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欢又把眼睛放到刚到的少年身上,就像移不开了似的,他气急,早已移到校场,举起弓弩,箭矢穿空而过直直射向靶心,愣是将原本的箭矢一分为二,代替了它的位置。
他退场,众人惊愕,莫不敢多说一句。
这明显的清公子和静公子有嫌隙。
叶满眸光微转,似乎不在意,道:“我输了。”
清泫没搭理他,径直把清欢拎到自己身边,十分张扬。
风思吟有些难过。
慕清绵的看向清欢的目光更加幽怨,有些事,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
顾秋辞更是会心一笑。
“叶满,你要把什么赠与清泫,我替他收吧。”清欢一脸笑眯眯。
“我不需要。”清泫果断拒绝清欢“好意”,又把她拎出离叶满好远。
“这是家妹想要赠与慕小姐的,本来今日也要转交。”
叶满特地递到清泫面前。
他确认无误后,神色有些不自然,看着清欢欢喜收下,没了下步动作。
比试很快,马上又到风长渊。
他自然是神色飞扬的上了场。清欢看着他,拳头渐渐握紧。
清泫歪头看她,果然见她神色不对。
他的确是担心她遇见皇宫里的任何一位,尤其是风卿远。可现下反应,她明明对风长渊的羁绊更深。
他知道少女自四年前醒来就不时露出难过的神色,这几年明显好太多。可见到风长渊后,她便似乎又回到从前一般。
那为何风卿远都忘了,独忘不了风长渊?
他也明白,她对风长渊的全是恨。可若是没有喜欢,又哪来那么深的恨……这一刻,他真真实实的嫉妒校场中央的那人。
随之,但见风长渊仰起头,眸中尽显自信,扬起弓,似是随意一射,正中靶心。众人喝彩,风长渊自是满脸笑意地看向她,似乎就等着她的主动认输。
想要我的东西,除非命比我长。
清欢不屑勾勾唇,满目笑意:“容王殿下,清欢想请你代清欢射这一箭。”
“慕小姐,你这算作弊吧。”风长渊话语深沉。
“作弊?清欢记着凌王殿下的规矩又没说不能让裁判帮人。反正最后裁判输了按照规矩也是清欢输了。清欢一介弱女子,答案自是没有悬念。若是让容王殿下帮清欢一把,还可以为大家留些悬念。凌王殿下,你说呢?”
看着风长渊因为反驳不了她,而眸色逐渐变深,清欢只是微微勾了唇。
经历前世,她可知道这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最怕的是什么。若不是有她家和顾秋辞帮着他,他这么蠢如何能登上皇位。
不是喜欢温婉端庄的吗?那她就偏要张扬给他看,看他还留心思不留。
见他良久不语,清欢又道:“凌王殿下这是应了?那便多谢凌王殿下高抬贵手。也多谢容王殿下能够帮清欢这个忙。”
风卿远朝她致意,从容走向校场。有她当筹码,这一箭定也是不会输给风长渊的。
抬臂,拉弓,瞄准,射箭,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硬生生将风长渊的箭矢打落,并没有做到清泫的那般绝。
清泫见了,反而脸更黑了。
从一开始答应她来校场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此幕闭,清欢又欣欣然朝此刻脸色极为难看的风长渊施了一礼:“多谢凌王殿下礼让。既然清欢有他人帮忙,便也不能要殿下的东西了。”
闻此,风长渊的脸稍稍缓和些。自然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道:“既是本王输了,当循矩的,不知慕小姐喜欢些什么?”
清欢暗骂一句流氓,脸上笑意不减:“凌王殿下如此说,清欢便不客气了。”
“自是应该。”
“清欢直说了。清欢想要殿下的二十八根发丝。”
我的八年韶光和儿子的六年生命,不忠不慈,一一奉还。
她特地耐住内心的恶心,又朝他走近几步,尔后大声道出。
风长渊一下子蒙了。
他以为她是过来说悄悄话的。感情他多想那么多。
“你可知你的要求是什么意思?”
风长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鸷。他到底是不怕的。慕清欢的要求可是太过无理,明显是她理亏。
“清欢知道。可殿下不是说输的人要将自己身上的一件物件送与对方。以清欢的理解,可不就是身上的东西喽。可是若是要殿下的手脚胳膊,对殿下是极不划算。而今的最佳选择,也只有殿下的头发了。是殿下说要清欢自己要求的,难道说,殿下说话不算话?”
她依旧瞪着那双亮盈盈的眸子望着他,模样看着极为单纯,竟已然让风长渊说不出话来。他这才感觉到慕清欢怎么这般不好对付。
这番话,显然已经将众人对她的误会剥削的一干二净。
顾秋辞面色一沉,上前道:“清欢,你可知你的要求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不会是清欢的吧。是凌王殿下有言在先,是别人不好意思向清欢这般实事求是。若是问起,清欢自当实话实说的。再者,顾小姐与清欢很熟吗?我记着,你应该和我妹妹更为相熟才对。请顾小姐以后不要这般称呼清欢让妹妹误会。”
此话自然是一顿歪理邪说,可着实让顾秋辞找不到什么缝隙长刀直入去抨击。
她眸色一沉。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是小瞧慕清欢了。她以为她还是个蠢的,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会用在她身上。
她正欲开口反驳些什么,风长渊就已经拦住她开口。
“不就是头发吗?给你就是。不过,可希望慕小姐要好好保存,将来,可能会派的上用场。”
说罢,他拿起长剑一挥,一缕发丝便掉落手中。他伸去予她,她却是没有接。
“凌王殿下,没数清啊。不过没关系,清欢方才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就当了真呢?让殿下变作这般,清欢着实有愧,也当割发谢罪。”
说着,便夺过她手中的长剑也要割发,被风卿远立即拦了下来:“事不怪你,无需自责。女儿家的发丝也是比男儿珍贵许多,皇兄你说是吗?”
风思吟见气氛越发飞扬跋扈,立即附和。由此带动着常容及众多班生附和。
风长渊脸是越发的黑了,气愤又无法出声。良久,道:“确实如此。”
“多谢殿下饶过清欢。”
她假装十分惊慌,受宠若惊,应了下来,似乎生怕他返回,便带着思吟和清泫到离他很远的地方。
风长渊身边,自也是不敢站太多人。疏疏拉拉间,已经不剩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