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山林中,一声嘶吼传来,那是一名壮汉,此时他趴在地面上,浑身淤青,只有左手手掌处带着鲜血。
胡山双掌猛地往地面一撑,站立起身,咆哮着,两行泪水不禁从眼中流出。
将胡岳留在劫匪身边,难免会出意外,拿了钱财后劫匪们出尔反尔的行为已经被胡山记住了,胡山不可能留下胡岳单独一人。
久久没有答复,匪寇不断出言嘲讽,胡山被匪寇激了几句,提及了胡山的妻子,不乏辱骂的话语,刚好刺痛了他的心,一时间暴起,试着与那六个匪寇拼命,想以退敌的方式,带着胡岳离开。
可想终究是想,胡山以一敌六,不一会儿便落败了,对方并没有使用动用武器,赤手空拳将胡山制服,并一阵痛殴,而后更是割掉了胡山左手的的无名指和尾指。
心情的悲愤,和身上的伤势,加上被一拳撂倒,重击在后脑上,胡山陷入了昏迷。
而今醒来已是事发的半个时辰后,那群劫匪已经带着胡岳离开了,独留胡山一人。
既是不幸中的万幸,同时也悲哀,附近没有什么妖兽,胡山活了下来,此为幸,而悲,却是那无边的精神折磨。
胡山想着胡岳还未死,还有存活的机会,希望的燃起,使胡山一时间好了不少,重振旗鼓,誓要救回胡岳,而后再次回到城镇。
......
林逸岑的步伐不快,他的状态很糟糕,不时咳血,所行之处,路人无一不是将目光投去。
胡山一路奔跑,身上的行李,包括战斧都被那群劫匪夺走了,身体轻了不少,速度快了很多。
进入了城镇,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改为小跑,目光四处张望,搜寻着什么。
“呼...”
先去从郊外返回已经有不短的距离了,胡山吐了一口气,实在是跑不动了,停歇了片刻,快步走着,在城镇的大街小巷中来回折腾。
一袭白衣的身形出现在胡山眼前,胡山面露喜色,加快了步伐,又顿了顿,面露挣扎之色,驻停了片刻,咬了咬牙,道:“反正都快死了,无所谓了。”
话音方落,胡山再次快步走去,刚要搭上白衣男子的后背,探出的手却停了下来,有些颤抖。
胡山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表情有些痛苦,低语着:“我做不到。”
胡山刚要离开,身前的白衣男子却转过身来,那是一名腿部有些毛病的中年书生,佝偻的身形与林逸岑有些相似。
胡山看到了中年书生,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装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迅速逃离了。
继续搜寻着,也许是耐心消耗得差不多了,胡山开始向路人过问是否见过一名拄着银白长枪当拐杖,身着白衣的年轻人。
答复很快就出现了,随之第一声答复的出现,越来越多的答复响起,胡山很快就找到了林逸岑行进过的路,顺着路线走去,路途上有些许血腥气味。
一摊没有被清除的血迹出现在胡山眼前,胡山眼神有些许闪动,摇了摇头,再次加快了速度。
......
林逸岑一注一拐地走着,忽然回过了头,看到了胡山向自己大步走来。
胡山的目光难以避免地与之林逸岑的目光对上,胡山的眼神不禁有些躲避,顿了顿,放缓了行进速度。
林逸岑发觉胡山身旁没有胡岳的身影,发现了胡山的眼神有些异样,有些猜疑,向胡山问道胡岳在哪。
胡山闻言眼瞳深处更加复杂了,装作没听清,喊了林逸岑一句,问他说什么,坚定了眼神,向林逸岑走去。
胡山步伐很急促,不是很自然,待得离林逸岑只有半尺距离时,胡山蓄势已久的拳头猛冲过去,对着林逸岑的后脑勺勾去。
林逸岑提前发觉到了,却没有躲避,眼皮遮住了神色复杂的瞳孔,压制住了闷哼的传出,向前倒向胡山。
胡山托住了林逸岑的身体,神色有些痛苦,低声道:“对不起了。”
周围的路人见状纷纷谩骂起来,还有人想胡山走去,看不过眼就要动手。不等路人接近,胡山即刻将林逸岑扛在肩膀上,狂奔起来,迅速逃离现场。
七拐八绕的,胡山出了城镇,气喘吁吁,将林逸岑平放在郊外地面上,却不敢看向林逸岑。
而后胡山对着林逸岑跪了下去,磕了三声响头,口中呢喃着什么,依然没有看向林逸岑。
起身之时,胡山的目光不小心扫到了林逸岑,看到了林逸岑嘴上的血迹,下意识摸了摸后背,抽回手掌,发现手掌染上了一片嫣红的液体,又跪下了。
先前胡山便已察觉到后背潮湿,以为是汗水便没有在意,现在看来,那一大部分都是林逸岑的鲜血。
胡山当时如同做贼心虚,扛着林逸岑跑了一路,完全不敢回头,更是生怕被认出来,哪有多余的心神发现。
胡山的身体有些颤抖,后背有些阴凉,冷汗不断冒出,跪着挪动着身体,向林逸岑靠近,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食指,探在林逸岑的鼻孔下。
五息时间过去,胡山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鼻息的传来,打了一个哆嗦,不禁猛然把手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