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曼族对于现阶段的战场而言,起到的作用非常巨大。
所以,林翰也知道,即使这个异世界的人类有着种族优越感──不对,应该是说所有处于优势的种族都会瞧不起其他种族──但出于制造战术优势与情报传递速度的考虑,那么应该还是会在部队中配置一些齐鲁曼士兵才对。
只不过万事不能光从战争角度去看。
首先是很久以前的社会环境,那时候人类刚从众多种族中成为大陆一霸,当时为了继续确保种族优势和避免亚人联合反抗人族,选择了非常激进的作法,也就是种族屠杀政策。
连续屠杀至少数百万不同种族的亚人后,不但极大减少了各个亚人种族的数量,也让所有亚人对于人类抱有极强且持续很久的警惕与仇恨。要不是经过几百年的时间慢慢淡化,林翰自己又亲自实施一些照顾亚人的措施,否则他们连雷吉诺德的领地都不会来定居,更别说是进入军队做事甚至担当通信兵这样重要的职位。
历史上曾有过强制把齐鲁曼族奴隶强制编入军队的例子,但因为完全不重视死活,所以那些齐鲁曼族在无所谓活命的态度下干脆传递假情报让整场战争输掉。加上通信兵是近代才发明出的兵种,在古代战争中都是靠腿和马跑,重要性没有这么高,所以后来就没有人这样做了。
因为这些缘故,所以林翰现阶段并没有招募很多的齐鲁曼人进入军队,愿意参军的少数都要分配到重要的通信兵和观测员上,在重要度较低的任务上不需要出马,而且心灵通讯不是无消耗,经历了数小时的通讯后,也不允许他们再进行作战了。
重要度较低的任务──比如外围防卫圈的警戒工作,再比如对其他城市的侦察任务。
现在,坐在一棵大树树干上的士兵就发现了城门有异常的动静。
说到步兵的受训内容,林翰基本上是伤透脑筋。
这个世界现在工业与军事科技的水平,如同之前林翰预估的一样,约在相当地球十八世纪末的水平。
那么这时期的士兵也差不多是十八世纪末的素质,反正就算再怎么奇思妙想也不可能想象后来会有坦克、轰炸机这种东西吧?
有经验的老成军官会随着武器的更新换代而变更士兵的训练内容,但林翰则不是这样。他知道与这个世界物理定律相同的地球在之后的技术发展是怎么样的,可是就算费尽千辛万苦把这些超前世界一二十年的科技研究出来,士兵不会用也是白费力气。
所以士兵训练的内容必须要改,就连一开始见识到后膛枪与后膛炮的参谋也同意。但没人知道要怎么改。为此他还要大费周章去跟一起制定的参谋解释,然后还要让他们这些善于论战的家伙亲眼见证到训练的效果,才能彻底让他们心服口服。
诸如此类万事起头难的事情还有很多。但眼下这些士兵能做出成果,就是林翰辛苦的回报。
“城门怎么会打开了?这都大半夜了还有人进出?难道是贵族……不对,是军队。”侦查兵拿出背包里的简易望远镜──两面透镜和破木头组成的简陋垃圾──然后照向城门。
这些分配到夜间侦查的士兵都要有一定的夜视能力,然后再搭配望远镜,不然在没有夜视仪的这个时代,夜间侦查兵根本不可能出现。但即使如此,侦察能力相比日间也会有大幅度的削弱。
“恩,步兵陣列,不过很乱……可以理解。鞋子好像用布包着?全身穿的黑漆漆的。后面是炮兵吗,看不太清楚。总之先回报。”
侦查兵从林缘的树上跳下,清理掉脚印后快速进入林中,然后吹了几下长短不一的口哨。
“站住!就停在那边──好,诺德,是你啊。怎么了,前面有状况?”灌木丛后的弩箭收了回去,一人探出头来打了声招呼。
“没错,我们这边中奖了。”诺德低声向队长回报,”已确认城市大门打开,并有数量不少的步兵和疑似炮兵的部队出城,或许是要朝本营夜袭。”
“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情报送回去后,我们应该……对了,之前教过的标准程序!要将侦查圈改为能够持续观测和快速传递情报的阵型。各位,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是!”侦查队们开始有序收拾营地,营火和睡过的地方踩平再踢点泥土杂草掩饰,树上设置的防御机关撤销掉。其中一人跑到远处牵出马匹,带着写好的侦查情报回去。剩下的人迅速消失在树林之中,转移到另一处能够目视敌军行进路线的小山丘。
“瞧!就是那边。”诺德指着远处的地平线,借着夜晚星星提供的些许光照,队长伸着头看了一会,有些疑惑地问道:”奇怪,就算无法估算准确的数量,照那些人影的轮廓来推测,怎么都不像是足够发动夜袭的兵力阿?”
“总不可能是投降的吧,这边能看清楚了,确定有炮兵。”
“说不定是投降用的礼炮呢?”有人开着鄙视的玩笑。
“话说我很好奇他们要怎么夜袭。我们出发后城门不是就关上了吗?他们该不会还以为城门是开的吧?”诺德的视力较好,他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提供了一个想法。
“靠,这还真有可能。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们对于夜袭兵力需要多少才能成功的估算,是我们上过专业课程和针对防御圈计算后得出的结果。而他们说不定以为光靠这些兵力就能夜袭成功。”队长愕然的说着。
“所以,他们不但错估胜算,还打算用不可能打赢的兵力,从以为会开着的城门溜进来偷袭?”
“啧,如果是这样的话,标准程序中最合适的应对是……预测对方的行进路线,并划分一个伏击区,方便让友军炮击支持和火枪齐射。”队长说。
“不对劲阿,我印象中的队长是个傻又粗鲁的笨蛋,怎么可能想的到这种方法?说,你是不是恶魔或撒旦偷偷占据了队长的身体!”
“白痴……你才傻又粗鲁,赶紧给我去传递情报!”
“嘿嘿,我走啦。”诺德朝队长比了个脏手势,骑上马匹快速离开。
“草。”队长骂了一句,回头又看见队员们朝他投来”嘿,你好啊撒旦”的眼神,脸上的青筋又多爆出了几条。
雷吉诺德私军指挥部所在的宅邸,此时大部分的灯光已经熄掉,不过作为指挥室的会议厅还是有参谋值班,第一时间收到侦查队传回的情报也是他们。
“哦……夜袭是吧,人数……不能确定?猜测的偷袭路线是从城门进来或爬上城墙渗透?这到底什么玩意。说到底我们不是早就从战术与科技角度推算出夜袭的成本过高而放弃采用了吗?”参谋看了报告几眼就推算出对方的战术错误,随即看向其他参谋。
“如何?要叫林翰阁下起床吗?”
“切,可别小看我们,要是每次作战都要阁下提醒我们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那我们贵族的面子往哪摆?再说要是有一天阁下获得了更多部队的指挥权限,我们也必须拥有相应的能力。现在就是展示实力的最好时机。”
这番话迅速获得了参谋与军官的认同。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林翰不满足于一支公爵私军的野心,而他身边的权位,从来都是有能者而居之。
“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