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卡露夏瞪大眼睛，以一种极为懵逼的状态看向克希拉尔。
“如她所说，我莫名其妙被加了一个把整个蒂莉娅送上天的任务。”
水货神明摊开手。
祭坛四周的幻影已经消散不见，空旷的场所内恢复宁静。
“再试一次？”
安斯塔普有些意犹未尽的抚摸了下刚刚触碰石柱的手指。
“你的身份更重要才对。”
克希拉尔微微眯起眼。
关于安斯塔普，他只知道是星光城城主的私生女。但现在看来，她的身份并不简单——可以与神明沟通，可以触发古老的祭坛，显然占卜少女的身上有着高深的秘密。
“我从出生下来就是如此，除去我奇怪的天赋，我与其他平民并无区别。”
安斯塔普说着，将身体往前走了几步，并用眼神询问是否再一次触碰石柱。
“等一下！”
亨利的声音从后方穿来。
“刚刚自称鸣流的女神...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黄金国王凝重地看向克希拉尔。
“嗯，在蒂莉娅之外，有着一个极为宽阔的空间，它叫作宇宙。”
克希拉尔微微站直身体，好让自己看上去有点神明的样子。
“我不是说这个...观星协会与炼金协会几十年前就已经确定这个事实，我在意的是，您真的会带着蒂莉娅步入宇宙么？”
亨利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
“看起来我的职责就是如此。”
克希拉尔点点头。
“但父亲告诉过我，如果可以，永远不要妄图仰视天空。”亨利的表情舒缓了几分，“很久以前，众神们合力进行了一次占卜。他们预见蒂莉娅可能会亡于天空来客。”
“但也只是可能。”
卡露夏在旁边安慰道。
“无论如何，蒂莉娅都没可能成为核心宇宙的助力吧。”
亨利笔直地看向水货神明，后者已经猜出他的意思。
“宇宙万物都有一个寿命期限，即使是神明种都会被定期毁灭，星球和文明的寿命也是如此。”
克希拉尔如此说着，用眼神示意安斯塔普再次触碰石柱。
“您是在劝我要长远考虑么...”
亨利苦笑几声，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父亲的话令我不安。但占卜终究只是昭示着可能性，而非绝对性，所以我支持您的思想。”
与此同时，安斯塔普再次触碰石柱。和刚刚一样，四周出现了无数幻影。这些幻影纵横交错，虚无缥缈，不仅很难看清，而且即使看清也无法读取这些图像的含义。
石柱上方再次出现鸣流的映像。
“...嗯？”
鸣流的表情看上去很惊讶。
“是我说的不够清楚么？”
她眨了眨眼睛。
“关于安斯塔普...”
卡露夏在旁边提醒道。
“噢，这小姑娘是蒂莉娅本身。”
鸣流一拍脑袋。“蒂莉娅拥有星球意识，它的名字叫空伦。由于众神陨落日，它也被迫进入休眠状态。最近恢复的差不多，就将一部分意识化为你们面前的这位小姑娘。既然你们不知道这件事，显然它的计划出了点小差错。”
“还有一件事！”
克希拉尔突然联想到上司雷伊顿拖欠他好久的功法，于是打算向总上司汇报一下。
“我很忙的诶...”
鸣流嘟起嘴，然后关闭了映像。
“上司都一个样。”
艾多玛幽幽地说了一句。
“安斯塔普！！！再摸一次！！！”
水货神明挣扎着看向占卜少女，希望再次跟鸣流取得联系，但这次占卜少女并未睁开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
“消耗太大吧，毕竟是跟那种存在取得联系。”
卡露夏有点担忧地说了一句，然后示意着水货神明今天到此为止。
普里亚德刚刚解除危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而且不死国度密克苏的军队也在逐步逼近。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克希拉尔知道不能耽误黄金国王太久的时间。
“...那么今天到此为止吧。”
克希拉尔调整好心态，环视一行人。
他也需要点时间消化这些巨量的消息。
...
普里亚德王城内。
王城泛指王殿周围的建筑群，这里大多居住着贵族与骑士。每当夜晚降临，王城就是这世间最灼眼的不夜城。
此时正值下午，是王城最为慵懒的时刻。因为这个时间段，王城内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黑袍怪人都在大街上，时而抬头打量建筑，时而抬头打量行人。
“变样了啊。”
他自言自语道。怪人的声音嘶哑的吓人，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力。
趁着街上的行人还比较少，他在小巷内快速穿梭，很快就抵达一间隐秘的小屋。
黑袍怪人推开门，注视着小屋主人。
“你也变样了啊。”
半分钟后，他吐出这样的话语，然后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老了，但您还是没变呢。”
小屋主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咳嗽着，剧烈到仿佛可以把内脏咳出来。
“还能干活么？”
黑袍怪人拉下兜帽，露出了一张与声音不符的脸。这张脸极为年轻英俊，金发碧眼的容貌看上去像是矜贵的贵族。
“只要您需要，红蜘蛛永远为您效劳。”
老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从桌子上举起匕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那就好。”
黑袍怪人露出满意的表情，休息片刻后再次拉上兜帽打算出去。
“亚瑟斯大人。”
就在将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老人叫住了他。亚瑟斯没有转身，只是站在那里。
“怎么了？”
“索波娜小姐还在等您。”
“...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三天后我会回来取货的。”
亚瑟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快步离去。
老人在屋里继续剧烈咳嗽着，注视着象征普里亚德噩梦的那人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