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岑在路上走着,身旁人流不断穿过,他似是没有发觉,手中拄着一杆银白长枪,一步一拐,缓缓行进着。
其眼瞳似是没有焦距,动作始终如一,周围的人眼里怀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不断有人低低细语,讨论着林逸岑,林逸岑听到,也混不在意,似是听着与自己无关。
“喂,小子。”
林逸岑虽已步入了而立之年,但外表的模样却如同弱冠,只是眼底的沧桑与弱冠之年的青年对不上号,沧桑隐藏得很好,如若没有足够的眼力,是无法捕捉到其沧桑的。
“喂,小子!”
又是一声喝声,对着林逸岑冲去,只不过语气中施加了压力,气势也更强了。
林逸岑犹若未闻,衔接着重复的动作,往前行去。
“小子,我给你面子了,停下!”
林逸岑头都没有转一下,只是保持着原先边低头边行进的动作。
一步两步,一声碰撞的声音,林逸岑撞上了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为何,也不想知道,低着头,只是绕了过去。
路人看在眼里,悄悄给林逸岑祈祷,林逸岑撞到的是一名大汉,人高马大,浑身肌肉壮硕,富含力量感。
林逸岑从他身边绕过的行为,无疑激怒了他,那大汉登时脸就黑了,语气有点低沉,吼道:“你找死!”
话音未落,拳头就裹挟着拳风向林逸岑的后背袭去。
林逸岑脚步一顿,侧步一闪,大汉的拳头便擦衣而过。
颜面被卸,大汉处于暴怒中,那一拳下去用出了全力,他也压根没想过林逸岑能躲开,收不住拳势,虽说没有跌倒,也被拳势带动着身体,前倾踉跄了好几步。
脚掌与地面撞击发出了几声震响,大汉堪堪停下,稳住了身形,惊疑地看着林逸岑,嘴中吐了几句粗鄙之语,再次打向林逸岑。
这次大汉没出全力,只是试探,林逸岑很轻松的躲过了大汉的攻击,大汉也不停地进攻着,愈发恼怒成羞。
林逸岑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一次失误,导致了无法躲过下一次攻击,无奈将银白长枪横挡身前。
大汉是赤手空拳,化拳为掌抓向了银白长枪,欲要夺过林逸岑手中兵器,银白长枪却发出了一股抗拒的力量,林逸岑借势也往前一推,将大汉的手掌弹了回去。
大汉惊疑不定,停下了攻击,警惕地盯着林逸岑,发现他已经汗流浃背了,嘴唇有些发紫,脸色苍白。
林逸岑见大汉停下,也未曾想过追击,又将银白长枪当成拐杖拄着,往前走去。
大汉一时间怔住了,他料想过林逸岑会追击、戒备防守或逃跑,唯独没有想过是无视他,慢悠悠地行走离开。
大汉的脸色有些阴沉,对林逸岑大喝站住,但林逸岑没有理会,继续走着,其身后的大汉看得咬牙切齿,愤怒再次上涌,呵呵冷笑着,没有追上去,看着林逸岑愈发远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着走着,林逸岑突然顿了顿,停下了片刻,而后又继续前进了,只是先前停下的位置多了一摊殷红的液体。
......
不多时,林逸岑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药铺,与胡山等人相见,药刚好抓好,胡山与李郎中和药铺伙计道了别,一行人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了间客栈住下,休整。
客栈的房间有大小之分,也有对相关人数对应的一到五张床位,一间三人房要比两间单人房便宜些许。
胡山单独给林逸岑开了一间房,自己和胡岳一间。
这个行为对胡山来说,有着戒备的因素,在林逸岑眼里,却是成了胡山尊敬自己的表现。
胡山打点了客栈小二一些小费,劳烦小二代劳煎药,还点了一些酒菜,分别送上了自己和林逸岑的房间。
除此之外,天黑前,胡山还带着林逸岑去买了一套合身的新衣物。
......
第二天侵晨林逸岑等人就起床了,胡岳睡眼惺忪,被胡山拖着起身,在客栈吃了一顿,打包上一些酒菜,整理好行装,已是清晨,开始返回胡山的住所。
林逸岑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叨扰胡山等人,胡山呦不动,就任由林逸岑离开,胡山看着孑然一身的背影,眼中有着些许复杂的神色,带着胡岳离开了。
胡岳一步三回头,对于这个眼中的大哥哥,虽然胡岳没有怎么与之交流,但却喜欢上了他,属于单纯的好感。
看着林逸岑的背影逐渐远去,胡岳眼中的恋恋不舍才逐渐消散。
......
几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堵在胡山和胡岳面前,此时此刻此地已是郊外。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一段台词从一个跑龙套口中传出,似乎特别熟悉,张口就来。
胡山在遇见他们之时,便猜测出了他们的意图,如今他们亲口说出,不禁脸色阴沉起来。
胡山不想遇到意外,把一个兽皮袋从腰间抽出,抛向了劫匪,面色有些阴沉,道:“可以了,我身上的钱财都在这里了。”
“呵呵,大哥你看,还真有人蠢得以为交出钱财就能保命。”
“是啊,大哥,我看这家伙挺老实的,把那小屁孩扣下,让他回去取钱,好好压榨他如何?”
领头被称为大哥的劫匪头头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好好好,跟了我这么久,总算是继承了我一点智慧。”
那劫匪头头顿了顿,又对着胡山父子大喝道:“听不懂人话?愣着干嘛?把孩子留下,然后去取钱。”
胡山闻言,面色有些阴沉,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决,孩子是不可能留下的,但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六个人,强行打斗,只会葬送了自己和胡岳性命,原地驻立着,绞尽脑汁思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