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安回过神时,他发觉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山林之中。山林里,花草树木,郁郁葱葱,虫鸣鸟叫,显得生机盎然。温暖的阳光透过林海,形成一道道光影,照在海安的脸上。各种漂亮的鲜花,参天的古树散发出的特有清香,也使人流连忘返。海安小时候和妈妈一起来到过这儿,这是一片离小村不远的山林。因为与世隔绝,很少有人来过,所以有几分原始森林的味道。
海安走了几步,找了一颗大树靠着坐下,双手托腮,眼睛望着前方发呆。
暗处的灌木丛迅速地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动物钻过,细碎的声音响起,又逐渐消失。
海安仰起头,眯着眼,任凭光影跃动。
“你想报仇吗?”一个苍老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想!”海安几乎是脱口而出,可随即意识到了不对,赶忙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谁?是谁在说话?”
“我能帮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声音再次出现。
海安这回留意了,那苍老的声音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周围根本就没有人。
他试探着,对着四下无人的环境,轻声道:“你真的能帮我?”
可那神奇的声音却没有再回答。
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可以把一般的孩子吓哭,可海安选择了相信它:“我该怎么做?”
“呵呵!”声音从海安的脑海中响起,“你先向前走,看到几株高大的竹子后,向右转,大约一百米,再左转,向前走两百米后,有一块岩石,翻过去,就能见到我了。”
海安听了,按照那神秘声音的指点东拐西绕,废了半天功夫,才找到那块岩石。又花了些手脚翻过去,海安站稳脚跟,向前一看,哪里能见到人影,只是在前方不远处,有一把剑笔直地插在地上。
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柄剑,那就是普通。整个剑身,从上到下,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任何装饰。长达四尺的剑上,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晕。海安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气息在蔓延,就好像剑和天地融为了一体,剑,就是天地的孩子。
一个一生平淡的人,见到一次奇观就会不敢置信。但只要是见过一次的人,对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觉得不足为奇了。见识过魂师的海安,已经领略了这个世界的复杂,他知道世界上有许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事,便对自己目前的奇遇没有太大的反应。
“那个······剑爷爷,是你在说话吗?”海安试探着问。
“你妹夫的!我不叫‘剑爷爷’!”那声音似乎被激怒了,“真没礼貌。我名天晶,叫我天老吧。”
“是,天老。”海安对天老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尊重,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这一回,从那柄剑上传出了天老的声音:“你想报仇吗?”
“嗯。”海安点了点头,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那就先听我讲个故事。”天老说。
“啊?讲故事?”海安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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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叫做斗罗大陆吧。”天老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沧桑,“我不属于斗罗大陆。我原本生活在一个与斗罗大陆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那就是冰火大陆。冰火大陆上的元素能量十分充沛,整个世界乃至大陆上的生命,都是由元素构成的。知道我刚来斗罗大陆时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
海安听得入了神,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是一种枯燥,干旱的感觉。”天老继续说,“如果冰火大陆上的元素能量是源源不断的江河,那么斗罗大陆的元素能量就是干涸的土地。我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冰火大陆上生活着两大种族,分别是冰族和火族。正如我所说的那样,他们的身体完全是由冰元素和火元素构成的。据我所知,冰火两族的战争似乎从这个世界形成时就开始了,也从未停止过。”
“当时的冰族领导者正是我,天晶。我记得,那是一场冰火两族间的圣战。我带领着冰族的勇士们,与火族人拼杀。千万把晶寒剑与炽烈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冰火两族的实力是相差无几的,因为属性上的相克,谁也奈何不了谁,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就在两族的领导者身上。”天老说到这里,剑身上光芒一闪,“我和龙炽的对决!”
“先前我与龙炽交过几次手,我的实力稍稍高他一筹。可是这一次,他居然能全面压制我,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能感觉到,他身上并不是纯净的火属性气息,他一定是使用了某种秘法。”
“就在这种情况下,我输给了他。但奈何我们都是神级强者,即使身体死亡,神魂也依旧存在,龙炽那个时候精神有些不正常,居然忘了毁掉我的神魂,所以你才能见到我。”
“斗罗大陆真是个好地方啊!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和龙炽都是神级强者,但我们却不是真正的神。或许只有在这儿,在斗罗大陆,才能成为真正的神吧。这就是世界法则的不同啊!斗罗大陆和冰火大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也有着完全不同的法则。”
“在冰火大陆上,我天晶曾站在世界的巅峰,藐视众生。而在这个世界,斗罗世界,我也定要创造出辉煌一生,让晶寒倚天之名威震八方!”
“小子,你行不行啊?有了我的帮助还拿不下一个神位玩玩儿,我可就呵呵了。”原本恢弘霸道的气势荡然无存,老者话锋一转,问向海安。
海安已经完全呆滞了,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庞大了,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
在冰火大陆上,天老与敌人对决失败,死之前神魂来到了斗罗大陆,碰到了自己。海安捋了捋思绪,问:“那,您那个仇人龙炽会追来吗?”
“想得太简单了,”剑身上传来了轻松愉快的声音,“随随便便就能穿越,那还不乱了套了。龙炽那家伙就算能过来,也得有像我一样那么高的人品,那么好的运气。再说他是个神级强者,想要进行世界间的来去,是几乎不可能的。他最多派个手下过来,不过,那是无用的。”
“原来是这样,”海安挠了挠头,“那您能帮我成为强大的魂师吗?”
“我们的智商啊!”天老似乎有些不满,“我可是神级强者,帮你个忙还不是易如反掌。只要你把我吸收了,再修炼几年,定能成为你们大陆上的顶尖强者。”
“把您吸收了?”海安吃惊地说。
“对啊?只要你愿意,把我吸收,让我住在你的精神之海里,你的武魂也会随之进化为晶寒倚天剑。想找我的时候,可以直接在精神之海里跟我说话,也可以把武魂释放出来,便能见到我了。”
“可您为什么要帮我呢?”海安又问。小时候,雪莲经常教导海安,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好处,更何况是如此倾囊以赠了。
“这不只是我帮你,也是你帮我。”天老义正言辞地说,“我刚刚穿越到这个位面,本来就受到了很大影响,加上先前与龙炽决战,神识很不稳定,需要找一个宿主,如果你再不帮我,我的神识可能就消散于天地间了。”
原来如此,海安恍然大悟。听了天老的解释,海安似乎打消了顾虑。“那就来吧,我该怎么做?”海安说。
“过来坐下。”天老说。
海安走到那柄插在地面上的剑前,随意地坐下。
“盘腿坐,不会吗?”天老说,“收敛心神,心无旁骛。”
海安照天老说的去做,尽量不去想任何事情。
插在地上的剑开始亮起淡淡的蓝色光芒,刚开始很弱,但渐渐变强,逐渐形成一圈圈蓝色雾气,环绕在剑和海安旁边,将他们包裹在其中,从外面看,就像一个蓝色的大茧。那柄剑也从实体变为能量体,一丝一缕的能量正向海安的身体汇聚过去。
而海安则是另外一种感受,他发现,自己的意识丧失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只是觉得有些冷,但也很清凉,很舒爽,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般,贪婪的吸收着外面的能量。他又觉得有一些奇异的东西在进入自己的身体,进入自己的大脑,仿佛改变着什么。
“让我好好看看,”天老在一片虚幻之中,自言自语,“哎,这身体还是太弱了,不过相信有我的改造,会好得多吧。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小子是双生武魂,我运气还真不错,捡了个漏。咦?这第二武魂问题还不小啊。小小年纪,仇恨值挺高的嘛。这武魂,好像也不能算作武魂,嗯,应该可以这样。”
虚幻之中,天老转过身,背影现出少有的悲凉与沧桑,“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吧。”