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去上学了,公子正在院外等你。”
墨染为清欢披上了衣衫。
清欢的脸又是微红。从昨晚到今日已反反复复好多次。
每每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她脸红什么?清泫又不是旁人。再说,她又不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小姐,我听说今日是凌王殿下在尚书学院的最后一日。”
“先管好自己再管别人。”
“是,小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墨染看清欢突然变了的脸色,慌忙认错。
清欢没再吭声,踱步到院外,看到了那人。
那人微笑,顺手牵起她的手向府外走。平日也是如此,今日清欢却有很微妙的感觉。
今日第一课,是禾夫子的课。
清欢挺喜欢这个夫子的,倒也乖巧的很,十分积极地回答问题。
偶尔错误,禾夫子也只是温和付之一笑,耐心讲解,一身温润的书生气质,与聂夫子的睚眦必报天壤之别。
课罢,又是骑射课,但今日没有医学课。
今日叶满也有兴致去上骑射课。
清欢今日是说什么也要去上骑射课。
慕清泫的脸越来越黑。若真是闹起来,也比不过清欢。
最后,他只是静静地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看他们相谈甚欢。
越看越生气,几近暴走,仍是不肯离开。
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他当然要盯着他们。
昨日刚亲了他,今日就不负责任了,哪里有这样的事!
虽然全程叶满并没有怎么回清欢,可清泫还是看叶满越看越不顺眼。
遂刚到校场,清泫就拉走了清欢,尤其离叶满很远。
叶满看在眼里,唇角勾了勾,静静而立。
“今日大家怎么了,来这么多人?”
风卿远到场,看到校场里的某人眸子一亮,走到中央,调侃道。
“既然今日人多,那不如我们便玩个游戏吧。”
风长渊顺了风卿远的话,余光也瞥向清欢。
今日紫裳蓝衫的她,站在人群里分外出众。
既然有美人在场,为何不表现表现呢?
“怎么玩?”
“是骑射课,当然是射箭。两人一组,一人一箭,输的人要把自己身上的一个物件交给对方,男女不限。”
最后四字一出,在场的众人表情不一。但大多都是兴奋与跃跃欲试。
“那便抽签决定吧。”
众人答好,拿着发的纸条写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交给风卿远。
清欢也要写,清泫拦住了她,声音冷清:“你什么都不会,故意输东西?去休息台。”
“若真想玩,慕小姐可以和我一起配签。”
闻此,站在不远处的风卿远插了清泫的话。
清欢眸光一亮,欲答好,清泫又道:“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玩罢。”
我帮你,定不会输的。
“那,辜负容王美意了。”
她朝风卿远施了一礼。
“无碍,慕小姐开心就好。”
他望向慕清泫,眸光闪了闪。
清泫假装没看见,已帮清欢写好纸条。
纸条上的字凌冽飘逸,风骨可见。
不多时,各人的签已交到风卿远手上。他随机混好,开始配签。
“一,李瑜对顾秋辞。”
众人一片哗然。目光在风长渊,顾秋辞与李瑜三人身上转。只可惜并未得到理想结果。
风卿远不知情况,继续念道:
“二,叶满对慕清泫。”
叶满眉毛一挑,改变了以往雷打不动的状态。抬眼便对上慕清泫冷冽的双眸。
“清泫,你待会下手轻些。”
闻言,慕清泫看他的目光更加不和善。
“四,凌王对慕清欢。”风卿远惊愕。
此语一出,清欢只想骂人。
冤家路真窄。
看着风长渊对她别有深意的笑,她真想吐,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难受死她了。
清泫的脸色显然比清欢更不好。
众人也想看这对热闹。
“五,姚安宁对常泠。”
…………
“十二,慕清绵对常宁。”
“十三,谢衡对风慕。”
“十四,云芜对姜栎。”
“现在请大家移步休息台。第一场上。”
风卿远发了命令,众人也不好耽搁,快速为他们空出场地。
结局自然是李瑜假装输给了顾秋辞,将自己的玉佩予了顾秋辞。
任人都知顾秋辞与凌王有些什么,谁敢不知眼色。
第二次场,就有好戏看了。
一个是清公子,一个是静公子,真让人难取舍。
清欢又拉住清泫小心嘱咐两句,又引得慕清泫和慕清绵一同火大。
叶满已静静入场,抬臂,精准一射,直入靶心,手法快而凌厉。
不及众人喝彩声响,他便已退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不禁汗颜,这静公子果真不负盛名。
入如风的无声,出如云的沉稳。
清欢忽然觉得方才担心多余了。
慕清泫的脸色更黑了。
众人更是不敢出声。
“长歌,不如过来正大光明的看。”
冷不丁一句话,众人齐齐朝风卿远望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了一抹俏丽的身影。她身旁跟着的是一位皮肤白皙的翩翩公子。不是长歌公主风思吟和她的伴读常容还是谁呢?
经他这么一点名,风思吟立刻原形毕露,拉着常容进了校场。
“三皇兄,这不是长歌今日又被父皇给拽回去了,心里不免对学府不舍,就来探看一下。又不想打扰你们,才出此下策的……”
“纵使如此,你也不应该拉着常容乱跑。”他无奈。
见着常容朝他行了一礼,又朝不远处的常宁、常泠点了点头。
如何形容常容呢?用风卿远的话说,就是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纯净如白纸的少年。
这样的性子,可能也与他家族关系有关。亲姊掌权,自是护他一世纯净。这么干净的少年,又怎能让她老是画出那不光彩的一笔。
“我这不是偷……”
“咳咳,长歌,你既有心观摩学习,那便过来罢。”
风卿远闻言,立刻止住了她,怕她再说些有损皇家尊严的话。
风思吟立刻乖乖闭嘴,拉着常容走到了清欢身侧,向她点头问好。
清欢自然也回了一礼。看向常容时,竟发觉此刻常容的双颊染上微微红晕,白里泛红,整个人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清欢看着他,心下慨叹。
该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才长成他这般纯粹的少年,就连女儿家看他都会脸红。
可这姓氏,除了与谢氏在京城并列齐头的常氏,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