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想了想,又问了一些问题,随后将女怨灵妮拉安抚睡去。
通过这一问一答,史蒂夫大概搞清了状况。这个女怨灵是当初夕洪芬爵士的曾孙女,在她十多岁的时候,夕洪芬爵士去世。再之后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死去了许多年的妮拉以及她的孩子复苏,成为了鬼魂。但是她却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并且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
她就这样和孩子浑浑噩噩地存在了至少几十年,最初只是安静地在隐藏的阁楼中,夜里醒来。但是前一段时间妮拉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她怀疑是有人“带走了”自己的孩子。由此也使得她从鬼魂成为了怨灵,不时地对周边进行着骚扰。这才导致上尉一行人前来检查。
“上尉,那现在?”史蒂夫觉得此事有些棘手。妮拉毕竟是夕洪芬爵士的后人,爵士当年为道依兰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就这么将他的曾孙女打散魂魄的话,显得太不地道。
但是,又不能放任这么一个怨灵四处游荡。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去伤到人了怎么办?
上尉摸了摸下巴,说道:“先上阁楼看看。”
打开梯子,他们发现阁楼之中多是小孩子的玩具,以及一些破旧的纪念物。另外,还有几幅小门幅的画,上面有妮拉小时候和曾祖父在花园内玩闹的场景,也有妮拉三十岁左右,带着小孩子在夏日散步的图画。
可想而知,这两个鬼魂苏醒之后,主要是在阁楼玩着以前的旧物。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死,所以总觉得附近的人是鬼,是在骚扰她们。
“上尉,妮拉说的‘孩子失踪事件’,咱们怎么办?”羽莫皱眉问道。
“这个有些蹊跷,但是眼下之事,是先把妮拉处理掉。”
史蒂夫觉得有些不忍:“必须要处理掉她吗?”
上尉鄙了史蒂夫一眼:“想什么呢,你带着妮拉,咱们去城堡后面的墓园。”
史蒂夫感觉自己好像理解错了什么,但是没有说什么,蹲下抱起妮拉,跟着上尉。他本以为妮拉不轻,没想到一下就将其抱起。
“看来毕竟是鬼魂,身轻如燕的特性还是在的。”史蒂夫想到。
三人来到后院荒芜的墓地,墓碑大多都破败不堪,四下更是杂草重生。这座城堡的法定继承者如今已经不知去向,或许是卖了城堡远离了,亦或许是出了什么意外,致使城堡无人照料。
他们仔细辨认了一番,终于看到了妮拉的墓碑。充满岁月痕迹的石碑上面记录着姓名,已经有些看不清了的年份,以及短句:
“她是快乐的蝴蝶,亦是天真的小鹿。
是无忧的妹妹,亦是无畏的母亲。
愿妮拉和她的孩子不再寂寞
愿神国没有黑死病”
上尉再次念动咒语,唤醒了女怨灵妮拉。妮拉双目回复仇恨,正想再次进攻,但是上尉对其进行了安抚,随即告知她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妮拉起初并不相信,她看到周围的墓碑,还以为是恶人想要谋害自己,但在见到了自己的墓碑后,目光才恢复清明。
“原来,我自己才是鬼魂吗?”妮拉恍然,悲伤地喃喃道。
上尉同情地看着妮拉,他手上发出微光,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旋律,轻轻拍了拍妮拉,后者似乎被催眠一般,身体渐渐透明,散入墓碑之下。
回先达职业介绍所的路上,三人心情有些阴沉,但是他们知道,现在的结果对于妮拉来说,算是最好的了。上尉只是将其安眠,并未打碎她的灵魂。
当然,随着时间的流淌,妮拉早晚会耗尽能量。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怨灵会再次失控,危害人类。
“看来安比格市最近暗流涌动,有许多咱们看不到的事情。我感觉夕洪芬爵士生前起码达到了序列7,有可能更高一些,所以后代变异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上尉对史蒂夫和羽莫说道。
“那妮拉说的孩子?”羽莫问道。
“或许被哪个中高序列者拘走了,这个很难追溯。”上尉对此也束手无策。
上尉拿着封禁物3-089,将其归还回“弗博门”内,交代了一下大概情况,便去咬着笔头写“战斗总结”去了。“观察之眼”的队长,基本上每场有意义的战斗,都会留下作战记录。
史蒂夫和羽莫经过下午的战斗,都有些疲惫,准备在外面随便吃点。看到米谢也在,便一起前去。
三人喝着麦酒,闲聊着最近的事情。“下午的任务怎么样?”米谢吃着肉,含糊地问道。
“还可以,是个怨灵,比较难缠,但是解决掉了。”
“不错啊史蒂夫,怨灵都能对付了。听说死神途径的非凡者在这方面得心应手,咱们命运途径的话勉强能插一把手,你的“概率师”途径对上怨灵,能坚持几回合就很不简单了。”米谢说道。
史蒂夫不好意思道:“都是上尉和羽莫厉害,我顶多打打下手而已。”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携带了封禁物“夜的乐章”,史蒂夫可能会在阴影笼罩中被女怨灵打得抬不起头。
另外上尉和羽莫的命运途径,对于鬼魂类生物也有克制,否则的话,可能真的要靠自身的能量,一点一点地将鬼魂磨死了。或者,落荒而逃。
米谢现在的状态比较特殊,一般不是非常缺人手的话,上尉不会带上他参加非常危险的行动,因为米谢干了近三十年,再有几年就可以申请退休了。
是的,对于“老同志”,上尉很关心,也很关照。毕竟作为官方的非凡者,能够混到退休,也算是很不容易的。
史蒂夫吃着酸牛肉片,发现米谢只点了一份前餐沙拉,下意识地问道:“怎么吃这么少,只吃两口凉菜?”
米谢毫不介意地笑笑:“医生说让我少吃肉,尽量不吃,特别是晚上。为了多陪老婆孩子几年,我只能服从医嘱。”
“这家店的酸腌牛肉很不错,腌得味道足,牛肉也嫩,就是卤汁差点火候。卤汁里面应该放些希达国的上等黑醋,就这一点卤牛肉的热汤,再放些香绿叶,一点酸菜,那才叫香呢。”
说道酸菜,由于道依兰帝国的冬天较早较长,所以一到冬天,素菜就大量减少。帝国的人民充分发挥创造力,把圆卷心菜腌起来,制成酸菜,陪着土豆和猪肉,是典型的“道依兰国菜”。
初次吃到这个酸菜,史蒂夫诧异不已,差点把舌头都吃掉。能够在异国他乡吃到自己北方的特色菜,他感觉如梦似幻,认为情况也不算太坏。
看得出来,米谢在做菜上很有一手。他对煎和炖颇有心得,给史蒂夫讲的头头是道。“煎肉的时候火力不能太大,出锅前再放些橄榄油,记住不能提前放,橄榄油沸点很低。最后放些才能提味,润喉。”
有那么一瞬间,史蒂夫觉得自己当前的生活状况很不错,甚至希望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如果这时有个记者过来问他:
“你幸福吗?”
他一定会回答:“幸福!”
但他随即想到了背后追逐着自己的“天选会”,想到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想到了那些所谓的正神,以及邪神,他的心情再次阴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