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汗颜,不曾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催着成亲的一天。好在自家父亲并不是迂腐之人,也有众多大臣想要将自家女儿嫁给孟西洲,皆被孟庆川以“犬子年纪尚小,当以政业为重”回绝。
“苏小姐,皇后娘娘请您到宫中一叙,跟奴才走一趟吧。”一大清早,皇后身边的太监魏公公就来苏府请人。苏南风虽不愿去,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魏公公到了皇后宫里。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沈皇后端坐在上,冷笑一声:“当真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能引得四皇子失了皇家体面,赐座吧。”
苏南风一听这话,便知今日来此不是什么好事,答道:“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我知道苏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苏太保惯着你宠着你。但你终归要学些女子的三从四德,怎能不顾脸面勾引男人?何况你勾引的还是四皇子,你这可是魅惑皇室中人,是要杀头的。”沈皇后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说罢便与身旁的宫女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臣女敬您是一国之母,不想对您出言不逊。但臣女自小便被爷爷与爹爹教导为人不可恶意中伤,不可恶意诽谤。这些,难道沈相不曾教过皇后娘娘吗?”苏南风说完这些话,底气反倒更足。
“你......你竟敢如此跟本宫说话,来人,给本宫掌她的嘴!”沈皇后作势就要晕过去。从殿外进来两名侍卫,摁住了苏南风,皇后身边那名宫女走到苏南风面前,刚扬起手,便听到殿外传来一声:“我看今日谁敢动手!”
周逸轩面色阴沉,快步走了进来,全然不复往日的悠闲,道:“皇后娘娘,本王平日里处处敬着您,没想到您如今管的这么宽,竟都管到外臣家眷身上了,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
沈皇后怒火中烧,说话失了分寸:“你个小贱种,竟帮着外人顶撞我?”
周逸轩听到“贱种”二字,脸色瞬变:“本王是父皇亲生的儿子,是父皇亲封的建安王,如今却被皇后娘娘骂作贱种。敢问皇后娘娘可曾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
“今日之事,本王可以不告发,但也请皇后娘娘记住了,本王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同样,本王的人你也动不得!”周逸轩说罢,拉着苏南风转身就走。苏南风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周逸轩,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到了宫外,苏南风向周逸轩行了一礼:“今日多谢殿下。”周逸轩扶她起来,道:“南风,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你不必客气,以后在我面前也不必行此大礼。”
站在远处的孟西洲与秦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孟西洲竟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秦海连忙跟了上去,只听得孟西洲说:“四殿下与苏小姐真是好兴致,这是又要结伴去喝酒了?”
苏南风刚被皇后借此事羞辱,见孟西洲又出言讥讽,微怒道:“臣女与四殿下要去何处,孟大人怕是管不着吧?还是如今的监御处权力大到连别人的隐私也要管?”苏南风说着说着眼圈便开始泛红,“殿下,臣女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大人可真是好口才,一句话便将人气走了。”周逸轩冷哼一声,也转过身,回了宫。
秦海见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问:“大人,咱们还进宫觐见皇上吗?”
孟西洲心里没来由的窝火,还掺杂一点愧疚,答道:“不了,回监御处。这几日都向皇上告假吧,就说我染了风寒,不宜面圣。”
孟西洲在监御处翻阅着案卷,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今日自己是不是真的说错话了?要不要去赔礼道歉?孟西洲正纠结着,秦海推门进来,道:“大人,三皇子刚刚派人来信说要见您,现下就在春风堂等您。”
“知道了,走吧。”
此时苏南风正与思思从锦绣阁出来,路过春风堂,苏南风问:“这是什么地方,怎得如此热闹?”思思红了脸,答道:“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这是风月之地。”苏南风还是禁不住好奇,又向春风堂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了孟西洲与秦海,只见孟西洲向秦海交代了几句,便独自进去。
秦海正在春风堂外百无聊赖的站着,就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秦海回过头,是苏南风,他笑道:“苏小姐怎会到这里来?”
“怎得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苏南风反问道。
“苏小姐,这可是吃花酒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家,还是远离这里吧。”
苏南风笑了:“我也就是路过而已,正巧看到了你和你家大人,没想到你家大人吃花酒都不带你进去,可见此人十分自私了。”
秦海一听,着急为孟西洲辩解:“苏小姐你误会了,我家大人来此是有公事要办,并非来玩乐的。而且,大人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
苏南风自然是不信,但也不再提孟西洲,只与秦海闲聊了一阵,就准备回府。
“苏小姐怎么不继续聊了?”孟西洲从春风堂中出来,“我看您与秦海倒是十分投缘,不如我给秦海批个假,您二位找个地方坐着慢慢聊?”
苏南风转过身来,盯着孟西洲:“孟大人难道连自己属下交朋友都要管?看来这监御处如今真是权势滔天啊。”
“......”孟西洲被苏南风噎得说不出话来,本来想好的道歉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既然孟大人没什么事,我就回府了。”说罢,苏南风向着秦海微微一笑,转头就走。孟西洲瞪着苏南风的背影,他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憋屈。
秦海笑道:“大人,要我说,您这嘴啊,就是太毒。您看看,又把苏小姐气跑了吧?”
孟西洲也不接秦海的话,只说了句要回孟府,让秦海不必跟着,便扭头走了。
“爹,今日三皇子约儿臣见面了,”孟西洲一回家便向孟庆川禀报,“他说,要儿子近日多留心右相林峰。”
“哦?那你怎么看?”孟庆川听到林峰,显然来了兴趣。此人在孟庆川还为左相时只是个尚书,如今年纪轻轻便登上了右相之位,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胞妹,贵妃林晗颇为受宠,林贵妃生下二皇子,但这二皇子自小身体羸弱,很少露面。
孟西洲没有答话,显得心不在焉。孟庆川不由得侧目,他还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在谈政事时分心,不禁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将我儿魂魄都勾走了?”
孟西洲回过神来,不禁有点尴尬:“爹,您想多了。只是今日无意间言语冲撞了那个苏南风,想来有点愧疚。”
“苏南风?不错不错,我儿子甚有眼光。”孟庆川顿时喜笑颜开。孟西洲见自家爹爹这样,不禁无语,只得将话题扯回正轨:“爹,您别想多了,咱还是继续聊聊林相吧。”
孟庆川一听孟西洲转移话题,笑意更深:“不聊不聊,既然周逸嵩叫你多留意,你就多盯着些,总能找到蛛丝马迹。我这个糟老头子早就不问政事咯,现在我只想对我儿子的婚事多上上心。”孟庆川边说,边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