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北京大名府,杨志因为在东京街头斗杀无赖牛二遭刺配于此,大名府梁中书在演武场考较了杨志的武艺,觉得此人能堪大用,便差遣杨志押送生辰纲送往东京太师府蔡京处。
这杨志一路晚歇午行,来到了黄泥岗,众人因为酷暑难耐便去林中避暑,哪想林中早有人在,杨志聚神看去,领头的一人身穿麻布罗衫,身形魁梧,其余六人有的书生打扮,有的道士打扮,有的苦力打扮,其中有一人一头赤发,面型凶恶,浑然不似好人。杨志遂拔出佩刀,刀锋遥指众人喝道“你等是哪里来的强人?要剪径俺不成?”杨志也不好确定眼前七人是否强人,只是吓唬一番。
“你是哪里的强人,俺兄弟七个只是从濠州而来,去东京贩些枣子,却没有金银傍身。”领头的那人将杨志当成了贼人。
“俺却不是那剪径的贼人,只是和你等一样去东京做些买卖,你等既不是强人,却也算了。”杨志放下朴刀,纵然心中起疑,也不能胡乱杀人。
歇了半晌,有一人唱着童谣往山上而来,拉着一骡子,驮着两木桶而来,杨志手下的军士来了兴趣问道“你这汉子,往何处去?桶中又是何物?”一人问道。
“俺这是自家的米酒,挑去前方的村子去卖。”那汉子回道。
杨志看那汉子,贼眉鼠眼,眼神乱飘,心中起疑,站起身来,抽出佩刀大骂道“你这厮定是与贼人一伙桶中米酒尽是蒙汗药,俺是何等样人,岂能被你蒙骗,看刀。”那汉子正和军士吹捧,哪想到杨志举刀来砍,登时慌了手脚,尤其是杨志有脸上有一块大大的褐色胎记,更是吓破了胆,小便失禁,尿了出来。
杨志看此人胆小如鼠,想必也做不了强盗的买卖便放松戒心,却也不准军士买酒吃。
那卖枣子的七人看汉子过来,于是领头的说道“兀那汉子,这米酒卖我们吃一桶如何?”
“不卖,俺这酒里有蒙汗药,吃不得。”
众人无奈,只好一番劝解才说服汉子卖了一桶。
“那汉子,刚才没问,这酒怎么卖?”领头之人问道。
“五贯钱一桶,十贯钱一担,不讲价。”领头之人和那汉子讨价还价,那赤发汉子却悄悄打开另一桶,舀了一瓢吃掉,那卖酒的汉子赶忙去阻挡,却不想另一人也去舀了一瓢来吃,卖酒的汉子离的近,将另一人舀了一瓢的酒打翻在酒桶内,盖上了盖子。
“你这汉子,多吃你两瓢又如何,给这是五贯足钱。”领头的汉子边笑骂,边给了汉子五贯钱。
杨志众人看卖枣的七人吃了一桶无事,另一桶也吃了两瓢也无事,于是众人让老督管和杨志商议买一桶酒来吃,杨志纵然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却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便同意了老督管的请求,于是众人凑钱买了一桶来吃,杨志也早已饥渴难耐,便吃了一瓢。
哪想到这酒一下肚,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杨志心知不好,想提起手边的朴刀,却感觉朴刀重如千金。
那卖枣的七人看杨志众军士吃了酒,连说三个倒、倒、倒杨志众军士便倒在地上,这七人便将车上的枣子卸了,装上献给蔡京的生辰纲扬长而去。
这七人是谁?
便是那领头的托塔天王晁盖晁保正、书生模样的正是智多星吴用、道士正是后来在乔洋手中大放异彩的入云龙公孙胜、赤发的就是赤发鬼刘唐、剩下的三人皆是石碣村渔民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那卖酒的汉子就是白日鼠白胜,这生辰纲是如何劫的?那晁盖七人扮作客商在黄泥岗等候杨志等人,后来白胜挑着酒桶上的山来,为了蒙骗杨志,晁盖七人先喝了一桶,然后在刘唐去舀酒的时候,吴用将蒙汗药洒在瓢上,再去舀酒吃,被白胜夺下,扔在桶中,这杨志等人吃了自然烂醉如泥。
却说约莫着四个时辰左右,杨志醒了过来,发现老督管,手下的军士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失了生辰纲,自己若是晚回去,便落了老督管等人的口舌,他们定会恶人先告状,如此进退两难,杨志萌生了一死之心,提起佩刀,正欲自尽,却听见清脆的一声,自己拿刀不稳,佩刀掉落在地。
此人好深的武功,杨志心想,便转头看去,果不其然有一人从暗中出现。
“杨志,五代将门之后,五俊杨令公之孙,做过殿司制使的杨志,难道是因为失了生辰纲便欲寻死?实在是愧对你祖先的英明。”那人边从暗中走来,边说出了杨志的来历。
这一番话让杨志醍醐灌顶,顿时清醒。
“你是何人?为何知晓俺的来历身份?”杨志问道。
“我便是那郓城乔洋,如今占据了二龙山攻占了青州府。”乔洋自报家门。
“原来是神勇将乔洋,久仰大名,只是俺先是失了花石纲,遭刺配大名府,幸梁中书抬爱,押送生辰纲,如今却又被贼人掠走,心灰意冷之际,便……”杨志说不下去了。
“杨志,你既是将门之后,可知杨令公是因何而死?”乔洋问道。
“精忠报国而死。”杨志答
“不对,杨令公是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而死,如今朝廷昏聩,百姓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梁中书纵然对你知遇之恩,可那生辰纲却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如此之人,又岂值得你忠心耿耿?”乔洋的话字字诛心。
“现在我二龙山发兵占据了青州府,那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皆已投靠于我,你武功才略不下于二人,何不与我一起共镶大事?”乔洋诚恳的看着杨志。
杨志思索了一番,大笑道“好,便与你一起共镶大事,哈哈。”
杨志不在颓废,而是捡起散落在地的佩刀和朴刀,准备与乔洋一同离开。
“公孙道长,听了许久,是该现身了吧?”乔洋突然对着空气喊道。
“神勇将果然才智过人,贫道这就下来。”说着从西南角方向的一棵树上飞下来一人,正是入云龙公孙胜。
“你这贼人,拿命来。”杨志看清了公孙胜,认出此人就是白日里截取生辰纲的贼人之一,便欲拼命,却被乔洋拦住。
“稍安勿躁,我和公孙道长,有话说。”
“公孙道长,你和晁保正七人劫了杨制使的生辰纲,可有何想法?”乔洋问道。
“既然取之民,当然要还用于民也。”公孙胜回道。
“可是道长,我知你是心系天下百姓之人,那晁保正既为领头,你又如何保证他会用之于民?”乔洋问道。
“既然我能找到天王,就相信晁天王会用之于民。”公孙胜自信的回答道。
“这样吧,道长,我知你能掐会算,就和你赌一回,如若晁天王不能用之于民,你便依我一件事,如若能用之于民,我便依你一件事,你看如何?”乔洋也自信的看着公孙胜说道。
“好,可有赌期?”公孙胜问道。
“大雪将来之际,便是承诺兑现之时,可否?”乔洋定下了冬天第一场大雪来临的时候。
“依你无妨,贫道去也。”说完便纵身一跳,失去了踪迹。
“走吧,杨制使,我们可以回山了。”乔洋说道。
“大哥(称呼变化的挺快。)你既然知道那妖道能掐会算,这赌约不是要输?”杨志不解的问道。
“他赢不了,晁盖此人绝对不会用之于民。”乔洋神秘莫测的说道,弄的杨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乔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原来三个月以前,乔洋听取了聂槐的意见,排彭玉率领三十人由乔洋带领着潜入了青州府,趁着夜色攻占了青州府,来了一次围点打援,故意放出一人走漏消息,引驻扎在城外的秦明个黄信来救,于半路设下陷进一举擒获秦明和黄信,由乔洋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劝说两人归精兵归降,如此青州便脱手可得,慕容知府也身首异处。
聂槐建议乔洋准备好撤退,因为梁中书乃是蔡京蔡太师的女婿,如此朝廷必然发兵,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朝廷却按兵不动。
乔洋便趁此机会,来到这黄泥岗上,一是收杨志为用,二是和公孙胜立下赌约,如此便完成了这着暗棋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