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是赖文辉叫我今天先别去上班...”
“嗯,行了。”电话的那头已经挂断,既没有问赖文辉是谁,也没有问为什么叫我别上班。人事的同事总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他们会像记者一样刨根问底,这会儿又像躲瘟疫似的避之不及。
赖文辉没有安慰我,他吹着口哨进了洗手间,不久就传来淋浴的声音。
我死死忍住才没有流泪,挣扎着又坐回桌边。胡乱想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才想起给人力打电话请个假。理由当然是编造的,但不算随便,我之所以不能去上班,赖文辉的出现应该负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责任。
赖文辉终于从洗手间出来,还是穿着四角裤,头发还在滴水。他走到桌边,想拿黄诗雅的杯子。我伸手一把夺过来,紧紧拽住。赖文辉摇摇头,桌面滚满水珠。“我上她的时候你不阻止,反倒阻止我用她的杯子。”
我没说话。
赖文辉转身到厨房,拧开水龙头,伸长脖子喝了个饱。随便转了几下,也不管关没关紧,就回了黄诗雅的房间。
很快他就换好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你不能这样就走!”我喝止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说:“行,说了要当你师傅的,今天就先教你一样。不过...”他指了指我,“你得换个衣服,除非你打算穿着睡衣出门。”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下手机,回到房间去。我到底在想什么?我自己也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让赖文辉过来住,明显就是引狼入室,他和黄诗雅...我摇摇头,尽量不去考虑这件事。我居然还为了这样的事不去上班,跟着他又能怎么样呢,我叹了一口气,有点想揍自己一顿。
我看了一眼镜子中那个头发乱糟糟的窝囊废,连眼神都凶狠不起来。这样的人跟废物有什么区别?我咬咬牙,决定要彻底地改变自己。拉开衣柜,今天不用上班,就不必穿职业装出门了,我选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和牛仔裤,希望不要显得太过losser。
等我打开房间的门,客厅早已没有人。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猛地推开黄诗雅的房门,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件撕得粉碎的衣服,孤零零地挂在衣柜边上,然后是混乱的被铺,以及掉到床尾的情趣内衣。一股潮湿而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黄诗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有很多面,我脑海中闪过赖文辉这句话,突然有种窒息感。
房间里依然没有人。
我逃似的关上门,又搜寻了厨房和洗手间,除了湿漉漉的地板和还在滴水的水龙头之外,一无所获。我回到桌边,发现手机已不翼而飞。
赖文辉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昨天才见过他,我带他回来,他进了黄诗雅的房间,今天又经过客厅去了洗手间。我只不过见过他寥寥几面。没有电话、没有微信、没有QQ、没有住址,我为什么会让一个毫不认识的人过来?
他可能是个piao客、骗子、流氓、小偷,我一无所知。就因为他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高深莫测的话?他是一个很有技巧的骗子。不,或者仅仅是我蠢。
F***!
我用力扇了自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