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云关上了简陋的房门,徐修己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淡淡得吐出来两个字“感谢”。程凌云面带微笑回应“修己,不必客气。你现在刚醒来,这里环境太差了,不适合你修养,还是去我那里住些时日吧”。“好,如此便有劳了”。程凌云搀着徐修己慢慢战了起来,司机已经送完齐大夫回来了,正在外面候着。看到两个人出来,连忙打开门,两人坐好,车子向程公馆驶去。
程凌云是这淮城有名的青年才俊,其父程怀明在南洋做纺织品生意,近十年来逐渐发了家,便在淮城里也发展了生意。程凌云在南洋留过学,但想到淮城的落后,便还是拒绝了父亲要他留在南洋帮忙的要求,回到了家乡。回来的这五年里,他修桥补路,关注教育,淮城老百姓都视他为救世主,程家在淮城里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程公馆。这程公馆是中西合璧的建筑样式,两层小楼,虽没有旁边的几栋洋房看着气派,但是无论是园中的花草树木,还是房子的雕梁画栋都显示出了设计者和主人的精巧心思。管家打开了门,冲车里的程凌云弯了下腰,程凌云下巴点了一下,车子缓慢开到了园子里。
还没下车,一个穿着浅蓝色旗袍的女人就急急的过来了,这个女人身材纤细,走路利落,大气的面容上略带了一丝焦灼和担忧的神色。“凌云,你回来了”。“恩”程凌云搀着徐修己应了一声,女人的目光转向了徐修己,疑惑和恐惧的神色但也遮掩。程凌云看出来了,轻轻的捏了捏女人的手,“阿言,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向你解释。”“好”林言应了一声,转身走上了楼梯。
徐修己被程凌云带着进了一楼东面的房间,安排他躺下后,说“修己,我先去和阿言说些话,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喊管家就行”。“好”张修己配合着点了一下头,目送程凌云出了房间。
程凌云推门走进来二楼的书房,林言正望着窗户外面。听见门开的声音,林言刚想开口问张修己这怎么回事,却反被张修己抢了先。“阿言,你今日不是要去淮河桥的工地吗?怎么在家里呀?“林言是学建筑的,毕业后就和程凌云一起回来了,除了全国各地考察古建筑外,还会帮程凌云设计淮城的一些建筑。这次程凌云要建淮河桥,林言也大大小小帮了不少忙,今日本来是要和程凌云一起去送张修己最后一程的,可是淮河桥的工人打电话说出了问题,林言放心不下桥的进度,程凌云知道林言一直不怎么喜欢张修己这个人,也明白她很重视自己的建筑成果,便说让她过去吧,这才有了程凌云的这个疑问。“我过去看了一下,只是图纸标注一个小问题,我处理完了就回来了。本来想换个衣服去找你,没想到管家说张修己又活过来了,我正纳闷呢,你就带着他回来了。凌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阿言,你先别着急,也别害怕,听我慢慢说”。程凌云坐到了林言旁边,握住她的双手,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程凌云看了张修己最后一眼后,接着准备盖上棺材,张修己却突然咳嗽了两声,这突然的两声,让灵堂里的人只剩下了程凌云一个。徐修己的父母都已去世,他没有其他亲人,好友也只有程凌云一个。所以来送他最后一程的几乎没什么人,刚才吓跑的几个还是程凌云雇来要帮忙下葬的工人。其实,程凌云也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定了定神,往棺材里看了一眼,看到徐修己没什么动静,便轻轻喊了一声“修己”,徐修己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自己慢慢的用双手撑着坐了起来。“我在棺材里?”徐修己朝程凌云问道,“恩,我以为你已经…”程凌云把“死”字咽了回去。他接着说“你没事儿就好,先出来吧”。接着便是徐修己坐在椅子上,群众陆续听到消息来围观了。
林言听完,心中的疑惑还是没削减,“他,怎么会,突然活了?”林言皱着眉头问程凌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说,活着总是好的。这件事情以后可能渐渐就清楚了。”“恩,那你和他说话了吗?””我只是大概和他交谈了几句,还没怎么聊,想等他休息休息再说。“”恩”“不过,我觉得他好像不认识我了,对周围的一切也特别陌生的样子”。“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是,他明明是认识我的,可是刚才他看我的眼神完全像是看陌生人。还有,他会不自觉地四处张望,好像对周围地一切都感到好奇。”“嗯,不过不着急,我们之后再慢慢弄清楚。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再去看看他。”“好。”林言回到卧室躺下后,程凌云慢慢关上门,来到了徐修己地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