规手续,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啥也别说了,大酒店终究还是卖了?可他卖的目地是什么呢?他人又在哪呢?
两人急于想知道这一切?当然,他俩更担心他会携款潜逃。因为他俩一直认为他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认为是认为?先找找再说吧?
可上哪找去呢?人海茫茫,他会藏在那个角落呢?
一晃几天过去了,什么信息都没有,看情形,一点也没屈赖他,他百分之百是携款潜逃了。要不,他咋地也会来找咱们吧?
几天的奔波劳碌,不但累得他俩精疲力尽,也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这回真的回应了那句话:我们早晚会沿街乞讨?果不其然,还照这道来了。
当年的千万富翁,如今变成了讨债鬼,魏来明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和打击。尤其当他听到国企时工友们说他的那些话?他就更是无地自容了。
喂?魏来明!咋的了?咋变成了这副德性?这可真是人不报天报呀?你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魏来明拄着拐杖,悬吊着一条腿,他现在就是有天大的气?也无力去反击呀?他只能忍着,无奈地忍着,因为他确实说不出来啥?
一次,他实在饿极了,就对安小从说:咱们去大排档那里看看吧?那里有很多熟人,他们看见了我们,肯定会让我们的?
安小从摇头道:大师兄?还是别去了吧?开大排档那帮人,大多数都是老国企的人,他们都恨死咱们了,咱们要是去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唉!恨咱们的人必竟是少数?不可能全都恨咱们吧?
你要这么想,你就自己去吧?我可不敢去?
他们不让咱也就算了,还能做出啥出格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有一种不详感觉。
你要这么说,我偏要进去走一圈不可?说着,魏来明便拄着拐杖走进了大排档。大排档里熟人很多,可见到他时都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此时,魏来明这才相信安小从的判断是正确的了。
人走到了这一步,也无所谓脸皮不脸皮了,魏来明昂起了头,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走出了大排档。
当然了,他也听到了背后有各种不友好的议论声,甚至还有人往他身上扔脏东西。
大师兄?没事吧?
安小从很担心他的情绪。可魏来明却似乎想开了许多?
这有啥?让他们恨呗?不管他们咋恨我?我也比他们强?我享受过的东西,他们连看都没看过。所以,我走到这一步,仍然没感到后悔。
大师兄?我俩总这么流浪也不是个事儿?咱俩是不是该找一个落脚的地儿?
咱俩连耗子洞都掏过了三遍,你看哪还有咱的地儿?
我看咱俩还是回厂里看看吧?也不知道那里都建成啥样了?万一能捡点破铜烂铁,咱俩不就缓阳了吗?
好吧?走到了这一步?蚂蚱也是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