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还剩下十五个匪寇,林逸岑与胡山背靠背警惕着四周。
林逸岑气力不济,呼吸显得有些困难,手中的银白长枪随着林逸岑的手臂轻微颤抖着,原因并非恐惧,也非激动,而是力量不支,握不稳了。
胡山的后背贴着林逸岑的后背,轻微的颤抖自然能感受到,用仅他们二人可闻地声音,问道:“你怎么样了?”
林逸岑的声音有些低沉,回应道:“重伤在身,久战必败,唯有速战速决才有一线生机。”
说罢,林逸岑将银白长枪当成拐杖,驻在了地面上,挺直了腰板,身体站的笔直,如同一杆枪。
林逸岑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上了双眼,一口气含在腹中,没有外泄出分毫。
低沉的话语声在匪寇中游动着,一道道目光不断流转对视,一颗颗头颅点动,拉弓声落下,四把弓被拉成满弦,附在其上的箭矢的箭头寒光闪闪。
咔咔两声由一把弓弩传出,弓弩上的箭矢比之弓箭上的要细小,也更为尖锐,但相同之处,箭头都是对着林逸岑。
周遭发出的异响与谈论声都没有逃过林逸岑的耳朵,被精准地捕捉,声音由谁发出,都被林逸岑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手势的落下,弓弦的颤动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原先附着其上的弓箭已经嗖的一声破风对着林逸岑疾射而去。
与此同时,林逸岑动了,纵身一跃,腾空转了三圈,将箭矢一根不差的击落,落地瞬息,就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一声大喝,五声噗嗤声接踵而至,仅仅一枪,刺穿了五个匪寇,他们的身体通通应声爆碎。
银白长枪并未接触到匪寇,在林逸岑刺出的时候,激射出了一道枪芒,将之五名匪寇一一穿透了。
惊恐的表情浮现在余下的十人脸上,倒在地上的五具尸体,其一便是他们的头儿,还有寨子中的二号人物。
余下的匪寇中,七人撒腿就跑,还有两人顿了顿,反应过来,也跑了,仅留下一人,愣在原地,不为所动。
冷汗遍布了那人的全身,颤抖很是剧烈,在胡山一刀落下后,人首分离,排泄物湿润了他的衣物,散发出一股恶臭。
林逸岑站立在原地,看着匪寇远去,双眼愈发昏暗,看到的事物变得越来越模糊,向前走了几步,身体摇晃,重心不稳,栽倒在地,眼睛就此合上。
林逸岑失去意识前,仿佛听到了胡山的呼唤,想要作出回应,却已失去了意识。
胡山跪在林逸岑身旁,颤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林逸岑的身体,泪水再一次从他眼眶中流出。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此时却是在抽泣,哽咽,嘴中嚅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
骤然间,胡山站立起身,一扫之前的情绪,口中念念有词,道:“不能拖了,时间越久,他就越危险,先找岳儿,然后带他去就医。”
而后胡山三步并作两步,在寨子里快速搜寻,很快找到了胡岳,没来得及打量胡岳的状况,把他放在推车上,赶向林逸岑,将林逸岑也平放在推车上,向城镇全速疾去。
寨子里有不少金银财宝和武器等等,胡山都没有光顾,就连一些衣不蔽体的妙龄美女,胡山的目光也仅仅是扫过,没有多余的停留。
一路颠簸,不提林逸岑,就是胡岳也没有苏醒,胡山不免急了,几次险些翻车,而后镇定下来,保持着力所能及的最高速度,向城镇前去。
......
胡山大口喘气,招呼着四周的人,大喊救命,将林逸岑与胡岳送到了郎中面前。
一番诊断,见得郎中唉声叹气,胡山的目光顿时失去了不少神采,面露复杂之色。
郎中缓缓开口,道:“这孩子没事,只是吃了迷药,昏睡过去,药效过了自然就醒了。”
胡山闻言,眼中的神采亮了些许,但很快就重新黯淡了,比之先前更为暗沉。
这年轻人已经断气了,逝者安息,生者如斯,节哀。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地砸落在胡山身上,胡山的面色霎时间变得苍白,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
林逸岑的战绩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城镇,那处山寨也在胡山的指引下暴露,有价值的物品被人们搜刮一空。
林逸岑已经被安置进了棺材,明日便要下葬,很多人都来为他送葬,低沉地声音不断响起。
“天妒英才啊!”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闻言,嗤之以鼻,道:“切,什么天妒英才?分明就是庸碌无为的人没人在意,早死晚死都无所谓,可有贡献的人不同,被很多人知道,死得早,自然是家喻户晓。”
“什么日子都分不清楚?这是谁家的孩子?”
大喝声裹挟着愤怒,那少年闻言,直接撒腿就跑了。
......
悲戚结束了葬礼,人们很快就散了,在胡山的强烈要求下,人们为林逸岑立了一块碑,记载着他的丰功伟绩,连同胡山也被冠与英雄的称谓。
此时,胡山在一处青楼里,大口灌酒,被几名妙龄女子服侍着,他试图用酒精和美女麻木自己,可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于事无补。
胡山丧妻之后,便做了鳏夫,不再沉迷女色,此次破戒了,也没有缓解他的心情,反而想起已故妻子,他嚎啕大哭起来。
“死了,林逸岑也死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